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落画梁空 第1118章 程序态生命

“我艹，主系统，使用复活卡回归”

电子表的投影悬浮在面前，冰冷而机械地重复着：

A.立即回归现实（财产清零，记忆清零）

b.永久留下（成为世界补丁，年薪5，000，000元）

选项b的右下角，那行透明小字此刻变得清晰：

「选择此项，你的记忆将被重置，成为维护剧情运行的Npc。」

赵无机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选项A。

“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无机转身，看到夏露站在数据流的中央。她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像是被强行投影进这个空间的残影。

“你不是电影里的夏露。“赵无机低声道。

“我是她，但也不全是。“她抬起手，掌心浮现一串代码，「我是她被删除的‘真实’部分。」

「他们删掉了所有‘不美好’的部分。」夏露的嗓音带着电子杂音，「但痛苦不会消失，它只是被藏在了数据底层。」

电子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异常数据体！】

【执行清除程序——】

夏露的身影开始闪烁，但她仍死死抓住赵无机的手腕：「如果你回去，替我告诉观众——」

她的声音被一阵尖锐的噪音切断。

空间再度恢复纯白，电子表投影：

【最终警告】

宿主若执意回归，需支付额外代价：

1.百万资产将被清0。

2.所有关于本世界的记忆将清0。

赵无机笑着对三个黑衣人说：“你们把这电影世界搞得太过份了“

他毫不犹豫地拍下选项A。

【确认选择】

【回归程序启动】

在身体被数据流吞噬的前一刻，他听到电子表最后的声音：

【感谢您对《前任攻略》世界观做出的贡献】

【您的角色档案已存档，期待下次参演】

“演你个爷。破程序“赵无机骂道。

赵无机从休眠舱爬出，里面的声音居然还是《前任攻略》的片尾曲，演职员表滚动到最后一行：

「特别鸣谢：临时过客赵先生」

赵无机愣了两秒，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呕出一堆的营养液。

镜中的自己嘴角带着淤青，那是拍摄婚礼戏时摔伤的戏中痕迹。但当他伸手触碰时，皮肤还是完好无损的。

“心理作用，好在我走得快，不然也入戏了“

窗外的星光璀璨，旁边的房子里传来夏威夷的轻微呼噜声。

“她没进剧本？“

“还是在想梦里想邵震？“

赵无机关掉休眠舱，从抽屉里翻出航班的时间表。在台灯下，它折射出奇异的光斑。

“珍惜眼前人。“

赵无机吓了一跳：“这狗屁的群演系统也快成精了，这都可以误导我”

他拿起太空电话，拨通了李精灵的号码。

“精灵，你的程序也做得太好了，太逼真了”

“哈哈，不逼真怎么能游走在数据生命里面”

“有道理，我也想开发这么一个？”

“你的级别还远远不够，而且我也是花了上百年的时间才开发出这么一个，现在给你免费使用，记得帮我找母星哦”

“你能不能看到我的努力？”

“看不到的，你就是在我这里休眠舱刷总局剧本，我也看不到，只有那种总局蜜罐可以看到”

“那我的离开岂不是更危险了？”

“一半一半吧，我有点事情，挂了啊”

“好的”

赵无机明白到这种录音电话不能多说，也就挂了。

“也不知道总局对她这种找母星的行为持什么立场？大概不会反对的吧”

赵无机对这种动不动就讲级别的事情很无奈。

“啥时候能人人平等呢？大概只有在梦里吧”

赵无机帮夏威夷轻轻掩上房门，看了眼窗外的满天繁星，又躺进了休眠舱。

“叮，随机剧本《射雕英雄传》开启……”

“宋兵乙！发什么呆？速去检查箭囊！“

残阳如血，将广袤的蒙古草原染成一片赤金。秋风掠过草浪，卷起细碎的沙尘，打在铁甲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赵无机下意识地抬手遮挡风沙，却触到冰冷的铁制护腕，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竟穿着一身宋军制式的轻甲，腰间配着一柄寻常朴刀。

“这...这是何处？“他茫然四顾，但见周遭数十名同样装束的兵卒正在整备行装。远处旌旗猎猎，上书一个“韩“字。

“宋兵乙！发什么呆？速去检查箭囊！“

第二声厉喝打断了他的思绪。转头望去，但见一个络腮胡子的什长正瞪着自己。赵无机低头看见自己皮甲上果然用朱砂写着“乙“字，心中顿时雪亮——自己是在群演系统的配合下成了金庸笔下连名字都不配有的龙套士兵！

“群演系统，你在么？我该干什么？”

正惊疑间，忽觉眉心一热，一道机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群演安全系统激活】

【当前世界：《射雕英雄传》】

【身份：南宋斥候营丙队二等兵（宋兵乙）】

【主线任务：存活至剧情终结\/累计获取金币】

【特别提示：不得干预主线剧情，死亡后扣除复活卡】

赵无机暗自掐了掐虎口，生疼。这不是梦。他想起刚才还帮夏威夷关门，如今就直接上了战场，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忽然觉得腰间钱袋重沉，不由得摸出三枚铸着“大宋通宝“的金钱，系统提示适时浮现：

【初始资金：3金币（1金币=1000文钱）】

“全军听令！“校尉韩宝驹策马而来，正是江南七怪中的“马王神“。赵无机心头一震，这分明是郭靖幼年时的剧情。只见韩宝驹扬鞭指向北方：“探得铁木真部正在斡难河畔会盟，我等奉史弥远丞相之命，特来...“话未说完，忽见西北方向尘烟大起。

“是蒙古人的游骑！“哨兵疾呼。赵无机极目远眺，但见数十骑如疾风般卷来，当先一骑上坐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背负长弓，腰悬短刀——郭靖？少年郭靖？

“结阵！“韩宝驹大喝。宋军迅速组成圆阵，赵无机被推到第二排长枪手位置。他握枪的手微微发抖，既因初次上阵的恐惧，更因亲眼见到书中主角的震撼。蒙古骑兵在百步外忽然散开，张弓搭箭。

“举盾！“

箭雨倾泻而下。赵无机下意识缩在盾后，听得箭簇入木的“夺夺“声不绝于耳。忽闻一声马嘶，前排盾手竟被一支狼牙箭贯穿咽喉！那箭去势不减，擦着赵无机头盔掠过，带起一溜火星。他浑身冰凉，这才真切意识到：在这里，死亡不是游戏，是需要扣除复活卡的。

蒙古骑兵呼啸而来，当先那少年弯弓如满月，连珠三箭将宋军旌旗射落。赵无机认出这正是郭靖的“流星赶月“箭法，心中稍安——按原着，这支宋军小队本该全军覆没，唯独韩宝驹负伤逃脱。

“群头，我若战死...“赵无机在心中急问。

【死亡后将在临安府重生，扣除100金币】

“一百金？！“他险些叫出声来，这可是他现在全部身家的三十多倍！

“扣复活卡，加扣金币？你也太黑了吧”

“不黑，不用你重新加载剧本，你赚了…～”

“好吧”

赵无机正惊惶间，蒙古骑兵已杀入阵中。眼见一名百夫长挥刀斩来，急忙挺枪格挡。“铛“的一声巨响，虎口迸裂，长枪脱手飞出。那百夫长狞笑着再劈一刀……

“着！“忽听破空声响，一枚铁蒺藜正中百夫长手腕。韩宝驹纵马而来，金龙鞭卷住敌人脖颈，生生将其拽下马背。赵无机死里逃生，却见郭靖正与两名宋军缠斗。少年招式虽显稚嫩，但劲力沉雄，已将一个枪兵连人带枪踹出丈余。

按原着，此战郭靖不会受伤...赵无机心念电转，突然扑向那个倒地的枪兵，佯装救助。果然下一刻，郭靖的弯刀已架在另一宋军颈间。少年犹豫片刻，终究收刀回鞘，用蒙古语喝道：“投降不杀！“

韩宝驹见大势已去，猛地掷出三枚毒菱，趁蒙古人躲闪之际，拍马便走。赵无机灵机一动，假装被流矢射中，捂着肩膀扑倒在尸堆中。鼻端尽是血腥气，他强忍呕吐的冲动，将脸埋进染血的草丛。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声渐远。赵无机悄悄抬头，见蒙古人正在清扫战场。一个十夫长挨个翻检宋军尸体，遇到尚有气息的便补上一刀。赵无机心跳如鼓，冷汗浸透内衫。那十夫长渐行渐近，忽然停在半步之外——原来是被他压在身下的钱袋露出了半截。

十夫长弯腰去捡，赵无机趁机一个翻滚，装作重伤苏醒的模样，用刚学会的蒙古话呻吟道：“水...给我水...“那十夫长见他年少，又主动说蒙古语，倒起了两分怜悯，竟真解下水囊扔给他。

战后清点，五十人的宋军斥候队，除韩宝驹逃脱外，仅剩三个俘虏。赵无机因通晓简单蒙古语，被分去照看马匹。暮色四合时，他蹲在河畔刷马，忽见郭靖独自走来饮马。少年眉宇间带着忧色，显然在思索日间的厮杀。

赵无机知道这是郭靖初次杀人后的心理挣扎，按原着，此刻应有哲别前来开解...他正犹豫是否该避开，忽听系统警告：

【禁止与主线人物互动！】

他急忙低头退开，却不慎踢到水桶。“哗啦“一声响，郭靖警觉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赵无机看到少年眼中尚未褪去的惊惶与自责。

“你...也是汉人？“郭靖迟疑地问。赵无机张口欲答，突然头痛欲裂——

【违规警告！扣除10金币！】

当前余额：-7金币

赵无机疼得跪倒在地。郭靖见状连忙来扶，却见他连连摆手后退，最终踉跄逃向马棚。少年困惑地挠挠头，只道这宋兵被吓破了胆。这时远处果然传来哲别的呼唤：“郭靖安答！大汗找你！“

是夜，赵无机蜷缩在俘虏营的草堆里，借着月光查看系统面板：

【当前金币：-7（负债状态）】

【今日收益：拾取阵亡士兵钱袋x2（ 8金币），违规罚款（-10金币）】

他苦笑着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碎银，这是白日从尸体上摸来的。远处营火明灭，照得他脸色阴晴不定。要攒够一万金币，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夏威夷此刻又在做什么？

夜风送来草原上苍凉的牧歌，赵无机望着这剧本的陌生星空，意识到：发财的路总是那么漫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