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历史 > 少将军滚远点 > 第二十七章,恩爱夫妻乐事多

少将军滚远点 第二十七章,恩爱夫妻乐事多

作者:淼仔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07 06:42:49 来源:小说旗

大成长公主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宁江侯在此时悠悠醒来。他先是担心临安郡王孙珉不能逃脱,听到萧护说放行时,宁江侯心弦一松,血冲上脑,晕倒在地。

自然有人扶他,把宁江侯急切唤醒。

宁江侯醒来头一句话,是瞪着萧护,虽然想刚强,到底上年纪,一惊又一乍,再一喜,一晕,老头子快支撑不住,气势上就提不起来,弱上七分不止:“你要杀我吗?”

萧护很想啐他一口,又忍住。大帅面上先是伤心,再气愤,再恼怒,后怒气冲天。轮流在面上一一过了好几遍,看得旁边人都发毛时,萧护收敛住性子,再次骄傲的昂起下颔:“不!我不杀皇裔,至今也没杀过大臣!你要是说徐明其和王于凤死在我刀下!我呸!”

大帅总算呸出来了,这一“呸”!官员们都面上通红。

萧护鄙夷地道:“他们这样人,也算官员!居然还有人,和他们算作一例!”

宁江侯再抱着为国为民而老脸皮厚,这脸也发烧似的红了。

他一直欺负眼前的年青人过于年青,压不住阵脚。又担心他过于年青,反而压得住阵脚,对以后的新帝不利。

种种担心一直在宁江侯心中转悠,直到今天,萧护看不起的眼光真实的出现在面前,宁江侯才“轰”地一下子,明白不少。

此人,一直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今天敢搜查自己家,以前也敢!他小心平衡着京中局势,不管别人背后骂他是长公主的打手也好,还是骂他与长公主有私情也好,他一直还算是克制的。

就是围绕着他妻子生事情,这位大帅急了眼!

宁江侯以后依然会防备萧护,提防萧护,谁叫萧护怀有“重兵,能干,得民心”之壁,不过今天宁江侯对萧护才有初步的认识。

别人认为萧护不敢不行不占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他的确也是不太占,不过他要是疯狂求帝位,也能占上一时吧。

当然不会长久就是。

阴沉着脸的萧护,毫不客气地对还在沉思的宁江侯皮笑肉不笑:“侯爷,这府里搜查完了,您就可以回家了。不过在长公主没有发落以前,您是不能出入一步,也不能再见外人。每日所需,由人送去。送来的东西,请阁老大人,大理寺卿,程侯爷看过再送。”

他一下子就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听到这些话的人,暂时视线从萧大帅身上移开。只有宁江侯苦笑,这提出软禁的人,却是萧大帅!

不是张阁老和长公主!

宁江侯府搜查了两个时辰,慧娘在家里,也收拾了两个时辰。

他们在忠勇碑林前用的酒饭,并以酒祭奠亡灵。就像所有丧事的主家要请吊丧的人吃一顿饭一样,大摆酒食,不过没有人会喝多就是。

吃过一餐,收起丧棚。进城后,萧护直奔大长公主府,慧娘和陈家舅母等人告别,带着兄弟妯娌家人们回府。

家里人几乎都出来了,廖明堂带一队人负责守卫帅府,他们也是缠素肃然,见大帅夫人下车,廖明堂前来迎接,并回话道:“并没有人前来搔扰,请夫人进府。”

慧娘含泪答应,对着他们身上腰间的白布看看,深深的拜了下去。

廖明堂茫然不知所措,惊慌后退,砰一声撞到别人马上。那马长嘶,马上的苏云鹤急拌缰绳,才算稳住。

见夫人,又对着守门的士兵们拜了几拜。她一身白衣,说不出来的冰肌玉骨感,又拜得娴熟,插烛似的三拜已过。

士兵们也慌了。

慧娘泣泪道:“多谢!”只这两个字,饱含心中无限感激。

夫人在拜,小螺儿和水兰也赶上来,跟着拜了几拜,士兵们惊慌失措四散而走,逃也似的分成三三两两的人堆。

这才避开。

人人都激出一身汗水。

慧娘又泪水满面,对同去的兄弟们妯娌们家人们,重重拜下去。才拜下来,有袖子一左一右而来,托住她的身子,不容再下拜。

苏云鹤在左边,呲牙:“这次是我先想到了,表嫂不用客气,你要还是过意不去,给我做件春衫,让我穿着赏花去。”

右边的是孟轩生,孟轩生是个古板的人,以夫人下车拜守门士兵来推敲,下一步应该回身家里的人,他也及时扶住。

听苏纨绔又说得不像话,孟轩生瞪眼他:“咄!你成日家除了衣服就是玉腰带,要么就是荷包簪子,你要不要扎耳洞,戴一副耳珠子!”

两个奶妈又要落泪,张伯沉默不语,妯娌们上前来扶着,又和慧娘哭起来。三爷萧拔啼笑皆非:“你们是劝的,还是惹哭的?”

这才不哭。扶着慧娘走府门,脚踏上府门内,慧娘又想起来,道:“请大家去了孝衣吧,父母亲在九泉下已经心安。这衣服,不能再穿着了。”

她头一个扯去头上白花,对着看一眼,再哭一声:“夫君一片苦心,又乱世不能守丧三年,恕女儿去了孝衣,家中小佛堂安置灵位,日日上香吧。”

现在真是乱得不像样子。

封慧娘是父母亲去世一年后,先在军中成亲,后回江南萧家与夫君圆房。守丧三年,早就是空谈。

萧护与慧娘匆忙成亲,也是受形势所逼迫,不能怪他们不守。

萧护冲冠一怒,大为祭奠岳父母,孝心已尽到,不能萧家全家人都跟着披麻守着。

萧护体贴慧娘,慧娘也体贴萧护,因此头一个去了,也命家里人去了。先去小佛堂,这是以前尚书府里就有的,是尚书夫人敬香用的,坟前设的灵位一直抱在怀里,恭恭敬敬安放于香几上,外面现有花开,又取出新鲜果子供上。

接下来安排茶水,体贴家人,头一个,让三爷萧拔赶快房中歇着。萧拔爬过山,反而精神好,见夫人着急,只能睡下来。

玉笛等六个丫头见到他们回来,才松一口气。真吓人,院门落锁,这一院子人就都走了。

慧娘又让人安排晚饭,只怕将军们一起回来用饭。从到京中,就安排几个亲兵外面大厨房上忙活,饭是随要随有,有半夜里来的人,也是随时有的。

这一点儿上,是和江南家里一样的。

又怕奶妈们年高,爬山累了,催着她们休息,又体贴两个丫头跟去,百般的抚慰。人人看着慧娘,都是心酸的。

伍十三娘的经历,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入军中,闯校场,在前锋,去青州,这才到萧护身边。如今回想她那一年的经历,可见风霜雨雪都不算苦,心情零落才叫摧残。

所有人都让慧娘去歇着。

慧娘忙了一个时辰后,见天在半下午,又把萧护想起来。想到夫君说的话:“换上一件娇黄色衣服,坐在绿叶子花篱下面,有弟妹们陪着,奶妈们丫头坐一处,做针指,看着就让人喜欢。”

让小螺儿打水来,重净面庞,打开菱花镜,见眸肿面色飘浮,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样子怎么见夫君?

当丈夫的千辛万苦出这么大的力,就为着还回来见一双泪眼吗?

当下细细的涂上脂粉,不会太浓,只淡淡有几色红晕就可。眸子红肿不能遮掩,加意的勾了眉山。

双眉中朦胧感出来时,水兰恰好进来,扫一眼笑道:“夫人呀,就像地上开的花。”小螺儿不解,问:“这话怎么讲?”

“水灵灵的呀,你看玉瓶里的花,再好,也是蔫的。”水兰笑嘻嘻。

慧娘也笑,让她们帮着打开衣箱子挑衣服,又取两件去年的衣服赏给小螺儿和水兰。这样收拾着,人也从悲伤中走出来。

父母已逝,不能再把伤心随时带给身边人,她们今天也披麻也戴孝过。就说开心的事,慧娘笑道:“花都开了一小半,过上几天,几点春雨一催,就全开了。晚上回大帅,咱们做春衫要紧。”

“还要多几个小灯笼,晚上每个人手中有一个,挑灯看花,这才好呢。”小螺儿笑逐颜开。水兰眉飞色舞:“晚上咱们做春饼吧,槐花开了,还可以吃槐花饼。”

主仆都有盈盈笑意,一起去小厨房里忙活。

奶妈们见到重新高兴起来,心才放回肚子里。到底你是有丈夫的人,不能只图着自己一个劲儿的伤心。

慧娘收拾好食材,就取出做一半的针指,穿着她娇黄色绣牡丹花开的罗衣,搬几个红漆小凳子,和夫君说的一样,同丫头们坐在花篱绿叶子下面绣花。

丫头们为哄她不想伤心的事,也各自换上水红轻蓝两件罗衣,是刚才房中赏下来的,多带几件钏环,也是在京里得的,坐在花篱下面说笑话。

苏云鹤见到,也跑来凑趣,对着慧娘手中腰带眼馋:“表嫂,你这做的是我的吧?”慧娘抿着嘴儿笑:“你表哥的。”孟轩生在窗户里见到,心想这个纨绔又上来了。

喊了几声,苏云鹤跑回来,在窗户外面瞪眼:“没看到我有事呢!”孟轩生小声骂:“上午才伤过心,你又去缠什么!”

“你懂什么!”苏云鹤骂回来:“我这不是哄表嫂开心,我问她要东西,她是最喜欢的。”又跑回去,索性讨个凳子坐着,帮着丫头们掂线,挑剔她们的花儿不好,大家笑成一团。

这样子,好似春日和熙图。

孟轩生又开始他偶然的一回佩服苏纨绔,见花篱绿油油,人儿俏生生,笑语香盈盈,实在好看,提起笔来,真的作起画来。

等到天快黑,萧护没回来。慧娘飞红上面庞,意识到自己痴。夫君必定忙碌,早回来的事儿是少见的。

忙打发家里人用晚饭,对丫头们笑:“等晚上和大帅说,咱们要进几个丫头了,小螺儿呀,你是个细心的性子,你就管她们在房里拿东拿西的。水兰,你爽快得多,你就看着她们洒扫庭院。”

若荷秀兰也跟去山上,在外面看过晚饭进来,听夫人笑得格格叽叽,也放下心,夫人要是再悲伤,不是辜负大帅对她的一片心。

大帅决定不是要夫人没完没了的去伤心。

慧娘见到她们进来,更喜欢了:“招几个婆子,给你们管着,你们以后就是管家娘子。”手中是食盒,摆的是给萧护的晚饭。

里面是春饼,这是京里的做法,慧娘做过一回,丫头们爱吃,因此知道。打听消息的萧规从外面回来,小鼻子嗅一嗅:“好香。”露出才长的半颗牙。

小螺儿拿一块卷好的春饼给小鬼,小鬼欢欢喜喜道谢,咬一口,头上挨了一下,若荷笑骂:“你是来回话的,还是来要东西吃?”

“大帅不在外面用晚饭,他马上就回来。”小鬼再咬一口,嘴里咕噜咕噜。

说曹操,曹操就到。

慧娘随着小鬼的话,下意识地往外面看。天边晚霞,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似的,如火如荼,如烟如蒸。而天,微微的暗了暗,不比下午春光明扬。

有一个人,让慧娘心中明亮起来。

萧护步子匆匆,走得极快,大步而行,往这里来。

院门上青藤已发叶有花,还没有开,已是极中看。这极中看中,有一个更中看的人。那一抹娇黄的影子奔来,一直到投入萧护怀中。

不过十几步,慧娘气喘吁吁,抱住萧护身子后,仰面娇柔地喊:“夫君。”萧护面有疲累,温柔答应:“我在。”

慧娘一脑袋拱他怀里,忽然情感爆发,在萧护怀中寻着找着,拿面颊滚来滚去,手紧抱他再紧搂住。

萧护柔声道:“哎哟哎哟,”

“哎哟什么?”慧娘总算听到。

见自己丈夫一脸的笑谑:“我快让你吃了。”慧娘满面通红,不依地拧他袖子:“你欺负人,你又欺负我了。”

“不欺负你,让我欺负谁呢?”萧护拥着她往院中走,见慧娘新衣有脂粉,是细心打扮过的,在她脖项后嗅一下,轻薄地道:“好香,夫人,我正要劝你不要伤心,不要忘了晚上侍候夫君,你竟然这般得趣,咱们先不吃晚饭了好不好?”

慧娘轻轻捶他一下,薄嗔道:“不行,不能把你饿着。”话一出口,自己先讪讪着难为情起来。萧护哈哈大笑,双手在慧娘胁下,把她高高举起,霞光在大帅面上,把他笑容衬得倜傥风流,他低声取笑:“你也饿了?才有这话。”

慧娘嘤咛一声,面庞红得如熟了的果子,羞得眼珠子都不敢抬。

萧护抱慧娘在手臂上,就这么扛进院子里。院子里人,见大帅和夫人这个姿势回来,早就作鸟兽散。

苏云鹤喃喃负手,对着院墙,好似那是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这是秦砖,要么就是汉瓦。”独他不走,在这里看有趣。

慧娘屏气凝神对萧护笑:“这是新院墙。”萧护稳稳的半抱半扛,也悄声笑:“咱们看不见他。”进房,关上房门。

孟轩生对苏云鹤招手,悄声地骂:“你心里春花开了!”

这纨绔该寻亲事了!

……

入夜,月儿明亮。大成长公主倚坐床上,在以泪洗面。宁江侯和孙珉的信,击中长公主脆弱的内心。

长公主以前的能耐,不过就是宫中有个诡计,和石贵妃赢几句。再就是朝野上下找几个得意门客,以为得意的资本。

都说了,尔虞我诈是她最能的。世途之晦明,不是经历过的人,不会刻骨铭心。

弄一帮子人来,保证岁月悠悠,长公主一定不落下风。乱世中,人心所向,她还差有火候。

她以为自己一身功劳,诸王们嗤之以鼻。她以为自己城门上请出宫中太妃留下萧护,为新帝开一片安宁地,算是挚天保国不可缺少之人。

现在看看,一堆人骂她臣乱君纲。你是公主,不是皇嗣!

她到现在没有明白对宁江侯的不满,就是认为这皇帝只能由自己来选!选不中的人恨自己情有可原,可他们半分也不感激,半分也不感谢。

长公主恨在这里。

程业康轻轻走进来,长公主强打起精神:“宁江侯还是不肯说?”她自醒过来以后,就苦苦的要知道宁江侯选的是谁?

“宁江侯不肯说,他说他才是对的!”程业康认为这不用猜:“一定是临安郡王!”长公主有气无力地道:“未必。宁江侯老奸巨滑,不会因为孙珉是他亲戚,他就会选他!是孙珉也有可能。只是他来了多久?为什么一直不肯出来相认!”

程业康低声道:“还不是怕萧护起杀机!”

“不!萧护这个人难以压伏,却不是杀皇裔的人!你今天也听到,”长公主对萧护虽有不满,却全扣在慧娘身上。她睡了一个下午,身软体麻,扶着儿子想下床走走,边起身边絮叨:“这女人呀,就是不能擅专。你看我辛苦一场,还落得人人埋怨。萧夫人,就不该枕边挑唆萧护什么平反,什么报仇的!哼,要是没有伍十三娘在,哪有这许多的事情。”

想想又加上一句:“还嫉妒!”

专房专宠到一个丫头也进不去。

玉笛等人回话,说大帅的院子也一步没迈进过。

对于古代出身的长公主是看不惯的。

程业康心疼母亲,她天天是起早贪黑,朝政不是好玩的事,母亲幸好有萧……程业康也对萧护头疼:“官员们他说杀就杀,杀就杀吧,还在先帝在时定的钦犯坟前杀,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唉,他没有娶个好妻子,扯不完的后腿!”长公主再把萧护打量一遍,功是高的,行事也是谨慎的,就是娶的妻子不行。

见月亮有彩,虽不是全月,却斑斓可观。到窗边,长公主仰面有了泪水,对自己的父亲,老先帝遥遥寄忧愁:“文昌王要是真命天子,怎么还不见进京?别人都来了,他倒不敢出来不成?”

文昌王要不是真命天子,长公主打了一个寒噤,余下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不中看,他们当政,哪里还有自己好日子过。

归根到底,长公主还是要自己的好日子!

程业康吞吞吐吐,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张阁老下午的话说出来。他犹豫不决的影子印在墙上,长公主见到,才问:“你有什么话?”

“是张阁老说的。他说宁江侯是老臣,萧护和母亲都不加罪与他,是体谅他一片苦心。而母亲的一片苦心无人体谅,是母亲是个女人!”程业康如实地说出来。

长公主身子晃几晃:“你再说一遍。”程业康尴尬地道:“阁老说,有些事既然有大帅在,不妨全交给他,以后新帝立,有不好的地方,也与母亲无关。又说用人理当给点儿什么,两个官员的命,哪里比得上京中百姓们的命!”

“他们全说我错了?”长公主不敢相信又问一声,面上急切吓住程业康。下面还有几句,程业康欲待不说,又觉得实在有理。他缓上一缓,待长公主恢复几分血色,才轻声又道:“太妃打发人出来,也有几句话。”

长公主吃力地坐下来:“说吧,让我听听太妃这个女人又有什么高见?”程业康小声道:“张太妃说,请母亲多想想前朝的吕后,请母亲多想想牧羊的苏武。”

吕后和苏武,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张太妃提这两个人,是大有深意。吕后,汉高祖刘邦之妻,以刘邦去世后残害戚夫人闻名。刘邦在世后,吕后是很能忍辱负重为自己儿子保住帝位的。

张太妃说吕后,也不是指让长公主对萧护忍辱负重,而是指吕后在戚夫人得宠时,没有被拉下马,是吕后有张良等人相助。

长公主一人坚持到现在,与萧护有离不开的关系。再就是苏武,他为保气节,牧羊数十年,回到汉朝时,节杖掉光了毛,却还在。

他们全是为保存该存的,一直忍耐。

张太妃隐隐地表达自己对长公主干政的看法,你可以当个总管家,却不要件件桩桩的事情左右人。

长公主失声痛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她发现张太妃才是了解她的人,知道自己无处不小心,只为新帝来时,这还是一个旧局面。

不是新朝新规矩!

月色朦胧下,程业康蹑手蹑脚退出。外面,张阁老等几个人还在候着。见程业康出来,张阁老眸子一闪,没有问,也等于在问。

程业康道:“阁老这边来。”张阁老走过去,手不住抚着胡须。程业康低声道:“我对母亲说了,母亲正在流泪。阁老,我母亲她,也挺不容易。”

张阁老心中暗乐,大成长公主这不兵乱了,也会流泪?他神色肃然:“我是一片真心,不怕长公主恼才说出来。要知道,这么大的局面,不是长公主带着几个人能撑起来的。”程业康早先心思也左右的滴溜溜转,现在也无话可说,只道:“是是。”

张阁老出来,给萧护去了一封信笺:“东风已在,不催何时?”这信笺到萧府上,萧北马上就传进去。萧护正和慧娘用迟来的晚饭,打开信笺看过,在烛火上烧了,慧娘好奇地伸头问:“什么事?”

“就是那说你没有诰封的夫人,以后再也不敢说了。”萧护在心中暗暗吃惊,张阁老这个老狐狸,他竟然看穿自己这两天里的心思变化。

他用什么法子?说东风已在?

萧护手中筷子伸到蜡烛上而不自知,慧娘好笑,手快地把蜡烛端走,另一只手放盘子过来。见大帅挟起一片姜就放嘴里。

慧娘忍不住笑话他:“大帅想的什么心事?”她眼珠子转着,似乎很是好奇。

萧护自己也笑起来。他在心里盘算人名,打算和张阁老深谈一回,重组新内阁,撤去大成长公主的一干子人。

自兵乱后,张阁老未避嫌疑,一直与萧护避而不见。关键时候,他只三言两语,就还了萧护的救命之恩。

萧大帅睡下来时还在想,这群老臣们,个个了不得。

……。

“砰!”一只皮球撞在树上。树上几点槐花摇几摇,没有一个落下来。伍小伍在大门上坐着撇嘴,要吃槐花还不会爬树的人,这一对主仆算一个。

十一公主仰面流口水:“这树怎么这么高?”豆花捡皮球,附合道:“就是就是,这家子不好,这树也不好。”

“哎哎哎,你说谁家子不好?”伍小伍接上腔。十一公主对他陪笑:“豆花不是说你。”伍小伍才不说话。

十一公主和豆花回后院子里,还住的那间屋子,不过有豆花在,收拾得差强人意。桌上,有十一公主心爱的东西,还有她的笔墨纸砚和茶碗。

公主自从拿身子不快当借口,一直就住在这里。

豆花忧愁,她是个想得多的机灵鬼儿:“您再不理驸马?不怕驸马有别人?”这是宫里学来的知识。

皇帝来,嫔妃们莫不相迎,怕皇帝找别人。

十一公主苦着脸儿:“我才过几天舒服日子,你别提这事行不行。”豆花吃吃道:“我是怕……再说宫里娘娘也问我,我说驸马天天在家呢。”

其实伍驸马,天天不在家了。

“这样回不就行了,他不回来不是挺好,没人管咱们,也没人凶咱们。”十一公主郑重地道:“他回来了,你千万要躲开,他杀人,一刀一个!”

豆花都听十一公主说到不害怕了,懒洋洋点点头。

“走,咱们去摘花。”这里也有一个园子,家里无人玩耍,只有十一公主一个人玩。

她们走以后,伍小伍摸着头从屋檐下面出来,监视十一公主是他的事,可最近这主仆全说的是什么?

不是吃就是玩,俩零食嘴子。

伍小伍又跟去园子里。

晚上伍思德还是不在,豆花掐指算,他已经有六天不在家。六天前的在家,还是半夜三更回来,酒气醺醺的回房就睡。正房和十一公主住的隔一个院子,伍驸马酒后打呼的声音豆花听得一清二楚,才知道他回来了。

豆花也是小小年纪到深宫里,因周妃失宠,没有得意宫人教导。匆忙出宫,更没有人恶补一些知识,在宫中也算是少有。

她只纳闷一件事,夫妻不是要睡在一起的吗?

由皇帝和嫔妃娘娘而知道的。

豆花再一次和十一公主商议时,十一公主是让她商议烦了,打个哈欠:“好吧,你跟去看看他晚上不回来住哪里。”

伍思德前几天由公主生气和身子不快而烦过再烦,这几天萧护要拿长公主的官员下手,他又忙而又忙。

当然,他也有睡觉的功夫。一个新成亲初识滋味,又妻子分房睡的男人,他能去哪里?

星月再次满天,伍思德打马直奔红杏楼。好在晚上有夜摊子,不能跑快马,豆花才跟上伍思德。

见驸马爷下马,有两个女人搔首弄姿地出来,笑得不能形容的那调调,豆花想掩耳朵的腔调:“您来了,昨天怎么没来?红莺儿想您一夜没有睡。”

豆花一个踉跄,差点从街角里摔出去。

红莺儿,一听就是女人。

豆花认得字,认一认,红杏楼。

豆花是连滚带爬的进家门,伍小伍正要关门,见豆花是叽哩骨碌地往里闯,路也不看,一头撞到大门上,“通”一声!

摸摸自己脑袋上,豆花一言不发,往后面就跑。

伍小伍骂一句:“失心疯了?”把大门关上。

十一公主正在烛下看书,她就是针指也是高兴就做,反正没有人等着用。见豆花冲开门,撞见鬼一样的气色不佳,十一公主先问:“你让他打了?”豆花是回明出去跟踪伍思德。豆花摇头:“没有。”

那气色,还像见到鬼。

既然不是让伍思德发现打了,那就是没跟上,十一公主掩口笑:“我让你不要跟他,他呀,腿长脚快,你怎么能跟上?”回身摸摸案上香茶:“我才泡的,你喝一口吧。”

豆花上气不接下气,这才说出来:“驸马,驸马,”

院门让人敲响,伍思德回来:“小伍,开门!”

伍小伍尖着嗓子开门:“舅,别敲了,邻居又来说了,你敲门吓倒人家孩子!”

主仆两个人一激灵,这个人是凶的!十一公主回身“噗”把烛熄灭,和豆花窝在椅子上悄声商议:“今天回来得早?怎么办?他会来找我的吧?”

“你还不去?”豆花惊骇。

你们是夫妻呀。

十一公主对手指,在月光下委屈:“他不洗澡,爱喝酒,睡觉打呼,衣服不爱换,还凶人!”公主亮晶晶的眼睛,让豆花顿起同情之心。

才要说话,伍思德骂骂咧咧的嗓音过来,他又喝得不少,一脚踢开门,骂道:“老子娶老婆跟没娶一样,哪天老子休了你!”

他是气话,今天气不顺,红莺儿中间出去说如厕,其实是会一个外地来的老客人,让伍思德一顿乱砸,负气而回。

驸马爷把这气出在家里。

十一公主和豆花更是伏低身子,公主还挺自如:“休妻?”眼睛里写着有趣,满脑袋里是自己过呀,日子真不错呀,不用再见不洗澡的人呀,豆花把她从幻想中拉回来:“您是公主!休不得,也休了没办法过。”

十一公主遗憾:“为什么我是公主?”

“砰!”一记响声,是伍思德用力打开窗子:“这房里多闷!”推窗见到十一公主住的地方更闷。

驸马爷躺倒榻上生着闷气,脾气上来,你就住小屋子吧,以后别回来!

哪里十三来,一定教训你!反正老子不会告你状,让十三自己发现去。

其实今天伍思德暗示慧娘归一下宁,奈何慧娘感激夫君,心全在萧护身上,愣是对伍思德的暗示没看出来。

伍思德闷着去红杏楼,又遇到劈腿的事,无可奈何的回家来。

他闷闷不乐躺一会儿,就大叫大吼:“茶呢,小伍!泡茶过来!”对窗户外面看看,这么大的吼声,那一对无良主仆还能睡得着?

依然没有动静。

无良主仆一对大气儿也不敢喘,虽然没有灯烛,也猫着腰不敢直身子溜到床前,两对黑亮眼珠子对着看:“怎么办?”

豆花悲从中来,一下子看到十一公主的悲惨命运:“你是让休了,宫里一定说你丢面子。我也没脸见十六公主。”

“休我,又不休十六公主?”十一公主强打精神,扯出一个笑容。豆花抽抽泣泣:“昨天我去看周妃娘娘,遇到十六公主,说她要来做客,我说行,请她去问太妃,她说要问长公主,我说也行。她要没来你就让休了,怎么办?”

十一公主颦着小眉头,对比一下在宫里的日子,和在外面的日子,被休了问题是很严重。十一公主打算敷衍一下:“不然,我偶然应付他?”

她红着脸,吃吃要说真难应付,男人抱着的时候,无处不在着火,又总算没有小白到底,这话不能对还是姑娘的豆花说。

豆花赞成:“你一个月应付他几天就成,应付,您就应付一下就成。”

外面又响起来伍思德吼声:“都死了吗?”

一对主仆争先恐后去了衣服去了鞋子,和一个醉汉没有道理讲,赶快睡觉是正经的。

房门毫无动静,伍思德气得一夜没睡好,后悔自己回来,一大早就走了。

伍小伍这一天都不待见十一公主和豆花,舅喊那么响,你们听不到?十一公主对他陪笑,豆花却翻个白眼儿,守门的小伍爷,你冲谁甩脸色。

谢天谢地,伍思德这一晚没有回来,十一公主为等他熬到半夜才睡,第二天起不来,呼呼睡了一个上午。

慧娘没有忘记她,让人送东西给她。伍小伍接在手里,回话:“对十三姨说,她们懒着呢,还没有起来。”

送东西的是小鬼,小鬼老老实实地,一个字不少的把话学回去,慧娘和妯娌们又坐在花篱下面,这一次换一件粉色罗衣,好似花篱上新开的花。

妯娌们格格笑起来,慧娘也笑,这日头都中午了,十一公主不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十五奶奶杨氏笑道:“公主是个娇小的,舅爷是个强壮身子,夫人让大帅去说说吧,欺负公主,她回宫里哭哭啼啼,别人要说我们对她不好。”

慧娘笑着答应,心里却想,这事情只能晚上说给大帅听,博他一笑,让大帅去劝哥哥,大帅肯定不答应,他不答应也罢了,还会说自己多事,管别人夫妻房中事。

只能慧娘自己去说。

午后,让小鬼请进来伍思德。伍思德也正要和慧娘说话,喜出望外进来。见十三妹子比前几天出落得更好,水红罗衣,衬玉首饰,分外亭亭。

伍思德嘿嘿笑,慧娘对他嘻嘻笑。兄妹两个人各自笑得有心思,哪一个先开口,都在心中踌躇。

“哥哥,”

“妹子,”

开口时,又撞在一处。

慧娘爽快,抢先道:“我先说,哥哥,公主是娇嫩的人儿,你要体贴疼爱才好。”伍思德愣住:“体贴疼爱?”马上要翻脸:“她还敢到你这里来告状?”慧娘见他变脸,更认为自己想的对,忙陪笑:“哥哥不必动怒,公主并没有来,是我往家里送东西,说她到中午还没有起来,哥哥你想,公主娇贵,您不必多劳累她才好。”

她说完了,伍思德也听明白了,闹了一个大红脸。可红着脸,伍思德倒主意出来了,马上道:“妹妹你应该去看看,她天天睡到中午才起来,有时候下午才起来。这与我没关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过,实在坐不住,拔腿说我有事,转身走了。

慧娘纳闷,难道是自己说中了,哥哥才坐不住?又想他让自己到家里看看,今天已经是下午,明天再去吧。

伍思德出门,想想不对。十一公主昨天睡得早,自己吼也不起来,今天又睡到中午?她半夜偷人去了?

呸呸,这话真难听。

不过伍思德同时一警惕,心头凛然。公主相不中自己,自己天天不在家?她偷人?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这个伍家的精明人,因为太喜欢十一公主,一头陷进去自己既不承认,也不知道,就想得很歪。

男人天天不在家,小伍不能夜里还管后院子的事。

当天晚上,伍思德很早就回来了。十一公主刚吃过饭回房,烛光亮着,伍思德可以看到娇小身影,就放下心。

这身影真好看,驸马爷就一直盯着。

见十一公主出来,往前面来。伍思德没有想到是往这里来,就看月色。

“当当当”,有人敲门,敲得一声一下里,很是斯文。

伍思德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脑子才一激灵,整个伍家只有公主才这样敲门。自从公主进门,兄弟们全躲着走,饭不在家里吃,晚上回来就房里一钻,也不打扰新婚的伍思德,晚上几乎不往后面来。

是公主!

十一公主等得不耐烦,又举手指轻敲两下。

门,“哗啦”开了!

伍思德不想气不忿,可见到公主柔柔弱弱,如月下清光一缕,人就气不忿起来,粗壮身子快把门填满,没好声气:“有事?”

他话才落音,十一公主对他尖声尖气喊起来:“这是正房!这是正房!这里是正房!”最后一句才是正题:“我要就寝。”

十一公主不会和人吵架,就像她对着慧娘,就会喊:“我有定礼!”今天就喊:“这是正房!”这是本宫应该呆的地方。

伍思德饶是不笨,也绕了一下才弄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回来睡,应该是身子方便了,当丈夫的是求之不得。见十一公主牙尖嘴利的样子,伍思德想到家乡的啄木鸟,也是这样的尖嘴巴,就会啄!

他悻悻然让开身子,这是正房谁让你走的?

十一公主手里抱着她的梳头东西,准备明早梳头的,不梳头她认为不能出门。把东西往镜台上放下,十一公主本能的伸长鼻子,在空气中嗅一嗅,再对着地上伍思德的靴子直了眼睛。

脏的?

异味来源?

伍思德半仰床上,一举一动全在他眼中,恼火地坐起来骂道:“你嫌弃我,就别回来!”十一公主十分听话,一溜烟儿跑走了。

跑的速度之快,好似开弓不回头的箭。

伍思德认为自己应该生气,却忍无可忍地想笑。大步到房门内,用力把门关上,回来倒在床上,回味刚才十一公主一溜烟儿的身影,笑得不能自持。

这小胆子,你还敢来。

又过片刻,房门再次“当当当”敲响,和刚才一样斯文有礼。

伍思德忍住笑,绷紧面庞打开门,门一开,见豆花叉腰,十一公主挽袖子,两个丫头一人一句,炮弹一样呼啸而且不停。

豆花尖叫:“这是正房!你凭什么不让公主就寝!”

十一公主也尖叫,就那一句:“这是正房,这是正房,这是正房!”她愤怒得脸都红了。

尖叫声传到前面,伍小伍烦恼地把枕头压住耳朵,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

舅呀,你不回来多好。

------题外话------

哈哈哈哈,

这是正房,

为正房求月票乎。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