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不及皇叔貌美 > 第29章 你不是麻烦

不及皇叔貌美 第29章 你不是麻烦

作者:白鹭成双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2-01 17:47:54 来源:平板电子书

“池鱼。”沈弃淮苦笑:“我也没奢求你能原谅我,但……你能不能善待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

池鱼想冷笑,但嗓子紧得厉害,压根笑不出来。

面前的人叹息一声,起身道:“若恨我能让你好过,那你只管恨,只管帮沈故渊来对付我,我都受着。只是,你若再作践自己,对别人用上回对付我的招数,那就别怪我无情。”

这算个什么呢?池鱼心里闷疼得厉害,忍不住伸手捂着,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她好想抓住他问问,若真是这么在意她,这么喜欢她,又为什么从不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这到底……算个什么?

然而,沈弃淮已经转身往外走了,背影看起来有点孤单,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像是想再回头看她一眼,可终究没有转身,咬咬牙走了出去。

池鱼目光空洞地趴在石桌上,旁边焦尾琴安安静静地躺着,散发出一股悲悯阁的香气。

傍晚,沈故渊板着脸从外头回来,显然是被冻得不高兴了,什么也没说,捞起池鱼就往主屋里走。

“师父?”回过神,池鱼茫然地看着他:“您这是怎么了?”

“一群老狐狸磨磨唧唧半天,冻死我了!”沈故渊低喝:“一早听我的让他们比试比试不就好了?非得争个面红耳赤!”

池鱼疑惑地想了想,然后恍然:“禁军统领的事情?”

“嗯。”进屋就上床,沈故渊伸手扯了被子搭在身上,然后把池鱼抱在怀里,脸上余怒未消:“宣晓磊都被我套死了,沈弃淮那边的人不信邪。非和我争,最后让步,让赵饮马暂代了禁军统领之职。”

池鱼笑了笑:“好事啊,以赵将军的本事,一定能胜任,到时候有了威望,要拿下那位子也是名正言顺。”

沈故渊冷哼一声,蹭了蹭她的脖颈,嘟囔道:“也算幸运,今日沈弃淮不在,剩下那群饭桶比较好糊弄。”

身子微微一僵,池鱼垂眸:“沈弃淮今日怕是忙着发喜帖去了。”

沈故渊挑眉,扫了一眼远处桌上放着的喜帖,微微眯眼:“来过了?”

“嗯。”池鱼闭眼。

察觉到怀里人的情绪不对,沈故渊松开她些,将人转过来低头看着她的脸:“他又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勉强笑了笑,池鱼不敢看他,闭着眼睛道:“就说一些安慰我的谎话。”

沈故渊脸色微沉,很是不悦地伸手掰开她的眼皮:“明知道是谎话你也动容,自欺欺人?”

“我没有……”

“没有怎么是这副表情?”嘲讽之意顿起,沈故渊半阖了眼俯视她,薄唇一勾:“我要是沈弃淮,我也一定选择余幼微然后抛弃你,毕竟随便骗你两句你就能原谅我,可真划算。”

心里一刺,池鱼脸色沉了:“我说我没有,您听不懂?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那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要给谁看?”沈故渊嘲弄地道:“嘴上说没有,自己憋着心里难受,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扑去沈弃淮怀里,跟他说你原谅他了,愿意继续跟在他身边,为他杀人。这样我还落得个轻松。”

眼睛一红,池鱼微微抖了抖,恼怒地睁眼瞪他。

“我说得不对?”沈故渊冷声道:“女人心思难测,难保有一天我替你报仇了,你却后悔了,说我多管闲事。那不如趁早后悔,我也省去你这个大麻烦。”

话出口,沈故渊自个儿心口一紧,眼神慌了慌,想改口却是来不及了,喉咙里下意识地咽了咽。

池鱼怔愣地看了他半晌,耳朵才听清这句话,心里一酸,眼泪差点跟着涌出来。

原来她是个麻烦啊,她被他宠着宠着,差点就忘记了,他什么也不欠她的,被她求着替她报仇,可不就是个大麻烦么?

摇头失笑,池鱼勉强挤出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朝他道:“我知道了,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从温暖的怀抱里抽离,她下了床,想优雅地穿上鞋,可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穿了半晌才穿好。

“喂……”怀里一空,凉风瞬间充斥,沈故渊有点懊恼地喊她一声,面前的人却站直了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打开又合上,凉风吹进来更多,沈故渊头一次有傻了眼的感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茫然失措。

原本只是手微微发抖,走着走着,全身都忍不住抖了起来。池鱼踉跄两步,觉得脚冷得没了知觉似的,不像她自己的。

冬天竟然可以这么冷,怨不得沈故渊出去一趟就心情不好呢,她现在的心情,也很不好。

“池鱼姑娘?”郑嬷嬷刚晾完衣裳回来,看见她要出主院,吓了一跳:“您要去哪儿?”

“我……”勉强笑了笑,池鱼道:“我出去买点东西。”

郑嬷嬷皱眉:“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东西让府里下人去买就是,您穿得这么单薄……”

“无妨。”咧着嘴摆摆手,池鱼垂眸,加快了步子往外走。

察觉到了不对劲,郑嬷嬷转头就去推开了主屋的门。

一股子戾气扑面而来,惊得她眼睛圆瞪,眨眨眼,伸着脑袋往内室里看了看。

沈故渊靠在床头,一张脸黑得跟郝厨子没刷的锅底似的,周身都萦绕着一股子黑雾。

“主子?”哭笑不得,郑嬷嬷道:“您这是走火入魔了?”

沈故渊侧头,一双美目沉得如暗夜鬼魅:“是她不对,又不是我的错,她凭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模样,像极了打完架恶人先告状的小孩子,气鼓鼓的,非要大人站在他那一边。

郑嬷嬷失笑,摇头道:“难得见您这般生气,老身还以为天塌了呢。不过……池鱼丫头做了什么,把您气成这样?”

“她……”沈故渊刚想告状就是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茫然起来。

对啊,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宁池鱼不过就是犯傻,还放不下沈弃淮而已,这不是正常的么?毕竟有十年的过往,还有那般惨痛的经历,换做是谁都不会轻易释怀,他怎么就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上劲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沈故渊抿唇,消了火气,闷声道:“罢了,你让她进来,我不生她气了。”

“这恐怕……”扫一眼门外,郑嬷嬷摇头:“都已经出了王府了。”

刚散开的眉头又皱拢了,沈故渊低斥:“出了王府她能去哪儿?还等着我去请她回来是不是?”

郑嬷嬷耸肩:“老身只是个洗衣服的,您二位之间发生了什么老身可不知道,也不知道池鱼丫头是怎么想的,这事儿啊,您自个儿解决吧。”

他解决?沈故渊冷笑:“她是温暖的地方呆多了,忘记严寒是什么滋味儿了,一个不如意就离家出走,鬼才管她!”

这句话倒是没错的,宁池鱼在温暖的地方呆了一个多月了,已经不记得外头的险恶和冰霜,记得的,只是自家师父十分踏实的怀抱。

走在街上,池鱼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能做什么,只是心口破了个大洞,风呼啦啦地往里头灌,冷得她很茫然,也就没注意到后头跟着的人。

暗影在仁善王府附近蹲了很久了,本以为这辈子都抓不着宁池鱼落单的机会,谁曾想这人竟然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暗影觉得自己眼花了,可仔细一看,那的确就是宁池鱼,毫无防备摇摇晃晃地走着,仿佛一根指头过去她就能倒下。

扔了手里的干粮,暗影立马带人跟了上去,跟到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立马挥手让人围了上去。

眼前多了十几个人,池鱼总算回过了神,看着这些黑衣人手里的长剑,苦笑一声:“可真会挑时候。”

她现在全身乏力,手无寸铁,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暗影也看出来了,眼里发亮,使了眼色就让人动手。

深吸一口气,池鱼凝神,拔了头上的发簪就挡住迎面而来的利剑。她不是会站着等死的人,哪怕知道会死,那也要咬死两个人,跟她一起下黄泉!

扑上来的人太多,池鱼吃力地躲避,拼着肩上挨两剑,也一簪子插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咽喉!血喷洒了她一脸,她反而是兴奋起来,夺了那人手里的长剑,朝下一个目标而去。

暗影惊恐地看着,知道她必定会死,却依旧很心惊。这女人,都不会感到绝望的吗?都这样了还要杀人!

利剑冰凉,朝着她背心而来,池鱼置之不理,一剑捅进了面前的人的心口。利刃割开血肉的声音听得她舒坦极了,感觉有温热的血喷洒出来,身子跟着一松。瞳孔涣散。

极限了,可以把命交出去了。

抬头看看澄清的天空,她突然有点想笑。死其实才是最轻松的,等死了之后,她就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了。

“池鱼?池鱼!”

远远的,好像有谁在喊她,然而她不想听了,闭眼就陷入了黑暗。

朦朦胧胧之间,她看见了远在边关的宁王府,自家母妃站在门口朝她温柔地招手:“鱼儿,快过来,午膳都做好了,你怎还在外头玩?”

“母妃……”鼻子一酸,池鱼大步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哇地就哭了出来:“母妃,我好想您!”

“这是怎么了?出去玩了一趟,嘴巴就这么甜?”宁王妃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乖。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糖醋鱼,母妃亲手做的。”

抬头看看,熟悉又陌生的院落里,自家父王也站着,一脸严肃地道:“在门口哭像什么话?进来,为父今日还没看你功课。”

又哭又笑,池鱼抓着母妃不敢松手,小心翼翼地走去自家父王身边,抬头就吃了他一个爆栗。

“再这么贪玩,为父可要家法伺候了!”

呆愣地捂着额头,池鱼傻笑,笑得眼泪直流:“好啊,女儿想尝尝父王的家法。”

“这傻孩子。”宁王妃心疼地护过她来,低头看了看:“玩傻了吗?今日尽说胡话。”

咧嘴笑着,眼泪都流进了嘴里,池鱼抹了一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高高兴兴地拉起自己父皇母后的手:“走。我们去用午膳。”

温暖如春的宁王府,大门合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别哭了……”

静王府,沈知白就着衣袖捂着她的眼角,心疼得白了脸:“怎么会哭成这样?很疼吗?”

旁边的大夫拱手道:“小侯爷莫慌,这位姑娘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刚用了药,疼是有些的,但没有性命危险。”

“那怎么流这么多眼泪!”抬手看了看自己浸湿的衣袖,沈知白很是不敢置信,眉头紧皱,手忙脚乱地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继续给她擦脸。

大夫干笑,他只诊断得了身上的病,心里的可诊不了哇。

“池鱼?池鱼?”沈知白坐在床边小声喊着,见她没有要醒的迹象,一张脸沉得难看,扭头问身边的管家:“打听到了吗?”

管家摇头:“仁善王府那边没有找人的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为什么离开王府遇刺。”

“刺客拷问出什么了吗?”

管家低头:“他们打死不招,王府也不好滥用私刑,已经移交廷尉衙门了。”

秀眉紧皱,沈知白想了想,道:“暂时不必让外人知道她在我这儿,都出去吧。”

“是。”

屋子里安静下来,沈知白看着床上还在流泪的人,叹息一声,替她拨弄了一下含在唇上的碎发。

“你啊你啊。”他低声道:“可真是多灾多难的。”

天色渐晚,沈故渊眯眼看着窗外,脸色阴沉。

“主子。”郑嬷嬷端了晚膳进来,笑眯眯地道:“您来用膳吧。”

主屋里暖和,他向来是在这紫檀雕花圆桌上用膳,池鱼胃口很好,每次都边吃边夸郝厨子的手艺,能吃下好大一碗,看得他也能跟着多用些。

然而今日,郑嬷嬷只摆了一副碗筷。

不悦地看她一眼。沈故渊道:“你是打算饿死她?”

郑嬷嬷很是无辜地道:“啊?池鱼丫头还要回来?这么晚了,怕是不会了吧?”

他也知道她不会,问题是这句话就已经是个台阶了,这没眼力见的,就不能顺着他的话去把池鱼给找回来?沈故渊很不满意地看着她。

郑嬷嬷抬袖掩唇,笑得眼睛眯成月牙:“主子,您想做什么事情都是能做到的,又何必非得憋着让别人来猜呢?以前大人还在的时候,就常说您这性子,以后若是遇见姑娘家,必定有劫。”

“什么姑娘家。”沈故渊翻了个白眼:“她哪里算姑娘家。”

说是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怀念起池鱼身上的温度。天太冷了,他想抱着她,不然今晚上这么冷可怎么睡?

踌躇了一会儿,沈故渊扫一眼桌上的晚膳,不情不愿地道:“罢了,总不能浪费粮食。我出去找她,你把饭菜热着。”

眼里微微一亮,郑嬷嬷很是高兴地应下:“是。”

黑漆漆的天,一个月亮都没有,寒风凛冽,沈故渊一只脚刚跨出去,就很有想收回来的冲动。

“好冷……”他不找了行不行?

“主子慢走。”郑嬷嬷在他身后,体贴地将他推出了门:“老身让苏铭去备车。”

踉跄半步,沈故渊老大不爽地瞪她,郑嬷嬷却半点不怕,提着裙摆就去喊苏铭。

黑漆漆的冬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沈故渊撑着下巴看着马车外头,掐了掐手指,脸色就是一沉:“苏铭,去静王府。”

“是。”

伤口生疼,硬生生将她从梦境里疼醒,池鱼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的东西,就听见沈知白一声低呼:“你可算醒了!”

艰难地动了动脖子,池鱼侧头看着他,声音嘶哑:“小侯爷?”

“是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沈知白叹息道:“你昏迷了一个时辰了,还以为要明日才能醒。”

有些呆愣地撑起身子,池鱼迷茫地问:“我怎么还活着?”

伸手拿了枕头垫在她背后,沈知白一脸严肃地道:“要不是我恰好路过,你这会儿怕是真活不了了。”

他今日是打算去仁善王府的,但是走到半路身边的小厮就不见了,于是他靠着自己惊人的方向感,迷失在了很多长得一样的巷子里。

眼瞧着天都黑了,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在巷子里过夜,谁知道就听见了打斗声,出去就看见了有人一剑刺向池鱼的背心。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身过去一脚踢开那把剑,将你救了下来!”沈小侯爷声情并茂地道:“你那会儿要是还醒着,一定能看见我的英姿!”

“扑哧。”被他这表情逗乐了,池鱼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知白总算松了口气,目光缱绻地看着她道:“会笑就好,我很担心你。”

微微一愣,池鱼垂眸:“为什么担心我?”

“因为你好像很难过。”沈知白抿唇:“谁欺负你了吗?三皇叔呢?”

“……没事。”池鱼勾了勾唇,鼻尖微红:“师父大概是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这样?!”沈知白瞪眼:“他疯了?”

“是我的问题。”池鱼苦笑:“我没能对沈弃淮完全释怀。”

沈知白不赞同地皱眉:“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又不是骡子卸货!”

“师父行事果决,自然不会喜欢我这样拖拖拉拉的。”靠在床头,池鱼耸肩。

在沈故渊看来,沈弃淮罪不可恕,她就得恨极了他,将所有过往全部抹空。可她是人啊,那些感情是十年岁月流淌出来的,就算她恨极了沈弃淮,心里也始终会记得他以前的好,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爱错了人,就像得到了蜜饯也得到了匕首,糖尝多了,匕首划下来的时候就更疼,疼也就罢,伤口还会被撒上以前的蜜饯,爱恨交织,痛不欲生。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怎么也做不到平静地面对沈弃淮,爱也好恨也罢,都是这世间最浓烈的感情啊,根本掩藏不了。

“别想了。”看着她又皱起来的眉头,沈知白连忙道:“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你受了伤,要补身子,先吃点好不好?”

“嗯。”回过神,池鱼朝他感激地一笑:“我自己过去吃吧。”

“别动!”沈知白立马按住她:“你肩上有伤,动不了筷子,我替你拿来。”

池鱼一愣,刚想拒绝,沈知白就已经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和几碟菜来。饭和菜夹在一起,凑到她唇边来。

“啊~”

有点不好意思,池鱼伸手:“我自己来吧,能用筷子的。”

沈知白严肃地道:“你我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见外吗?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池鱼干笑,张嘴吃了他夹来的一大口饭菜,细嚼慢咽下去,总算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

“慢点吃。”沈知白就着碗喂她,喂着喂着就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池鱼抬头,嘴角边白生生的米饭闪闪发光。

眼里光芒流转,沈小侯爷靠近她,伸手捻了她嘴角的饭粒,低声道:“长辈们都说,饭吃到脸上,会长麻子的。”

脸上一红,池鱼嘿嘿笑了笑。

沈知白靠得太近了,整个人差点要压到她身上。她觉得有点不妥。伸手就轻轻推了推他。

然而,这一推,沈知白整个人竟然直接飞了出去,衣袂飘飘,看得池鱼不敢置信地低头打量自己的手:“我没用什么力气啊?”

“你没用,我用了。”森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池鱼瞬间头皮一麻。

沈故渊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美目半阖,如鬼神降临般,压得人气息都是一紧。

背后沈知白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反手就来拽他:“你做什么?”

“做什么?”沈故渊冷笑,侧头看他:“我收拾自己的徒儿,还用得着你来管?”

挤回床边护着池鱼,沈知白皱眉道:“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靠近她!”

“哟。”沈故渊眯眼,皮笑肉不笑:“侯爷真是一贯的情深义重,可惜人家未必领情。”

池鱼垂眸,没敢抬眼看他,只轻轻拉住了沈知白的胳膊,低声道:“侯爷不必紧张,师父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事。”

有什么事能这么气势汹汹的?沈知白很是不悦地看着他,道:“那您说,为何事而来?”

下颔紧绷,沈故渊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沉声开口:“自然是关乎社稷百姓的大事,宁池鱼先跟我回去,不然,这摊子我可收拾不了。”

池鱼微僵,捏着拳头道:“这么严重吗?”

“是。”

沈知白狐疑地看着他,道:“这种大事,怎么会跟池鱼扯上关系?”

“我骗过你?”沈故渊冷笑着问。

沈知白抿唇,勉勉强强让开了身子:“那我跟着一块儿去,可以吧?”

“可以。”沈故渊嗤笑:“只要你去得了。”

这有什么去不了的?沈知白起身就准备让人去安排马车,谁知道刚出内室,外头的管家就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小侯爷,王爷摔倒了,您快过去看看!”

静亲王也算上了年纪了,摔倒一下可不是小事,沈知白一慌,连忙道:“带路!”

说完扭头就拿了个牌子塞进池鱼的手里:“这是王府的牌子,你有事随时来找我!”

池鱼愣愣地接着,抬头就见小侯爷瞬间跑得没了影子。

是个孝子呢,池鱼低笑,捏着牌子看了看,放回了枕头上。

“人家掏心掏肺地对你,你也这样不领情?”沈故渊看着她的动作,冷笑一声。

池鱼依旧没抬头,抿唇道:“欠的恩情没法还,既然还不了,还是不欠为好,我不想再给人添麻烦。”

沈故渊一顿,脸色有点难看,张口想说什么。就见她已经从床榻上下来,朝自己行礼:“您既然有事,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说完,自个儿先跨出了门。

这算是,跟他闹脾气?沈故渊很是不悦,挥袖跟上去,一路上都没个好脸色。

回到仁善王府主院屋子里,他伸手就扔给她一套裙子:“换了。”

池鱼一愣,低头看了看这崭新的白狐毛冬裙,抿唇道:“处理事情而已,还要换衣裳?”

“我看着你这一套静亲王府的丫鬟衣裳不顺眼,行不行?”沈故渊眯眼。

她身上有伤,衣裳也被剑割破了,静亲王府少女眷,自然只能拿丫鬟的衣裳让她先穿着了。池鱼叹息,想了想,还是先去把衣裳换了。

肩上还缠着白布,池鱼动作有些缓慢。换完出去,意料之中地就又收到一声吼:“你手断了还是怎么的?”

硬着头皮在桌边坐下,池鱼小声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伸手拿起碗筷,沈故渊面无表情地道:“陪我把这桌菜吃了。”

哈?池鱼终于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您说的关乎社稷百姓的大事,就是让我回来吃饭?”

沈故渊脸上一点心虚的神色也没有,反而瞪她,底气十足地道:“你不回来吃,我一个人吃不完,就得倒掉,倒出去让外头吃不饱饭的百姓看见了,定然就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从而对皇室心生不满。然后民怨沸腾,叛贼四起,战火点燃,天下遭殃!你说,这难道不是关乎社稷百姓的大事?!”

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池鱼呆呆地拿起碗筷,跟着他吃。

“不对啊。”吃着吃着就反应了过来,她瞪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您可以叫郑嬷嬷陪您吃啊!”

沈故渊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自顾自地挑菜吃。

池鱼皱眉,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放下筷子不吃。但……今天郝厨子做的全是她喜欢吃的菜,吃两口再走吧?

舔舔嘴唇,池鱼夹了桌上的糖醋鱼,扒拉下去好大一口饭。

沈故渊斜她一眼,轻哼一声,舒舒坦坦地把自己碗里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风卷残云,池鱼恼怒地打了个饱嗝,起身道:“吃完了,那我走了。”

“站住。”沈故渊眯眼:“你想去哪儿?”

背脊僵了僵,池鱼头也没回,捏着拳头道:“我想清楚了,您与我无亲无故,至多在辈分上唤您一声皇叔罢了,十几年来没有丝毫交集的人,我不能这么自私拉着您非得替我报仇。”

“哦。”沈故渊起身,慢慢走过去:“所以你就打算欠了我的恩情不还?”

微微一愣,池鱼有点心虚地搓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再吩咐吧。”

“现在就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声音陡然到了耳畔,激得池鱼一层颤栗从耳后直达心里,捂着耳朵就回头看。

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就将她拽了过去。

“呃。”闷哼一声,池鱼抓住他的手:“您……”

“闭嘴。”伸手将她压在床榻间,沈故渊俯视她,沉声道:“我冷。”

这两个字说出来,不是应该楚楚可怜的吗?怎么落他嘴里,就跟命令似的了?池鱼错愕不已,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倒的确是冷着了,触手生寒。

叹息一声,她认命地道:“您躺好。”

沈故渊哼哼两声,伸手替她解裙带,边解边道:“要不是你把那张白狐皮拿去给沈知白做披风了,这件裙子更暖和。”

衣带松开,池鱼脸微红,闭眼伸手抱住他,不吭声。

温暖隔着薄薄的肚兜传过来,沈故渊总算缓和了脸色,伸手就将她半褪的衣裳从胳膊上扯下来。刚扯完,目光不经意一扫,他变了脸色。

“这怎么回事?”

藕臂上厚厚的两道白布裹着,一道还隐隐渗了红。

池鱼抿唇:“不小心伤着了。”

好不容易疤痕淡了的身子,又添了两道。她低笑:“白费嬷嬷的药浴了。”

沈故渊眼神阴冷,盯着她那伤口默不作声。

池鱼有点尴尬,扭头吹了床边的灯盏,黑暗之中看不见自家师父的眼神了,才放松些,伸手搂着他。闭上眼。

心口也被熨烫了一下,沈故渊抿唇,死死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勾着她的肩颈,蹭了蹭。

池鱼睫毛颤了颤,闭眼不吭声了。

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冷不防的,她听见抱着自己的人低声道:“抱歉。”

轻似蚊声的两个字,却听得她心里一震,瞬间觉得心口连着鼻子一起发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来。

沈故渊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帮你报仇是我该做的,我没有觉得是麻烦。”

哽咽出声,池鱼放在他心口的手捏成了拳头,咬着牙眼泪直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上一瞬口吐毒箭把人打下地狱,下一瞬又这么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说这些温暖得让人受不了的话。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气消了,还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很愧疚。

沈故渊这个人,是天生的风流骨吧,这么会哄女人。

“我都道歉了,你还哭?”温柔不过两瞬的沈三王爷摸着她脸上的眼泪,瞬间又板起了脸:“没个完了?”

气得喷了个鼻涕泡泡,池鱼哭笑不得:“您就不舍得多哄我两句?”

“啧。”沈故渊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没得哄了,睡觉!”

池鱼失笑,轻轻松了口气,伸手抱紧他。

第二天,外头下了雨,冷得刺骨。池鱼没睁开眼就觉得,沈故渊今日肯定会在主屋里待上一整天。

然而,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竟然只剩她一个人了。大门紧闭,窗户半掩,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

“姑娘。”郑嬷嬷立在她床边,慈祥地笑道:“主子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吩咐老身照看您。”

出去了?池鱼瞠目结舌地道:“他不怕冷了?”

“怕。”郑嬷嬷微笑:“但男人一旦生起气来,那就是不管不顾的了。”

生气?池鱼一脸茫然,昨儿不是已经好好的了吗?又生谁的气了?

沈弃淮一大早就进宫商议要事去了,所以余幼微带着云烟去廷尉衙门大牢里捞人。

杀手被抓,关进大牢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掌权的人们也自然有一套捞人的法子——先将案底替换了,然后当做普通犯人放出去,只要上头压力不大,一般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而不巧,今天的廷尉衙门大牢门口,堵了一尊神。

“这是要带人去哪儿啊?”看着余幼微和云烟,沈故渊淡淡地问了一句。

余幼微一愣,瞧见是他,有些意外:“三王爷怎么在这里?”

“来看人的。”站直了身子,沈故渊目光落在了云烟后头护着的几个低着头的犯人身上:“这是什么人?”

余幼微慌了慌神,连忙笑道:“几个远房亲戚,犯了事。我来保释的。三王爷,相请不如偶遇,去外头喝个茶如何?”

“不必。”沈故渊道:“我还有事要做。”

说罢,伸手把后头躲着的杨廷尉给拎了上来:“麻烦大人带个路,我想看看昨日抓进来的刺客。”

杨清袖心里苦啊,尴尬地看余幼微一眼,道:“这几个人……便是。”

余幼微皱了皱眉,莲步轻移就挡了上来,看着沈故渊道:“王爷上回与小女的话还没说完,今日不如换个地方继续说?”

沈故渊看也不看她,出手如电,越过她就抓住了后头的一个犯人。

“王爷!”云烟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拦。

沈故渊嗤笑,反手格开他的手,用力一震。云烟后退两步,脸上青白交加,拱手道:“卑职冒犯了。”

“既然是犯人,就应该关在大牢里,怎么能随意就出去了?”没理他。沈故渊面无表情地朝那群犯人跨步,眼神恐怖至极:“听闻各位武功很高,能伤了我的徒儿,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是要来领教领教。”

“王……王爷。”余幼微想拦,又有些害怕,连忙道:“这可是大牢啊,有什么刑罚,也该三审之后再定,您……”

“别紧张。”沈故渊道:“我只是来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罢了。”

余幼微愣愣地看着,就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天牢的黑暗里,没过多久,大牢深处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啊——”

王府里的池鱼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正想去把半开着窗户关上,结果就看见院子里,自家师父回来了。

“刚好是吃午膳的时辰。”池鱼笑眯眯地趴在窗户上朝他道:“今日郝厨子做了红烧肘子和清蒸鲈鱼,师父快洗洗手。”

看见她这张又笑得跟没事人一样的脸。沈故渊翻了个白眼,洗了手跨进门去,问:“伤口不疼了?”

“这点皮肉伤,小意思!”池鱼眨眨眼看向他:“倒是师父您,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了?”

“最近筋骨松散,所以找人切磋去了。”沈故渊道:“活动一番,倒是周身都热了些。”

谁能跟他切磋啊?池鱼很感兴趣:“我也想跟别人切磋,师父介绍一下人给我认识啊?”

“介绍不了。”沈故渊拿起筷子。

“为什么?”池鱼瞪大眼看着他。

夹了一块肉,沈故渊淡淡地道:“那人手断了。”

池鱼:“……”

无视自家徒儿惊恐的目光,沈故渊道:“现在的年轻人本事没多少,却总喜欢干杀人的生意,不给点教训,怎么让百姓安居乐业?你说是不是?”

她能说啥?池鱼干笑,狗腿地捶了捶沈故渊的腿:“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轻哼一声,沈故渊扫一眼她的右臂,撇撇嘴:“少动弹,伤口容易崩。”

“哪儿那么娇气。”池鱼坐直身子,拿起筷子就夹菜:“我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摇摇头,沈故渊也懒得多说,吃完饭就把人抓到软榻上,给她上药。

下午的雨停了,外头凉丝丝的,但空气新鲜得很。池鱼可怜巴巴地看着,挣扎了两下:“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等会,药还没上。”沈故渊道:“你别动,等会疼着你。”

您上药,一向都很疼的好吗?池鱼连连摇头:“我自己来就好了!”

沈故渊眯眼,心想真是狗咬吕洞宾,正想发个火什么的,却听得外头苏铭道:“主子,悲悯王来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