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边缘 第四百零九章 跨海自由泳

带着老花镜的中年男人叫做巴金斯，是黑岛上的首席外科专家，他手腕上带着一串檀香佛珠，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石观音，显然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矮个子的年轻人叫做派克特，也是一名外科医生，身兼巴金斯的助手，20岁出头的年纪，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

黑岛上的科研人员也有职别划分，巴金斯是卫生院的高级组长，负责外科手术与临床诊断，相当于守夜者中的高级搜查官；南希本职是病理学的研究专家，身兼卫生院的主治医生，职别也并不比高级搜查官来得低；派克特资历尚浅，应该是才被纳入黑岛的青年才俊，职别仅相当于低级搜查官。

留岛的科研人员无论薪资还是报酬都要比“跑业务”的守夜者稳定得多，他们在安静舒适的环境下搞科研，不用风吹日晒和生死搏斗——当今社会，靠脑子赚钱比靠力气赚钱更轻松、更容易。

“我真该亲自去科技部反应一下这个情况了，这该死的、陈旧的、肮脏的缆车，不仅爬得慢，避震效果也不行，我真怕它会从高空掉下去！”南希紧握着缆车长椅的把手，出声抱怨。

缆车上除了左右两排长椅还是光滑的之外，其它地方都已经出现了锈迹，缆车从站台刚起步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刺耳声，要是稍微简单地保养一下，刷一刷润滑油，也不至于摇晃得这么厉害。

“冒昧地问一句，三位带着医药箱是要去哪儿？”梁逸问出了心中久违的疑惑。

年轻人派克特笑着说：“当然是给人看病去了，这一批的新晋搜查官有好几千人，训练时伤病率很高的。”

梁逸轻声道：“原来如此。”

“说起来，梁长官你这是要去哪儿？可没有人会有事没事往海外跑的。”南希突然偏过头来问坐在身边的梁逸。

梁逸说道：“这一批新晋的搜查官中有我的人，我过去看一看他们的训练情况。”

派克特疑惑道：“是梁长官的亲人么？你怎么不把他们调出来，新晋搜查官这6个月可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说到这儿，他暗自轻叹一句：“还好我是技术人员，走的是绿色通道，要不然我现在也和他们一样在做‘海里自由泳’呢！”

巴金斯严厉训导：“小子，你可别高兴太早，就算你是科研人员，再过半年也要进行体能测验，你要是不合格的话，那就别想升职加薪了。” 派克特挠了挠头，龇牙笑道：“巴金斯教授，我还年轻嘛……”

梁逸问道：“还可以把人调出来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希解释道：“你别听派克特瞎说，调出来那是在找关系，是不符合规矩的，每个新晋搜查官都有义务参加训练。”

梁逸声音渐冷：“原来是走后门。”

南希说道：“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黑暗，大多数新晋搜查官都在训练，我们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定点来检查一次……那些小伙子的身体，一个星期比一个星期健壮，都是练出来的，呵呵。”

梁逸问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两个华夏人？一个大概178左右的样子，另一个高一点，都挺帅气健壮的。”

南希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吧，倒是医治过几个朝鲜人，也有南亚人。华夏人倒是一个都没遇见。”

没被医生遇见其实也不是坏事，那证明叶秋和陈亮都没有受过什么伤。

缆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划过了公寓区，正顺着山麓上空缓缓爬向彼岸，这条线路必然是很长的，索道的尽头就和蓝色大海一样望不到尽头。

梁逸瞧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些倦了，整座黑岛都太过于安静，还有那看似辽阔却被封印了的天空，这里其实也是一座牢笼，只是很多人的翅膀不够硬，窥探不了笼子外的天空。

“缆车通往哪儿？它还要行驶多久？”他问向一旁的南希。

南希眼眸微张，原来有些困乏，“啊？”她偏头疑惑地望着梁逸，“不好意思，昨晚失眠没睡好，一无聊就犯困，梁长官你刚刚说什么？”

梁逸取出香烟，笑着递给南希：“要不来一支？”

南希摇了摇头，“你这种香烟太辣喉咙了，肯定很便宜……”

“我是被嫌弃了么？”梁逸苦笑着，含一支香烟在嘴里，又把烟盒递给对面的巴金斯和派克特，试问：“你们要不要？”

派克特与巴金斯各自摇了摇头。

“那不介意我来一支吧？”梁逸笑着问。

巴金斯说道：“没关系，对于你们而言，吸烟是一种减压的方式，你随意。”

梁逸反手把车窗打开，才把香烟点燃，“我刚刚是在问，缆车要通往哪里，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还要滑行多久？”

南希打了个呵欠，语气中带着抱怨：“这条线路是通往3号岛礁的，那里有个训练营，新晋搜查官平时就在那里训练，缆车滑出岛屿后速度会稍微加快一些，但也需要30分钟的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啊~~”她又打了个呵欠，眼泪花儿都榨出几滴，“可惜3号岛礁太小，无法构建海底隧道，要不然谁还来做这个破旧的缆车？”

缆车已经快要滑出黑岛，远方的海岸线上似乎真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儿，梁逸颇有些期待：“也不知道叶秋和陈亮有没有练出点本事来……”

南希轻声道：“在魔鬼训练下适者生存，他们想没有本事都难。”

梁逸笑道：“是么？”

“你不信？”南希指向缆车下的蓝色大海，“他们今天的基本课程就是海里自由泳，从黑岛游向3号岛礁，跨海的索道有多长，他们就要游多少米。”

派克特这时帮忙计算道：“我们现在的速度是40km/h，缆车大概要行驶30分钟才能到站，也就是说从黑岛沙滩到3号岛礁的距离大约是20km/h……当代铁人三项的游泳距离也才1.5公里至3.5公里之间，梁长官，你说这是不是要人老命？”

巴金斯也开口补充道：“大海的张力和密度都要高出内陆江河，游动起来非常吃力，当然还不排除其它意外发生，例如生物侵袭。”

“生物侵袭？”梁逸微微皱眉，预感有些不详。

派克特兴奋又恐惧地吐出两个字：“鲨鱼。”

梁逸眉头紧皱，“这是在训练还是在玩命？”

南希轻叹，“所以我们才会放下研究工作提着医药箱过来，万一有人溺水了，被鲨鱼咬伤了，我们还得临时动手术，想想都觉得麻烦，唉……”

梁逸沉声问道：“这样的训练，有人会死么？”

南希微微点头：“虽然有军舰跟随，但不到危急时刻他们不会轻易出手，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守夜者随时都要做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死亡人数很少，但的确是有的。”

梁逸不再吭声，偏头紧盯着窗外的海域，他主要是担心叶秋，这小子现在可是无价之宝，在没取到他的血液样本前，万分之一的风险都必须把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