醉殇 第390章 鄢懋卿的心忧

严党之中，盐务司鄢懋卿与徐阶所谋盐商一案，纠葛之深，难以缕述。鄢懋卿闻徐阶于朝议之上，复请施计以探盐商余孽，心内惊疑不定，暗自思忖：此案干系重大，我身涉其中，一旦徐计得逞，我亦恐难辞其咎。念及此，不禁眉头紧蹙，沉吟良久，默然不语。

这天夜晚，皓月当空，清辉洒落，宛如水银泻地。鄢懋卿独坐书房之中，烛光摇曳，映照其面容，更添几分凝重之色。思及徐阶之计，若从其言，则己身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若违其意，又恐累及同党，严党之势，必将受挫。权衡再三，终无一妥善之策，不禁长叹一声，愁绪如潮，涌上心头，忽闻窗外风声渐起，吹动竹叶，簌簌作响，宛如天籁之音，然于鄢懋卿耳中，却似催命之符，令人心惊胆寒。他起身踱步，心烦意乱，如麻如丝，难以梳理，忽忆起昔日与盐商交往的种种，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扯不断，理还乱，一时之间，更觉难以抉择，唯有愁绪满怀，难以排遣。

此情此景，真可谓：夜深人静独徘徊，烛影摇红映愁怀。风声竹叶声声急，心如乱麻难以裁。

忽忆及昔日同党之谊，严嵩父子之恩，更觉心如刀绞，泪眼婆娑。念及一旦徐阶之计得逞，己身将陷囹圄，同党亦难逃劫数，不禁悲从中来，难以自禁。

“我本是朝中显贵之臣，奈何陷此绝境？”鄢懋卿喃喃自语，言辞间尽露无奈与悲凉，他深知，徐阶之计，毒辣异常，一旦施行，必将掀起腥风血雨，朝野动荡。而己身，作为严党的一份子，一旦有失，必将殃及同党，使严党之势，颓然崩塌。思及此，鄢懋卿更觉愁绪如潮，难以排遣，他起身踱步，心烦意乱，如麻如丝，难以梳理，忽闻窗外风声渐急，吹动竹叶，簌簌作响，宛如天籁之音，然于鄢懋卿耳中，却似催命之符，令人心惊胆寒。

“罢了，罢了！”鄢懋卿忽地顿足，言辞决绝，似已下定了决心，他深知，此夜之后，己身命运，将系于一线，生死荣辱，皆在此一举。

鄢懋卿心念既定，遂执笔蘸墨，疾书尺素，欲遣心腹密使，穿越夜色，疾驰严嵩府邸，以告急难。其书略陈衷曲，言辞恳切，写道：“近日徐阶复于朝堂之上，请旨施计，欲探盐商余的虚实。此事干系重大，吾身涉其中，如履薄冰，势难独善其身。下官深知徐阶之计，狡黠毒辣，一旦施行，必将掀起腥风血雨，朝野动荡，吾与同党，恐难逃劫数。下官虽欲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然势单力薄，独木难支，犹如蚍蜉撼树，徒增笑耳。故特修书一封，星夜驰递，望严公览书之后，能早作筹谋，以应对徐阶的奸计。我等生死荣辱，皆系于此，万望严公念及昔日同党之谊，速施援手，共渡此难关。我等当勠力同心，携手并肩，共御外侮，以保严党的基业，不失于一旦。”

言罢，鄢懋卿泪湿衣襟，悲从中来，难以自禁。其书辞藻华丽，情感真挚，字里行间，尽显忠贞之义，与无奈之情。望严嵩父子览书之后，能体察我等苦衷，速施良策，共克时艰。

鄢懋卿心念既定，于是唤心腹密使，将尺素交予其手，密语吩咐道：“你速将此书穿越夜色，疾驰严嵩府邸，交予严公。此书干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勿使其落入他人之手，以惹祸端。”

心腹密使领命，躬身而退，怀揣尺素，穿越夜色，如幽灵般疾驰而去。沿途风声呼啸，竹叶簌簌，然其心如磐石，不为所动，只顾一路向前，誓要将此书安全送达。

严嵩府邸，夜深人静，唯有烛光摇曳，映照严嵩苍老的面容。

严嵩闻鄢懋卿遣使来报，心知事态严重，于是急召其子严世蕃商议对策。

严世蕃闻讯赶来，见严嵩面色凝重，心中已知七八，便问道：“父亲，可是鄢懋卿遣使来报？”

严嵩颔首，沉声道：“正是。鄢懋卿于书中言道，徐阶复于朝堂之上，请旨施计，欲探盐商余孽的虚实。此事干系重大，我等身涉其中，如履薄冰，势难独善其身。”

严世蕃闻其父言，眉宇间拧作一团，沉吟有顷，于是启口而言道：“徐阶此谋，分明欲假盐商一案，以翦我严党的羽翼，其父亲大人以为如何？”

严嵩目光如炬，穿透夜幕，沉吟片刻，于是言道：“世蕃所言极是。徐阶此计，意在探我严党虚实，剪除羽翼。吾等若不能妥善应对，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然则，徐阶老谋深算，其计亦必毒辣异常，我等须得小心谨慎，方能保得周全。”

严世蕃颔首，神色凝重，续而言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孩儿以为，我等可先静观其变，待徐阶之计稍有端倪，再图对策。且可暗中联络同党，令其严加防备，勿使徐阶之计得逞。再者，孩儿愿亲赴市井，探听虚实，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严嵩闻子言，微微颔首，神色稍舒，乃言道：“我儿之策，甚合父意。静观其变，确为上策。且可暗中联络同党，令其严加防备，以御徐阶之奸计。我儿愿亲赴市井，探听虚实，此是大智大勇之举。然市井之中，龙蛇混杂，须得小心谨慎，方能全身而退。”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自当小心行事，必不负所托。且待孩儿探得虚实，再与父亲大人共商对策。”严世蕃转身欲去，忽又想起一事，说道，“父亲大人，鄢懋卿遣使来报，言辞恳切，可见其心意之诚。我等当如何回复，以安其心？”

严嵩闻子复问，略作思索，方徐徐而言道：“懋卿之意，我心已察。然兹事体大，回复之际，须得再三权衡，慎防堕入徐阶的彀中。可修书一封，明言吾等已知其事，正精心筹谋，以图万全之策。令其稍安勿躁，静待佳音。且当告之，我等定当勠力同心，共克时艰，勿使其心生疑虑，自乱方寸。”

严世蕃闻父的教诲，颔首赞许，神色凝重。遂即执笔蘸墨，挥洒于素笺之上，疾书尺素。其言辞恳切，略述父意，且以温言抚慰鄢懋卿之心。书毕，严世蕃唤一心腹至前，将书函郑重交予其手，密语吩咐道：“你速持此书，穿越夜色，悄然送至鄢懋卿处。令其安心等待，勿生急躁。此书干系重大，犹如千钧之重，务必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勿使其落入他人之手，以招祸端。”

心腹领命而去，夜色中步履匆匆，唯余严世蕃独立于书房，凝思良久，方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