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商王盘庚为了解决内部纷争,摆脱自然灾害,于是决定迁都于殷,因此《尚书.盘庚》里有一句话,乃有不吉不迪,颠越不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之,无遗育。”
因为在座的还有一些武将,王巨怕他们听不懂,还做了解释:“迁都过程中,盘庚对反对的,叛逆不逊的,诈伪奸邪的,犯上作乱的,轻者割掉鼻子,严重的将处以死刑,灭绝其全家。而听话的良民,则于新都永建乃家。”
“可想而知,那次迁都引起的争议与麻烦,比北魏迁都洛阳还要更多。但最终让盘庚迁都成功,由此商朝中兴,盘庚也成为一代名君。改革确实会产生阵痛的。”
“实际我一直很小心,就象介甫公让我主持条例司,因为我敏锐的察觉到变法中弊端还是很多,因此拒绝了。直到现在的银行司,相比于盘庚迁都的残酷,银行司有什么?摊派吗?没有摊派,愿贷则贷,并且还要看你有没有资产抵押才会贷给你,愿存则存。”
“利息高吗,相比于风吉这个刁民的莫明其妙利息,一年仅是在一分利左右,能算得上高吗?”
“而且我还担心因为是朝廷产业,相关的官吏不作为,呆板,贪墨,不法,刻意放开两成契股,让个人加入,由他们派管事经济人参与管理并且对之监督。”
“或者说与民争利,是加了百姓税赋还是如何的?没有,相反,因为它的出现,朝廷可以大幅度对百姓减免相关的税赋了。”
大伙走了出来,范纯仁堵住了王巨,说:“虽安公有错,但你也不能让他给食人族吃掉吧。”
这简直做得太霸道了,你还不如将安焘给直接剁掉。
王巨停下脚步,看着围过来的大臣说道:“诸位,安焘心胸狭隘,虽可恨,但不足为惧。真正让我感到担心的乃是司马君实,此人颠倒黑白能力,举世无双。在这上面,范右丞,一万个你也不及你这个亲家。”
“我。”
“别我了,我说的是事实,但我为何不提议将司马君实贬到海外?你们当真以为我唆使人将安焘送给那些食人族吃掉?那就想错了。这次完全是安焘带的头,事情又闹得这么大,如果朝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会不会有更多的人佼仿之?然而富公不能处罚,其他几人同样年龄已高,不便处罚。那只能处罚安焘了。”
“但我说的也非是虚言,哪里的土著确实全部是食人族,其实张天觉去过彼岸,我还带他到处参观了,也不是大家所想像的,确实彼岸有杀戳,如那些食人族,不杀怎么办?但另一方面也在用怀柔的手段,让他们学会和平相处。而且未来当中国移民达到总数量九成以上,不会冲淡血脉,包括禁婚令同样都会放开。”
“确实是如此,我可以做证明,如若不信,彼岸那批官员回来后,你们也可以问询,”张商英道。
“这回你们明白了吧,但这次闹得这么大,即便将这些商贾全部杀掉,只是一群不法高利贷商人,又能如何?而银行司开业在即,如果后面还继续有无数人起哄,说不定就能让银行司失败了。因此只有这么说,传到外面,有些有不诡心思的人就会安份老实下来,银行司也能顺利开业。”
“事实是之所以将安焘流放到丽市,不对,现在是朝廷的丽州了,有两个原因,一是丽州现在人烟也渐渐稠密起来,可能交给朝廷置州了,二是丽州气候宜人,大约相当于京城的二九月气温,并且一年四季气温变化不大,所以相对于我朝的士大夫,特别是北方的士大夫,哪里的气候比京城还要更好。”
这里王巨又埋了一个梗。
章惇上次问他,你未来回到彼岸,打算怎么办?
相信不止他一个人产生过联想,因此现在呢,又交出一个定居点,交给朝廷“管理”,那么就不会让其他人产生更多的联想,至少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
未来如何,王巨还没有想好呢,但眼下这几年,必须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你们应当懂了吧?实际安焘贬放到哪里,只是权当是养老了,而且为了制造香水,哪里种植了无数的花卉,气候适宜,海水蔚蓝,风景如画,也不算太委屈安焘。等到事情平定下来,朝廷就可以派官员将他轮换回来了。但为什么我不提议将司马君实也贬到彼岸,因为他年龄有些高了,万一因为海浪颠簸,有一个闪失,不死人还好,一死人,政治斗争无疑又要升级恶化了。”
“范右丞,为何我再三说要温和,熙宁变法不提其好坏,实际已形成了严重的党争,包括这次富公带着人来京城抗议,实际就是党争的产物。我们还不算太强大,一提到辽国,个个怕得要命。然而士大夫自己儿又因为党争,产生分裂,国家不和,宋朝危矣。正是因为我这种种考虑,陛下才同意了我的裁决。如果真将安焘送给土著人吃,陛下能同意吗?”
真以为赵顼是白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