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边缘 第三百六十四章 从下水道潜入

“好吧，我承认以前是有在3厂当过打手，但那也是快10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年少轻狂不懂事，但我绝对没有参与过买卖违禁品的事……后来3厂发生了变动，我就到北道口来自立谋生了；我之所以不回去，是因为当时在西郊惹了很多仇家……警官，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他们手里甚至有冲锋枪的，而且每个地头蛇手里都有2-30个手下，全都是穷凶极恶的毒贩子，你们就3个人，而且还没有后续支援，冒然闯进西郊的话，说不定就有去无回了……”

背心男找梁逸要了一支烟，把自己知道的和想法通通吐了出来。

“有这些黑恶性质的团伙，北道口警方为什么不管管？”徐哲问道。

背心男说道：“那也要管得了才行，西郊一带的人口非常复杂，有的人连身份证都没有，也许今天在这里过夜，明天就不见了人，或者今天还活着，明天就给冻死……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做梦都想被抓进警察局呢，吃得饱穿得暖，多自在？”

在监狱里谋生，用自有换取温饱，这得有多落魄？

背心男又说道：“往些年政府有尝试过帮助这些人解决生活问题，但作用并不明显，到后来就改成了人道主义救治，时不时就会送去棉被和药物，直到西郊有人在贩毒之后，所有救助就全部断了。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去西郊看过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徐哲轻哼道：“这就是所谓的‘烂泥扶不上墙’，懒惰到了骨子里，就算给他找份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自身自灭……可自生自灭也就算了，现在还沦为虫族的器皿和养料，间接性又危害了社会，他妈这些人活来是做什么的？”

“我听说西郊的下水道里也住着人，是真是假？”梁逸又问背心男。

背心男说道：“西郊的厂区普遍都有5-60年的历史，厂房年久失修，下雨天根本就没办法住人；西郊的下水道早就已经停止排泄工业污水，最多是平时下雨产生的雨水，所以下水道里非常干净，大部分人都乐意搬进去住……而且下水道里四通八达又不见光，最适合用来运输违禁品了。”

“你知道下水道的入口在哪儿？”梁逸又问。

背心男随手指向车窗外、公路旁的一只圆形井盖，说道：“这些都是下水道的分流管道入口，从这个入口下去，顺着分流管道往上流走，走到头就是合流的蓄水池。合流蓄水池旁应该就会有人居住了。”

梁逸问道：“分流和合流这两条道有什么区别？”

背心男说道：“一般来说，径流污水会根据下水道汇集到合流蓄水池，然后有专门的过滤网，过滤一些杂质和垃圾，接着由分流管道排出，再汇入江河大海。这些小井盖基本都是分流管道的入口，分流管道内比较潮湿和肮脏，这个季节应该是老鼠的繁殖期，味道应该也不会好闻。”

“听你讲的头头是道的，很懂行嘛你。”徐哲在一旁出声夸奖道。

背心男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赔笑道：“难得被警官夸奖，不瞒你说，西郊的各大小水道我小时候都钻过，那个年代经常能在里面捞出一些好宝贝，比如戒指啊，金色的假牙……”

徐哲抿了抿嘴唇，提议道：“既然向导也有了，那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滋——”

一阵急刹车，野原一夫停下轿车，招呼后座的几个人：“走正门的话肯定容易的被那些毒贩发现，比如直接就从这里开始行动，我们今晚的任务并不是扫毒。”说完，率先下了车，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梁逸和徐哲都没意见，但背心男却死活都不肯下车，他惊恐地看向梁逸：“警官，你们答应过我，只要老实回答问题就放了我的，为什么还要拉我下车？”

梁逸站在车门外，静静地吮吸着一支香烟，瞥了一眼徐哲了野原一夫，说道：“我是答应过你放你，但是他们放不放，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哲把背心男狠狠拽下轿车，“现在我们查案需要一个线人，所谓警民合作，就是这个意思。”

背心男苦着一张脸，弱弱地问道：“我能拒绝合作么……”

“那你就问问它答不答应。”徐哲下意识地就要摸枪！

“别别别！我跟你们合作，我跟你们合作……”背心男赶紧握住徐哲的手臂，讨好道：“警官，你们就别再玩儿我了，给个爽快话行不行，到底怎样才肯放了我？我想回家洗泡泡浴了……”

徐哲呵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找你合作是看得起你！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拯救你们整个东桑国家，几亿人口的性命！”

光头男当然不信，低声道：“几位警官可真会开国际玩笑……”

“哐当！”

井盖被野原一夫一手掰开。

“那么，谁先下？”野原一夫看向徐哲和梁逸。

“谁百毒不侵谁先下。”徐哲斜眼笑看梁逸。

梁逸掐灭烟头，用手机电筒照明，率先从入口钻了下去，徐哲押着背心男紧随其次，野原一夫留在最后垫底。

西郊的工业区已经搬了数十个年头，下水道里的供电系统早已腐朽，空气湿润又浑浊，气温要比外界高个5-6℃。井盖口与下水道之间的高度约为30m，由一副50cm宽的梯子相连，梯子已经锈到有些刺手，但依旧很坚固。4个大男人踩上去，没有丝毫晃动。

“哗啦啦……”宛如溪水流经。

梁逸跳下梯子，落地就是一声”吧唧“，他把手电筒往脚下一照，发现竟是一只大蟑螂！

“大蟑螂”，身长普遍在5cm以上，它们漫无目的在地上乱窜，肆无忌惮地往人身上爬，不过短短几秒钟，梁逸的靴子就已经沾满了蟑螂！

“吧唧！”

后下来的3个人，全都没能避开密集的蟑螂，一脚踩了个通透。

“我靠，这么大只只的蟑螂，吃啥长大的？”徐哲惊讶道。

梁逸甩了甩靴子上的蟑螂，抓过背心男，一步一个“吧唧”往前带路。

下水道高约2m，宽约3m，其中排水渠占2m宽，剩下1m为檐口；下水道同样也有自己的生物圈，蜘蛛，蟑螂，老鼠，苍蝇，苔藓，水垢等，一切阴晦下生存的生物。“为什么这里的水流量这么小，而且水质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徐哲好奇道。

排水渠里的水流量很小，水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浑浊，反而是清澈透明，说它是地底下的涓涓细流也不足为过。

背心男说道：“西郊工业区很早就已经荒废，工业废水和生活用水几乎都没有了，这里径流的都是雨水或者不知从哪儿渗入的干净水；至于水流量小的原因，可能是蓄水池里的水没有高过水位线吧。”

梁逸瞥了一眼腕表，Pm21:32分，时间并不早了，他比较关心路程问题，便开口问道：“从这里到西郊的合流管道一共有多长？还要走多久？”

背心男说道：“我们进下水道的入口就已经是西郊工业区，距离有多长我不清楚，但到合流管道的话最多15分钟就行。”

“假设我们要从分流管道进入合流管道，那要怎么走？”梁逸又问。

背心男说道：“合流管道和分流管道之间有专门过滤大型垃圾的闸口，闸口旁边有专门为管理员和维修工安置的小门，门后面就是巨大的蓄水池，以及一些过滤水质的设备、铁架桥和走廊。”

“好。”

梁逸没有再多问，听人转述不如实际到现场去看看，分流下水道里的空气稀薄又难闻，才没待几分钟就觉得皮肤有些瘙痒，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加快脚步。

……

10分钟后。

“哗啦啦……”

颇为急促的水流声从前方传来，通道尽头亮起一丝丝微光。

“喵~”

一声猫叫格外悦耳，一双亮着荧光的猫瞳从众人脚下一闪而过。

“3位警官，我们到了。”背心男抬手指了指前方。

分流管道的尽头果然有一道闸门，闸门下方有4个安装了过滤铁丝网的出水口，蓄水池与分流管道大概有3m高的落差；从蓄水池流出来的水并不多，但因为落差的缘故也就显得急促了一些。

檐口的尽头连接着一步石梯，高度与蓄水池和分流管道的落差持平，大概有15步阶梯；阶梯的尽头有一扇漆绿色的小门，那应该就是通往合流通道的入口了。

“3位警官，合流通道就在这扇门后面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我就不带你们进去了吧？”背心男眼巴巴地盼望着梁逸等人。

徐哲抿嘴道：“好像拿他是没什么用了。”

背心男赶紧点头道：“对对对，我胆子小，跑得也慢，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会拖你们后腿的。”

梁逸点了点头，看向野原一夫：“你怎么说？”

野原一夫瞪着背心男，告诫道：“拉面馆的女服务员是我的校友，你如果敢去骚扰她——”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背心男急忙保证道。

野原一夫轻哼着，摆了摆手：“滚吧，没你的事了。”

背心男脚底抹了油，一股溜儿就消失在了下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