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玄幻 > 一剑劫道 > 一 紫衣衫 第六章 恰逢清明时

一剑劫道 一 紫衣衫 第六章 恰逢清明时

作者:素锦布衣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01 04:32:54 来源:平板电子书

“看来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固执。”

看着身侧落雨湿身的少年,谢晋心中忍不住暗叹,“也不知道此次决定正确与否,希望他能够如愿以偿吧。”

“不然的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能否过得了自己心中那一关,都不得而知了。”

不得不说,如今的南若苏,与老人年轻时的脾性甚是相似,而且他的行事处事风格也十分合老人的胃口。

不然的话,以老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性格,此前被南若苏放在台面上算计了一遭,他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将此事揭过。

即便南若苏于他有恩在先,只要是了解老人的人全都知道,他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

很显然,南若苏显然也对老人的性情了若指掌,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让他看到自己多年来辛苦所布的棋局。

有一点确实没错,他与谢晋的性格的确非常相似,其实说白了,他们都属于同一类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两个孤零零的身影,就这样静静站立在白龙城之巅的鹳鹊楼顶,注视着漫天连绵不断的淅沥雨幕。

谁也没有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眼前一切如画。天公作美,以雨泼墨,勾勒出了白龙城极致的美。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两道原本相差的一个辈分的身影,像是皆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眼球,全神贯注的欣赏着白龙城难得一见的盛景。

不同的是,少年任由天空飘落的雨滴捶打周身,此时的他,衣衫已经完全湿透了,但他却仿似未觉。

而在他身旁的老人,虽不见有丝毫动作,但是那漫天的雨幕始终近不得其身分毫,看上去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似乎肉眼之及,两人高下立分。

不过南若苏却清楚的很,自己身旁这位先生虽然穿衣行头极其不讲究,但却唯独害怕自己被雨淋湿。

别看他平日里穿着破破烂烂,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一经下雨,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那怕只是稀稀拉拉几滴雨珠,也不能沾他衣衫分毫。

对此,南若苏之前也十分好奇,过去还不止一次问过老人,这究竟是哪门子的癖好。

不过老人的回答却让他有一种一头栽倒在地的感觉,好气又好笑。

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自己年事已经不小了,经不起折腾,要是被淋湿感冒了,万一缓不过来翘了辫子,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因此,风度这种事还是留给年轻人比较好,像他这种老人家还是注重内在的温度相对安稳一些,也不劳心费神。

南若苏自然是不可能信了他这等糊弄人的鬼话,只是老人不愿意细说,他也不好点破,只好假装信以为真。

免得两个人都尴尬。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天空中的雨势也渐渐收敛了许多,不在像之前那般滂沱。

尽管今日阴雨连绵,单纯就天色来看,很难看出具体时间。

但是,南若苏与谢晋二人都很清楚,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已近黄昏。

一日的时光宛如流水一般,过的飞快。

原本东方出晨曦的时候,白龙城的众人就已经纷纷出动,经过城门口南若苏那一出闹剧,与岳阳等一万边境将士雨幕送君归之后,时间差不多就已经到了午间时刻。

南若苏并没有自己计算,他与谢晋老先生在鹳鹊楼呆了多长时间,但是可以肯定,两三个时辰还是有的。

转眼之间,一日时光即将逝去,逝者如斯,诚然如此。

南若苏突然轻叹了一口气,低语问道:“先生可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

也不知道他是在感慨时光荏苒,还是在悲叹命运多舛。

“今日?三月初三?”

闻言,谢晋愣了愣神,而后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瞧老夫这记性!”

“三月初三,不就是二少爷您的生辰嘛……”

话音至此,突然戛然而止,老人有些错愕的看向身旁,一脸平静深邃的少年。

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后面的话仿佛被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口了。

经过南若苏突然提醒,老人很快就想起来了,三月初三,这个平淡无奇的日子,可是少年的诞辰。

而在十六年前的今日,那个惊动了许多王朝国家的天生异象,“灼日噬龙”之迹,伴随着少年的出生,大张旗鼓的降临在了苏辞王朝。

自他来到白龙城起,每年的三月初三,南若苏一家都会聚在一起为少年庆生。

尽管只是一顿简简单单的家常便饭,一家人却吃的其乐融融。

而且,自老人来到白龙城之后,每年的今日,城主南玄机都会邀他去家里做客。

故而,老人能够知道这些理所应当。

不光如此,老人还知道,今日不仅仅只是南若苏的诞辰,同样也是他哥哥南若寻的诞辰。

他们二人本就是双生子。

如果放在以往任何一年,今日的圣铉城,向来都是个和谐热闹的日子。

因为,每年的今日,南若寻都会准时从军中赶来与家人团聚。

而白龙城的所有人,尤其是年轻一辈们,都会在今日,有幸得见一面,心目中神乎其技的少年风采。

唯独今年是个例外,虽然同样是这一天,但是今年今日的白龙城,气氛格外沉穆。

原因无他,只因白龙城中的所有人,见到的并非是骑着高马的英朗少年,而是一副冰冷的棺柩。

生辰变祭日,人生最哀,莫过于此。

“准确来说是小子与大哥的诞辰,同样也是清明节。”

南若苏笑着说道:“清明时节雨纷纷,此情此景,再好不过。”

只不过他的笑容在谢晋看来,有些阴冷,有些复杂,却唯独少了一份悲伤。

但是谢晋却知道,少年这是将所有的悲痛全部积压在了心头。

他的脸上虽不见任何悲伤,但是他心头的悲伤却丝毫不比白龙城任何人少,所有人都知道,南若苏与他哥哥南若寻的感情向来极好。

但却几乎没有人知道,南若苏的武道天赋丝毫不比他哥哥南若寻低,只不过是他一直都将自己的武道天赋隐而不漏而已。

在谢晋看来,南若苏之所以会如此做,无非就是为了不去争抢哥哥南若寻的光芒,让他一人独享这种荣耀而已。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其他原因。

不得不说,少年用心,着实良苦。

老人很识趣的没有搭话,这个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他刚刚已经婉拒了少年的请求。

这个时候,压根没有资格去安抚少年悲戚受伤的心。

南若苏目光远眺,神情不变,继续道:“十六年前的今日,小子与大哥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赶上的恰巧也是清明节。”

“但之后的这些年里,却没有哪怕一次,是清明赶上三月初三。”

“而在今年,这两个节日,却又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一起。”

“一切就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却又仿佛是被人为巧妙设计过的。”

声音低沉嘶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老人倾诉衷肠。

老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一点,不论是南若苏还是他父亲南玄机,都看在眼里。

因此,恰到好处的使用一点小手段,给他一丝紧迫感,在南若苏看来也未尝不可。

况且,少年所言非虚,这一切的背后,确确实实有着一双大手,在巧妙设计推动着一切。

至于这个推手究竟为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人静静地听着,这一刻的他,俨然化身为一名忠实的倾听者。

不过当少年话音至此的时候,老人却是心里猛然一惊。

“人为巧妙设计?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老人没敢再往下去想,因为细思极恐。

如果一切真如南若苏所言,那岂不是说,这个局早在十六年前,也就是南若苏兄弟二人出生之时,就已经有人在布了?

换而言之,十六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预测到了,十六年后的今天,也就是三月初三,会刚好赶上清明节?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一直以来,老人都知道,苏辞王朝的那一位的确精于算计,但如果说是他能够算计到如此程度,老人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

“又或者说,这一切的背后,还存在另外一只更大的推手?”

一念至此,老人同样不愿意相信。

在苏辞王朝,那一位绝对是最大的幕僚,没有之一。

以他的能量,更加没有人能够左右于他。

“难不成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似乎同样说不过去。”

这一刻,老人犹豫了。

先前之时,南若苏明里暗里都像是在问棋,但实际上老人很清楚,少年就是想让自己与他达成共识,共进同退。

而他之所以会婉拒少年,主要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身后有所顾忌。

如果一切真被南若苏一语成谶的话,那么即便是他不选择与南若苏联手,真的就会躲过一劫嘛?

他不知道,除非以南若苏之势,能够让那一位腾不出手来,否则的话,绝无可能。

甚至到时候自己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罢了。

老人并不觉得自己的势力,会比南若苏更强,毕竟南若苏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南玄机。

虽然如今的南玄机,看似早已不复往日风采,但是作为苏辞王朝曾经呼声最高的“武相”,他的能量又岂会是表面上众人所看到,那弱不禁风的一点点?

反正老人绝对不信,如果南玄机真的只是表面上那般孱弱的话,恐怕早已被苏辞王朝的那一位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又岂会走到今时今日?又岂会坐拥白龙城十六载而相安无事?

可即便如此,南若苏依旧选择了开口邀他,那就说明少年心中的把握,也绝非万无一失。

如若不然,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开这个口。

老人思绪翩飞,少年声音不停。

“而且早在十六年前,小子与大哥出生之时,那一位就遣人探望过我兄弟二人了。”

他特意将“探望”二字咬的很重。

“之后没多久,小子与大哥便重病了一场,是小子父母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把我二人从病魔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也是因为这件事,父亲才不得不离开落霞城。”

少年说的很平静,但是老人却从他的话语中,多少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波澜。

这件事他多少也有所耳闻,毕竟他一直都对苏辞这边的动静有所关注。

初闻这件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此事为真,如今看来应该是确凿无疑了。

很难想象,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世痛楚,才从那样黑暗中见到了光明。

这一刻,老人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得忿忿不平。

少年虽然说的轻巧,但是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南若苏兄弟二人之所以自幼受病痛折磨,肯定与他口中那次所谓的“探望”脱不开干系呢?

对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都下得去手,这行径与畜生何异?或者应该说连畜生都不如。

同样老人也从少年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那一位行事压根毫无底线可言。

一口气将心事说完,南若苏突然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不少。

而后,南若苏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用他那苦涩沙哑的声音,对着老人道了句:“今日打搅先生了,也感谢先生能有耐心听小子唠叨琐碎,小子也该告辞了。”

说罢,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翻身掠下鹳鹊楼。

这一刻,身负三尺青锋的少年,看上去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侠客气质。

待到身形稳稳落地之后,才对着楼顶的老人挥了挥手,随即顶着漫天细雨原路折回。

鹳鹊楼顶,老人看着少年,与纷纷细雨融为一体的孤寂背影渐行渐远,目光闪烁不定。

南若寻的吊唁仪式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虽然中途出了点岔子,但也算是圆满完成。

期间,正如老管事屠雁行所料想的那般,还真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混迹在人群中,想要对南若寻的棺柩无礼。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全都被屠雁行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待到南若苏再次晃晃悠悠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中的牛毛细雨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歇的意思。

雨幕笼罩下的夜晚,总是格外黑暗,即便只是夜色初临,天空像是被笼罩了一层黑色薄纱,同样乌漆墨黑一片。

沉沉夜色,不见云月,独感岑寂。

在途径距离城主府门口不远处的那颗梧桐树时,南若苏骤然顿足,猛得抬头看了一眼梧桐树,目光冷冽凌厉。

原来是之前,被他拴在梧桐树上的那匹红驹,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消片刻,他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迈步前行。

刚刚他之所以反应会如此大,不过是看到陪伴了自己不少时日的红驹,突然消失不见,唯恐它被人偷盗了去,一时紧张而已。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个中问题。

这里可是城主府,在白龙城,有谁会有胆量跑到城主府门前来行盗窃之事?更别说在他父亲南玄机治下的白龙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窃贼之流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有人有胆子跑到这里来行窃,那不也是自投罗网?

而南若苏之所以会如此紧张,除了对陪伴了自己许久的红驹有些留恋之余,更在意的其实是驼负在马背上的那两个酒囊。

那可是他花了不少功夫在石角城那边弄过来,准备送给父亲南玄机的东西。

入了城主府,很快南若苏就发现,那些个此前在府内参加吊唁仪式的人,早就已经被打发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在南若苏失魂落魄向城主府走来的时候,也曾碰到过几波最后离开的吊唁之人。

不过,当他们走近了看清楚游荡在街上之人,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南若苏的时候,全都自然而然的无视了他。

如果是放在平时,他们或多或少也会违心的嘘寒问暖一番,毕竟南若苏不管再怎么纨绔,好歹也是城主府名副其实的二公子。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呢。

但是今天,没有一个人能够提的起那个兴致,很多人甚至对他越发厌恶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倒也省的南若苏费神去敷衍他们。

城主府的府院分为前后两院,前院甚是宽阔,约摸能容纳成千人的规模,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奢华,反而显得异常质朴。

只是简单的在院落四周种植了一些翠绿劲松,虽然质朴,但也同样生机勃勃。

来到前院,南若苏再次顿足,是因为他在前院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老人。

南若苏来到前院的时候,老人正猫着身子,苦着脸站在前院的正堂门口,脸上蒙着一丝担忧。

而他浑浊的眸子,时不时都会向正堂内瞄上一眼。

正堂的房门虚掩着,留有一条仅仅只有两指左右的缝隙。

“屠叔!”

南若苏来到老人身后,轻唤了他一声,道:“我栓在门口的马呢?”

屠雁行转身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忙拉着南若苏远离了正堂,这才小声道:“二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这会心里面正难过呢,一会儿要是闹脾气,你可得担待着些。”

“至于你的马,我已经命人安顿在府里的马厩了,有人悉心照看着呢,你大可不必操心。”

“那马背上的酒囊呢?”

尽管一切与他自己所想相差无几,但是南若苏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屠雁行解释道:“酒囊我也命人收拾好了,而且我也知道那里面的酒,可是二少爷你专程运来孝敬老爷的,绝对原封未动。”

“屠叔放心,自然少不了您老那一份。”

南若苏咧嘴笑了笑,指着正堂说道:“我爹在里面?”

“自从今天午间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屠雁行苦笑一声。

南若寻点了点头,说道:“我进去看看。”

不过当他看到屠雁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的时候,又不得不笑着补充了一句:“放心吧屠叔,我心里有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