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纪元 第四百八十七章：到来，抉择之时（下）

互相紧拥着的父女二人并没有再发出任何言语，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半晌，室内的气氛在这一影响下也开始变得有些分外生涩起来，暗灵力和圣灵力交相辉映着共同消匿于房间之中，纠缠在一起的黑白狐尾所传来的温度却并未因此而减淡半分。

珺天看到珺馨玥乖顺的模样轻舒了一口气，苦笑着抬手搂住了面前这个比自己还略矮上半分的黑发少女，而窈窕而柔软的身材与她小时相比已变化了太多，在第一次看到现在的珺馨玥的一刻，他居然会认为这个和以前一样爱哭闹的孩子不属于自己。

“玥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再过两年就要成大姑娘了。”

“嗯...”

珺馨玥分外享受这久违的僵硬拥抱，几年来的种种经历都想吐露给面前这个自己曾无比信任的亲人，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不再多加关心和爱护，以至于自己会被同族鄙视、嘲笑，那时珺馨玥才知晓，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对她如一，而惨痛的教训也让珺馨玥变得越来越自我孤立，直至......

珺天注意到珺馨玥的目光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嫉妒，不满地强行让珺馨玥的脑袋转了回来。

“放心吧，那小子没事，我只是给他点小教训罢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折磨。”

说着珺天轻松地笑着用力踢了一脚地面上还算是有着气息的元季言，元季言轻哼一声再次将身体翻转了过去。

“......”

珺馨玥看着眼前露出得意之色的珺天微微蹙起了黛眉，几年不见，珺天的脸依旧维持着老样子，就像是从未有过变化，但相比以前面容却已变得憔悴了许多，似乎是在日夜辛劳着什么，如今狐族所产生的变化是珺馨玥自己所无法想象的，物是人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不算太过于感冒了。

“唔？对了，乖女儿，你现在~灵力是多少级了？”

一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珺天用力握住了珺馨玥的双肩，迫不及待地张望着珺馨玥浑身所散发而出的灵力反应。

“先放了季言哥哥，他又不会伤害我。”

“女儿，我为了见你可是费劲了心思啊，现在又招惹到了灵武大赛的官方？你居然只是一昧地在乎外人，真是太伤为父的心了。”

珺天装作痛苦地用力捂住了胸口，半睁着一只眼观望着珺馨玥的表情，而珺馨玥也像是相信了他一样，担忧地伸爪抚向了珺天的胸膛，看到自己女儿的这番举动，珺天内心也是一阵感动，正当想劝慰珺馨玥之时，灵活的黑狐爪轻轻一挑，从珺天的衣服内兜勾出了一串钥匙来。

“咔嚓——”

趁着珺天因珺馨玥此举而失神期间，珺馨玥直接用钥匙解开了禁锢着元季言双手的枷锁，托着元季言的脑袋将之从地上抱了起来。

“感情终究是淡了啊，小时候的你明明最亲近你爹我的...”

珺馨玥没有再搭理珺天的意思，事实上，她现在确实也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这一父女重聚的时刻，比起珺天，她现在更想要见到的是许久未谋面的母亲。

自从她记事起，母亲似乎就是一个很神秘的角色，像是染上什么怪病一般天天被闭锁在房间里不见天日，唯独能稍稍望上一眼的便是族人给送药的时候，但由于当时记忆太过模糊，珺馨玥甚至都无法记起生母究竟是什么样子来，可珺馨玥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母亲似乎很需要她。

不曾见到生母，珺天现在又伤害了元季言，让珺馨玥略微感到有些气恼，不过相比之前的憎恨，对珺天的态度已经是好上了许多。

“哎~那个...玥儿，钥匙我也给了。。你还没有说你现在究竟是什么等级。”

“四十四级，暗灵力近武灵师。”

“四十四级？！这么快？！话说你为什么说话像是报参赛信息一样。”

“有哥哥在，修炼也全是他的帮忙。”

看着眼前正昏昏沉沉地睡着的人影，珺馨玥也轻声坐在了床旁，仍有些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绯色红晕。

珺天听后一怔，目光倏地再次变得冰冷起来，精神力化作两道利箭直接朝着元季言射了出去，还没等精神力箭矢刺入元季言的脑海便又被一道凭空出现的暗灵力屏障所挡在了一丈之外。

“玥儿，你自己应该清楚吧，和他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见攻击无果，珺天的脸色忽然又恢复了正常，严肃地望着此时正关切望着元季言的珺馨玥。

“等灵武大赛之后，跟爹回狐族吧，你娘也已经很想你了。”

来自于珺天的九条狐尾缓慢缠住了珺馨玥的躯体，意图将珺馨玥拽离元季言身畔，但无论怎么拉扯，珺馨玥始终不肯动弹半分。

“那也是在灵武大赛之后不是吗。”

珺馨玥再次转过头来，泛红的眼眶笑看向了珺天严肃的模样，眼眸中所流露出的乞求丝毫没有被珺天所接纳，作为一族之主，即便珺天想为珺馨玥做主也已不可能，和血族人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模样，珺天已经亲眼目睹过一次了，他绝不会允许再因自己的心软而看到第二次。

“玥儿，你也已经长大了，孰轻孰重无需我来提醒，不要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情感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你可是狐族的少主，未来狐族的领导者。”

珺天主动走到珺馨玥身旁，刚欲抬手想要摸珺馨玥的脑袋之时，经历一阵深思熟虑后却又抽了回去，看到珺馨玥沉思的模样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泰然走向了房间之外。

“待时间合宜，我会派人去再找你们两个，这小子和你的联系并非是绝对的，虽然不能绝对地切断，但至少...隐藏个几年不是问题。”

“可..”

“女儿。”

珺天低沉的呼唤声直接打断了珺馨玥的言语，背对着珺馨玥的目光再次停住了脚步，嘴角逐渐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妖，也一样。”

略比珺馨玥的狐尾还要坚硬上几分的狐尾快速缩回了珺天的后方，珺天漫步走出了房间，房门也在不经意间悄然再次关闭，屋内仅剩下了珺馨玥、元季言以及负责监督二人的珺璃。

“少主，我说过了，还是不要过于执迷不悟比较好，分开的这段日子，这个人类恐怕也会有重新代替您的人选。”

“不会的。”

珺馨玥坚定地望着元季言摇了摇头。

“绝对，不会...”

“我曾经...也像少主一样笃定过，笃定我所爱慕之人绝对不会抛弃我、欺骗我，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珺璃自嘲地笑着用力握紧了拳头，双手捂在腹部流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而她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确实是珺馨玥没有见过的，除了珺馨玥以外，她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在夺走我最重要之物后，他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我们再相逢之时，他却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他自己竟然也说根本不认识我，你说~这算不算是讽刺呢？”

“璃姐姐...”

“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他吧，感谢他让我认清了我自己，让我清晰地体会到了冲昏了头、沦为玩物的感觉，让我明白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

听着珺璃颤抖的声音，珺馨玥情绪也被之牵引得有些低落下来，现在的她难以想象珺璃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想必也很痛苦吧，但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悔。”

‘？！’

听到珺馨玥这与众不同的回应，珺璃微微一愣，眼前的这个黑发少女的眼眸充满了对元季言的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初的珺璃自己。是自己放弃太早了吗？是珺馨玥太过于愚蠢了吗？不，或许对于珺馨玥来说，信任也无非是一种继续奋进的动力。

想罢，珺璃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或许，少主是对的。”

“不...”

珺馨玥毅然抬起头来迎向了珺璃的目光，漆黑的曙光在眼眸中乍现。

“绝对是正确的。”

——

“哈...哈...哈...快，快一点！队长，队长他们！”

珺瑶带领着星尘队一行人焦急地在走廊狂奔着，径直冲向了高层的狐族观战室，得知元季言和珺馨玥陷入危机的他们也再顾不得什么身份问题，直接引动起各自最强盛的状态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对于他们来说，贸然闯入狐族领地也无疑是一场苦战。

“砰。”

未等灵力反应仪完全接纳珺瑶讯息，由灵力所供给的铁门直接被珺瑶一脚踹开，圣灵力顷刻间提升至了极致，在门被打开的同时，星尘队其余人也纷纷催动灵力集中瞄向了狐族观战室内部。

“把队长和馨玥交出来！”

众人一致地齐声喊着，但屋内却并未传出任何回应之声，不过烟尘之中却又多出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做好战斗准备！”

当元季言不在之时，珺瑶作为副队长可以行使元季言的一切权力，当然也包括指挥。众人听命也全都聚精会神地锁定了前方的黑影。

“呵呵...没想到瑶儿居然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让我感到惊讶啊。”

‘？！’

珺瑶听到这一熟悉的声音惊讶地一怔，原本催动完成的法阵由于一时的心神不稳也直接崩散开来，看着眼前从烟幕中逐渐走出来的人影，珺瑶顿时不敢置信地掩住了嘴。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