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柳树 第324章 汗滴焦土

骄阳似火，大地蒸腾，母亲招呼说道：“热死了，咱们喝点水，休息一下，吃的点馍馍。”

老高听见，放下镰刀，直了直腰，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走了过去。

高野昨晚睡的迟，也有些疲乏，望着一排排麦捆，齐齐的排在身后，站了起来说道：“爸妈，这几年没有割过麦，生疏不习惯了，适应一下，才越干越有劲。”

父亲递过来水壶，说道：“天热得很，咱们把那些黄了的麦子割了，就装车回家。”

母亲一脸汗水，说道：“咱们的麦地不多，慢慢来，天太热，小心中暑。”

高野说道：“爸妈，你们两个装车，我一个人割就行了。”老高拿着草帽呼呼的扇着，抽了一锅子老旱烟，站起来，说道：“我去套车。”

驴儿，在树下拴着，看样子是吃饱了，悠闲地摇着尾巴，拍打着蚊蝇。

老高解开缰绳，把驴儿牵了过来，慢慢的套好车，母亲提着麦捆，高野父亲装车。

高野喝了一口水，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快速走到麦地，挥舞着镰刀，汗流浃背，挥汗如雨，马不停蹄，大干起来。

父亲远远看见，儿子健壮结实的背影，说道：“儿子真正的长大了，咱们这个家，就靠儿子了！岁月无情，不服老不行啊！”

老伴丢过一个麦捆说道：“你还以为自己十八岁啊！想当年你干活，还不是跟儿子一样卖力能干啊！”

车装好，高野母亲喊着刹绳子，高野割完最后一点麦子捆了，提着走到麦车跟前，按照父亲的指挥，拿过来绳子，把麦车绑的扎扎实实，父亲吆着驴车，母亲和儿子左右推搡着走出麦地，到了大路上。

父亲说道：“你们先走，我后面就来。”

高野说道：“这个驴车，上坡下坡的，道路不平，坑坑洼洼，要是翻了车咋办？”

父亲说道：“没问题，咱们这个驴，听话，乖得很。你和你妈，开着车先回。”

高野说道：“那我们先回，爸你小心点。”

高野开车加了一个油门，踩到底，小轿车疾驰而去，宽宽的沙路上扬起一缕浮尘。

父亲吆着驴车慢慢行走，路上坎坷不平，有几回，一边的车轱辘，碾进一个小坑，一个倒窝子，驴车倾斜，差点翻车，老高手急眼快，死死的用肩膀扛住，这才有惊无险。

高野回家洗了个脸，母亲和面做饭，等了好久不见父亲回来，高野担心，走了出去，到大柳树的时候远远看见驴车过来。

高野停住了脚步，等了一下，父亲见儿子来接，心惊肉跳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柳树下面有一个陡坡，他担心有点驾驭不了，弄不好前功尽弃，翻了车咋办？

父亲一个响鞭，“得求。”一声，驴车四蹄蹬展，使劲走了过来。高野笑着说道：“爸没有事情吧！”

父亲说道：“悬啊，有几处差点翻了车，整得我浑身是汗，有惊无险啊！”

到了下坡路，高野在驴车的另一边扶着，驴儿一个后蹲，车子缓缓而下。

终于到了麦场，父亲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说道：“今天一高兴，心一狠，麦子装的太多了，麦车看上去玄乎乎的，走起来不稳，担心死了。要不是你来，这个陡坡，我有点担心啊！”

高野笑着说道：“爸，你都是老手了，还怕这怕那的。”

父亲说道：“孩子，爸老了，千里马都有失蹄的时候，何况人呢？”

帮着父亲卸车，码好麦垛，高野给驴饮了些水，把驴赶到驴圈，添了一些精饲料，让驴儿休息。

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炙热的太阳像是一个大火炉，高悬在天上，烧烤着大地，空中没有一丝风，像是在蒸笼一般，嘴一张都觉得大汗直冒，树叶耷拉着，鸟儿在树枝上，树叶下，没有了声气。

高野到了厨房，舀了一勺凉水，咕嘟咕嘟，喝的酣畅淋漓。说道：“这天，能把人热死。”

父亲说道：“吃过饭，好好睡一觉，下午四点五点咱们出发，凉快些，干到晚上也就差不多了。”

母亲擀着面，说道：“咱们早起早归，晚出晚归，这样干活，又能出活儿，又不累人，又躲过了日头毒晒。”

老高点头说道：“咱们只有三亩地麦子，没有多少，说说笑笑，就收拾完了，不要心急。高野吃过饭，你去兰英家，看看你岳父他们麦子割了没有？要不要帮忙？”

高野一听说道：“现在饭没有熟，我过去看看。”

高野开车来到岳父家里，小黑狗懒洋洋的，卧在阴凉处，嘴大张着，舌头伸的长长的，喘着气。

厨房里，岳父斜躺在炕沿边，岳母做饭，高野走进去，笑着说道：“这鬼天，热死人了，站着都淌汗，岳父，你们的麦子割了没有？”

老包见高野进来，坐了起来，说道：“割了一些，刚刚回来，别人家里的麦子还没有割，路没有开，麦子拉不出来。”

岳母笑着让座，高野坐在炕沿边的凳子上，岳母说道：“高野，你买的镰刀，快得很，一个上午，哗啦啦就割到一大片。磨刀不误砍柴工，人勤不如家什快。”

高野笑着点头，说道：“岳母，下午急不急，要不我帮你们割去！”

岳父摆摆手说道：“不急，麦子黄的不多，我们两个人就够了，再说割多了也拉不出来，你还是忙着割你们的麦子，要是麦子地的路开了，叫你爸吆着驴车，拉几趟麦子就行。”

一听这话高野起身，说道：“岳父，那我就回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割麦的情况。”

岳母忙说道：“高野坐着，等一会儿，吃了饭再去。”高野笑着说道：“我妈已经把饭做好了，我回去吃。”岳母岳父挽留再三，高野极力推辞，开车回了。

晚上割麦回来，天已经黑尽，卸了车，码好麦垛，已是精疲力尽，庄稼人说过，受一年的苦容易，受一天的苦难受。

高野吃过晚饭，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说道：“淌了一天的汗，身上油腻腻，土苍苍的。”

父亲说道：“咱们农民成天跟土地打交道，到处都是土，穿不成干净的衣服。”

高野说道：“我今天就穿的是军便装，没穿西装。身上一扣，垢痂黑乎乎的。”

母亲说道：“洗一洗，床单都是新铺的，不然把床弄脏了！”高野点头。

烧了一壶热水，提了一个塑料桶，在水窖打了一桶水。

在边间房屋冲洗一遍，感觉清爽无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到麦场转了一圈，麦垛旁边，小黄狗静悄悄，卧在旁边，守护者麦垛。

见高野过来，亲昵的摇着尾巴，跟前撵后。高野摸了摸小黄狗，说道：“晚上守好麦垛，明天给你骨头吃！”

望着遥远的天空，星星眨着眼睛，心想，明天还有更艰巨的任务，还是早点歇息吧！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