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顷江畔,看起来一片混沌的混战中,此起彼伏的负隅顽抗还在继续着。
“杀。。”
“猎。猎。。猎。”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那些来自外道的藩军不断地被击溃,又被驱赶和挤压的退缩在江边上。
手持长矛的战兵掩护着装填击发的铳兵,与一波又一波垂死反抗的残敌撞在一起。不时有人被斜向下举的勾矛刺中大腿和脚踝,或是反拖着钩倒,又不时有人被抵近发射的火铳穿透身体而击杀当场。
在成排尖锐的矛尖逼迫下,虽然不断有人拨打砍劈着,挤进矛杆丛烈想近身做些什么,然后就毫无闪避的被间隙里伸出的铳刺,给像个破口袋一般的刺倒在地。
也有少数战兵放开卡住或是折断的长矛,而抽出细长的刺剑或是直刃的狭刀,灵活的跳起来或是穿插过疹团的缝隙,刺杀在敌人的胸腹和肩颈上,
因此,这些已经被分割开来的敌人,再怎么努力的困兽犹斗,也改变不了他们,被有次序和节奏的驱赶在一起,一边倒屠戮的命运。
很快殷红的血水从堆叠的尸体下流淌出来,又迅速冻成一条条暗红的冰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朵绽开的死亡之花。
而在战场的后方,
一处用数架雪橇,在雪地上围起来的避风休息点中,已经围着硕大的铁皮桶子和上头的铁锅,座满了十数个搓手跺脚的身影。
“真是畅快。
只是,偶然一想起连生产批次和统一编号,都没有的初代压缩口粮,他们不由露出某种不堪回首的表情来。大多数人虽然曾经用这个东西,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那是用不明的块茎淀粉,加上充足的粗盐,做出来死硬死硬的玩意儿,因为稍微放得久一些,就像石头一样能当鼓槌敲。用尽力气也只能用牙齿刮下一小快,含在嘴里喝着唾沫慢慢的咀嚼,才能给吞下去,又被按照大小规格,戏称为磨牙棒和砌墙砖。
也只有空暇的时候,用水慢慢的泡开才能食用。然后军中的火厨在用泡开的烂糊糊,做成各种勉强可以下口的贴饼,或是加入便携腊味和酱菜,多花点火候做成糊糊羹,这种有些让人挠头的玩意儿,才能变成想要一点的军中吃食
尽管这种被成为初代粮砖的玩意儿,在军中已经逐渐被淘汰,但是在后方的生产量,却反而有增无减,一直在不断扩大当中。
理由无他,这东西实在太耐放了,而且加工工艺简单,最适合大批量生产,原料也不挑,只要是有淀粉的东西都可以参杂进去。
这就极大压缩了生产原料的成本,也解决了相当部分容易变质的农产品贮藏问题。
因此,在日常被当作过期仓储,腾换贮存空间的处理手段,而大量积攒下来之后。在需要的时候,从库房里整箱整包的搜罗出来,充作赈济流民的口粮糊糊,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用。
因此,这玩意儿在淮东内外,又被称为救命口粮,不但在留民滞留检疫的营地里,一度被当作某种取代货币的流通物来使用,甚至还通过某些渠道大量流出淮东境内,而赚取相应的厚利。
..。
与此同时
我刚刚表扬和褒奖了,身为左翼统管的吴玠,在麾下一只藩军擅自出击之后,果断将计就计的随机应变和临阵判断。
他直接让一只最亲熟老练的藩军,做出临阵脱逃的姿态,吸引和牵动了敌军全力主攻左翼,然后再绕个小圈翻身杀回来。
是以,以守代攻牵制纠缠住足够的敌人,而为集中了所有火炮和快枪的中心战线正面突破,创造了良好的机会和优势。
他这份因时就事的眼界和判断力,显然并没有因为长期的蛰伏和隐藏身份的转变,而有所消减和折扣,正可谓是居于首要之功。
然后,我决定打算接见一位比较特殊的俘虏代表,东江义从的头目马继隆。
因为正是他们主动在后队发起的骚乱,而牵制了尚庆道诸侯联军,后续可以投入的兵力,而顾此失彼左右皆不能相兼。
最后不得不在崩坏的全局面前,以少量轻骑护卫这主要头领出奔远遁,等于是变相的帮助我们提前结束战斗。
又在迂回包抄过来的猎骑兵面前,毫不抵抗的就地束手就擒,并协助他们接管了敌军的大部分辎重和民夫。
因此,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在取得一场碾压性的决定性胜利之后,我也心情颇好的决定见上一见,这位自称与我有功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