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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其他 > 变猫后,发现太子对我图谋不轨 > 第143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连两日,谢琮的症状都很稳定。

路知晚暗自期盼,说不定谢琮身体底子好,这一次真能轻易扛过去。但无暝诊脉时的神态,又会令他一颗心沉了又沉。

果然,第三日谢琮开始高烧。

一开始还有意识,烧了小半日人就迷糊了。

施针,喂药。

无暝和太医能做的都做了,但看起来收效甚微。

“他的症状和脉案上记录的其他病人都不一样。哪怕是最早染病的人,刚开始发烧时也会清醒一两日,但谢琮烧了半日就不省人事了。”路知晚看向无暝,“师父,还能想想办法吗?”

无暝一耸肩:“再等等吧。”

谢琮此番染病是人为,症状与先前染病之人不同也在情理之中。路知晚虽然焦急,却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旁守着。

后半夜,谢琮清醒了一会儿。

路知晚本想让人去叫无暝,谢琮却阻止了他。

“阿晚,陪我说说话吧。”谢琮因为昏迷得太久,声音哑得厉害。

路知晚喂他喝了两口水,问道:“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犯困。”他目光落在路知晚脸上,盯着人看了许久,“我这症状是不是挺棘手?你整理的脉案都朝我说过,最重的染病之人,也没有像我这样的。”

路知晚眉头紧蹙,没有否认。

谢琮那么聪明,违心的安慰对他来说毫无必要。

“我会一直陪着你。”路知晚说。

“阿晚,我以前曾想过,若是有一日我会死,定要死在你面前。这样你就能永远记着我,不会把我忘了。”谢琮眼底含着笑,语气温柔得像是在说情话:“你至今都没朝我说过你的心意……”

路知晚认真想了想,开口道:“若你死了,我给你殉葬,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把你忘了。”

“阿晚,我并非……咳咳!”谢琮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路知晚伸手想帮他顺气,却见他蓦地呛了一口血出来。

路知晚动作一滞,被吓了一跳:“怎么会……”

谢琮一早才开始发烧,怎么会这么快就咳血了?

“阿晚不怕。”谢琮拭去唇上的血迹,朝路知晚一笑:“我方才那番话是逗你的,我不会那么容易死。你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我还没听你叫过太子哥哥……”

路知晚转头想叫人,却被谢琮攥住了手腕。

“答应我……治好腿伤,不必去当什么大夫,你还是当将军更合适。”谢琮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极大,像是生怕他消失了似的,“我还想看你骑马,你骑马的样子好看得紧……”

随即,谢琮手上力道一松。

路知晚如梦方醒,嘶声喊道:“陈弘毅!”

深夜人静,这一声喊十分突兀,不仅惊动了守夜的陈弘毅,就连暂歇在隔壁的无暝和太医也都被吵醒了。

太医和无暝给谢琮施针。

路知晚在一旁看着,心中竟是十分平静。

他以为自己会害怕,会伤心,可看着眼前这一幕时,他却比得知谢琮染病时更冷静。他忍不住想,反正自己也就这样了,将来没有谢琮照顾,日子还不知道多难熬呢。

今夜若谢琮撑不住……

“阿晚,”路仲亭蹲在木轮椅边,一脸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路知晚自觉平静无比,因此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有多苍白。他看向路仲亭,忽然想起了什么:“二哥,你去找笔墨来,我要写封信。”

“这个时候写信做什么?”路仲亭不解。

太子殿下生死未卜,阿晚怎么还有心思写信?

“你去帮我找,二哥。”

“行吧,我给你找。”

路仲亭临走前又看了弟弟一眼,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不多时,他便找来了笔墨,推着路知晚的木轮椅到了书案边。

路知晚提笔,把自己坠崖一事的隐情,及此番谢琮染病的猜测,一一写了下来。写好后,他将墨迹吹干,把信折好封好,交给了路仲亭。

“给我的?”路仲亭问。

“二哥,信你一定要贴身收好,回京后交给父亲和大哥。”

路仲亭一愣:“怎么让我交给他们?你……阿晚,你想干什么?”

“只是以防万一。”路知晚朝他安抚一笑。

路仲亭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涌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

无暝和太医一直守到天色将明,谢琮的脉象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但看他们的面色,实在很难让人心生希冀。

路知晚这次什么都没问,只拿着润湿的布巾给谢琮擦手和脸。

路仲亭守在一旁,开口道:“我听人说,病重的人得靠着念想才能撑下去。阿晚,你同殿下说说话吧,他知道你放不下,兴许就撑过来了呢。”

路知晚闻言看向双目紧闭的谢琮,他若是没有学过医术什么都不懂,这会儿或许还能有点念想。但这些日子他日日整理脉案,对疫病早已十分了解,眼下谢琮的症状,比预计中严重得多。

最初无暝估计的三成希望,如今只怕连一成都不保了。

“别劝了,他想殉情。”无暝忽然开口。

路仲亭转头看去:“你瞎说什么呢?”

“要我说,也挺好。”无暝抱着手臂倚在不远处的案边,语气带着惯有的随意朝路知晚道:“你此前不是一直顾忌着你们身份悬殊吗?若是殉了情到了地府,八成没人会在乎你俩是不是搞龙阳,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你住嘴!”路仲亭吼道。

“凶我做什么?你问你弟弟呀。”

路仲亭看向路知晚:“你写的那封信,是遗书吗”

他说罢掏出了信,毫不犹豫撕开信封,将那封信快速扫了一遍。

“你……你糊涂呀阿晚。”路仲亭又气又急,“殿下若是能挺过去,二哥帮你想办法,定不会叫旁人棒打鸳鸯。倘若……倘若殿下真有个好歹,你也要自己去替他报仇,你别指望大哥和父亲,我不会替你带话的。”

路仲亭说着,三两下将信撕了个粉碎,

“你若是做好了打算,我就打道回府了,免得搅和了你们共赴黄泉的美梦。”无暝说着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路知晚心念急转,忽然叫住他:“师父!”

“唔?”无暝转头看他。

路知晚快速拨动着木轮椅挪到无暝身边,仰头看着他:“你还有办法,对不对?”

“你指的是什么?你若是想死得痛快些,我倒是有药……”

“你一定有办法。”路知晚原本黯淡的眸子重新燃起了希冀,“我在冰窖里躺了近半年,你仅凭一粒药就能留住我一口气,谢琮现在还活着,你肯定有办法救他。”

无暝抠了抠自己的指甲,态度十分悠闲,看得路仲亭着急不已。

“为师从来也没说过他没救了。”

“那就是有救。”路知晚大喜。

“唔……那要看我的心情。你先前又是写遗书,又是想寻死,实在太不将为师放在眼里了,我这个人小心眼……”

“师父,弟子知错了。”路知晚不等他将话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因为双腿使不上力气,路知晚整个人几乎是从木轮椅上磕下来的,双膝发出的动静极大,听得无暝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嫌腿不够残吗?膝盖也不要了?”

一旁的路仲亭看到这一幕,双目登时红了。

他的弟弟长这么大,还没朝谁这般服过软呢……

“有个方子可以冒险一试,但是缺两味药。”无暝将路知晚抱起来放回了木轮椅上,“我先前不提,就是因为一直没想到该怎么补齐这两味药。”

“那如今有法子了吗?”路知晚问。

“药补不齐,城中不会有,崖底也没有。但有一个地方,或许还有留存。”

“什么地方?”

“这里。”无暝伸手点了点路知晚:“当初从水里把你捞上来时,给你喂的药能保你肉身一年不腐不坏,也就是说那药在你体内,能留存近一年之久。”

路知晚是去年腊月坠崖。

如今尚未入秋,距离一年还有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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