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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明显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他在踢我……”
这还是这个宝宝第一次动呢。
见繁华不说话，我解释道：“现在他还小，所以看不到，等再过两个月，再大几圈，他动的时候，你就能看到肚皮上的小鼓包了。”
“再大几圈……”繁华皱了皱眉。
“是呀。”现在才刚四个多月，刚刚开始呢，“怎么啦？”
“那你也太累了。”繁华难过地说，“这么大一只。”
“吓我一跳。”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我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说，再大几圈，我就会变得很丑，你嫌弃了呢。”
繁华白了我一眼，又张开手臂搂住了我，他的动作很轻，就像在抱昂贵的古董花瓶：“我真是后悔又让你怀孕，那时候就应该……”
我捂住他的嘴：“孩子已经有听觉了，你可别乱说话。”
何况这个宝宝是我要的。
那个不属于我的小云彩离开了，我要一个属于我的。
繁华吻了吻我的手心，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把我的手从他嘴唇上拉了下来，说：“听到就听到，他最好听到，从现在就还是明白，当男人要爱疼老婆，不要像他老爸，三十多岁才明白，把最好的年纪都耽误了。”
“……你爸爸难道没有这样教你吗？”繁华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一直都没有发展到讨论老婆那个地步。”
“你真的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往家里领过吗？哪怕是普通朋友。”
“有啊，妙妙。”繁华说完，强调道，“不过那是因为她当时暗恋我三姐。”
“……那你三姐知道吗？”
“不知道。”繁华说，“我三姐比较保守，她接受不了这个。”
“……很多人爱你三姐啊。”
虽然一直不太对付，但不得不说，苏怜茵是顶级名媛，我找不出她有什么缺点。
“是啊。”繁华叹了一口气，“可惜她只爱过一个。”
“嗯？”我问，“那人现在在哪里？”
我记得苏怜茵说过类似的话。
“走了。”
“走了？”
“嗯。”他说，“去世了。”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繁华说，“我妈妈告诉我的。”
“……”
“别告诉她。”繁华嘱咐道，“她一直以为是他背叛了她，跟别的女人走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骗她？”
“是那个人的意思。”繁华说，“他说我三姐表面上坚强，其实非常深情，他担心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但她又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当她以为对方背叛了她，反而会努力活得更好，来证明自己。”
我说：“可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繁华默了默道：“等她真正放下时，我会告诉她的。”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们一家人总是这样彼此瞒着，我不知是对是错，只知道，我不想被这样对待。
繁华吻了吻我的脸，道：“什么事？”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说，“你或者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不要瞒着我？我也可以发誓，我会尽全力坚强，但一定不要瞒着我。”
繁华陷入沉默，良久，说：“好。”
这个话题结束后，繁华沉默许久，可能是觉得很别扭，又轻松一笑，说：“听说你今天把敏敏骂了。”
我说：“才没有骂，只是发了脾气。”
繁华既然问，那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见繁华不说话，我又问：“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繁华对孩子这么好，我还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结果他沉默片刻，说：“其实我觉得她那样把孩子交给乳母是个不错的选择。”
“……”
“我是说对你恢复身体。”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繁华立刻就改口，解释道，“我妈妈生完我之后亲自带我，还给我喂奶。那几年她的身体很差，调养了很久。”
“……”
“我现在很忙，而且玥玥需要复健，几年之内我都抽不出时间。”繁华柔声说，“实验室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
我说：“那也不能全权交给别人。”
“我知道。”繁华说，“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像对小土豆这样，一直带着他。我们的家庭需要一个孩子来点缀，而不是牺牲掉你来换取一个孩子。”
“你不懂。”我说：“以前我一起带他们三个，总是没办法公平，小雨点会哭到昏厥，所以必须第一时间把她抱起来，腾腾有自闭症倾向，也总是忍不住多地关注他，跟他互动。只有小云彩，总是乖乖的，也总是顾不上他。”
繁华说：“现在他爸爸很疼他，眼里只有他一个。连诊所都只开四天，其他的时间都在陪他。何况，繁云不是穆云。”
我愣怔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我承认，我特别喜欢小土豆，是因为我……心里真的有着复杂的感情。
看到他，就会想到穆云，想到我即将出生的小宝宝。
看到他，内心就不由得变得柔软，有了占有欲，甚至……越过界限，指责起了林敏敏。
我说：“我应该跟敏敏道歉，是吗？”
“不用吧，她也没怪你。”繁华说，“你帮了她这么多，如果说她几句她就记仇，那她也太不识趣了。”
我说：“你也想想办法，让阿星出来吧。”
繁华微微一怔，我看向他，说：“我今天跟他通话了，不过是无意的，先说好，是我接了林敏敏的电话。他跟我道歉了。”
“……”
“虽然只是道歉。”我说，“但我能感觉到他挺诚恳的。”
繁华这才出声：“你知道他上次正式道歉是对谁吗？”
“……谁？”
“我大姐。”他叹了一口气，“我大姐的墓。”
“……让他出来吧。”
“我安排吧。”繁华终于说。
翌日，繁华陪我产检，孩子长得刚刚好，巧得是，还是看不到性别。
我有预感，这件事，怕是要等到生下来才能开奖了。
从医院回来后，又在公司忙了一中午，傍晚时，才回到家。
进门时恰好碰到林敏敏回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个老熟人，是帮林修开车的阿银。
见到我们，阿银笑着说：“我来给孙少奶奶送些花费，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说着，他朝旁边一伸手，说：“还有几份小礼物，是给您的。”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随扈们都在往家里搬东西。
先是钱箱，然后就是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礼盒。
有的是送林敏敏，有的说是送我。
阿银等人走后，我和林敏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穆腾和穆雨就从琴房里冲出来了，一看到堆积如山的礼物盒，俩人立刻高高兴兴地跑过来。
在两个小家伙的帮助下，我们成功拆开了所有包装。
钱自是不必说，还有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婴儿用品，甚至产妇用品……
我越拆越觉得林敏敏表情不对，忍不住问：“他该不会是把你们家的那些送来了吧？”
林敏敏摇头说：“不是的，我们家的颜色都是我选的，不是这样的。”
“哦……”我问，“那你怎么……”
“他是照着我们家的清单又买了一遍。”林敏敏擦了擦眼睛，说，“虽然是送给你，其实也是……也是提醒我。”
“……所以你俩居然买了一百个奶瓶？”
“……”
“还有一百个零到三个月的奶嘴？！”
“……”
“还有二百把吃辅食的勺子？”我说，“还有这个健身架，有必要每样买一个吗？这都多少个了？！”
“这个勺子可以给我！”穆雨说，“我要拿它吃冰激凌。”
穆腾也默默地拿起了一盒。
林敏敏说：“他就是这样，也不懂，人家说，‘这个是很必要的’他就买。我又拦不住嘛。”
繁华前几个月就已经把储藏室差不多买满了，这些东西实在没用。
小土豆能用的也很有限，不过剩下的很快就有去处了——搞慈善吧。
林敏敏表示，熊太太懂这个，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我曾咨询过她，便问：“对了，你妈妈那时为什么要对我说，是想骗沈先生的钱呢？”
林敏敏说：“因为我妈妈找那个白痴问过我的事，他骗了我妈妈。所以我妈妈就想来问你。”
我说：“那你妈妈是怕我也骗她才这样说吗？”
“倒不是，”林敏敏不好意思地解释，“她是觉得，繁家可能会对这种生意有兴趣，到时就比较有机会，毕竟只要拿到我的头发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瞧瞧他们繁家在别人心中的形象……
繁华虽然答应了帮林修安排，但之后此事便没了动静。
我也明白，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答应了只是一个开始。
熊太太建议我们组织慈善活动，她会帮忙接洽。活动当然由我出面，林敏敏就暂时回避一下，毕竟北极熊集团的事还没有结束，不要节外生枝。
这事非常简单，很快，捐献活动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