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齐谨之才将齐勤之的记忆融合完毕。
正如他猜测的那般,齐勤之十分谨慎,东齐的重大隐秘,他全都硬生生的记在了脑子里。什么老祖宗的手札,什么东齐的暗卫,以及大长公主藏匿的大笔财产等等等等。
在所有的隐秘中,齐谨之最看重的还是老祖宗的手札和东齐的暗卫。
当日齐家老祖宗齐子孺一夫娶了两个妻子,为了顾全‘义’和‘情’,齐子孺公平的将自己的所有财产分作两份。好好一个齐家被人为的拆成了两部分:东齐和西齐。
除了唯一的爵位,齐家的所有东西,哪怕一纸一草也都要一分为二。
西齐有的,东齐肯定不能少。
东齐没有的,西齐也别想得到。
亏得齐子孺能干,闯出了偌大一份家业,即便被拆分,随便拿出一份来,也十分丰厚。
随后的几十年,东齐和西齐内耗不断,但两边当家的家主都不是草包,特别是‘隔壁’有个心怀叵测的敌人,他们谁也不敢懈怠。
从齐铿、齐锵到齐令源、齐令先,再到齐勤之、齐谨之,三代人苦心经营,不断发展壮大齐家的势力。
是以,齐家几经风浪,前些年更是被抄家夺爵,所有辉煌仿佛被朝廷一下子收回了。
但东齐和西齐的人心里都清楚,官府抄去的只是齐家摆在明面上的资产。真正的大头还在齐令源和齐令先手里攥着呢。
这也是大长公主敢在抄家后继续掺和夺嫡的主要原因:有人又有钱,还有圣人都忌惮的火器,拥有这么多的资源,她原就不小的野心便膨胀起来。”
齐谨之板着面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昨夜你干什么去了?”
萧罡一怔,“昨夜?我、我在家啊。”
齐谨之向前逼近一步,“昨天夜里,城郊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将整个山谷都炸成了废墟。事发时,远在驿站的差役都惊动了,连夜跑去查看。据说城内靠近城墙的兵卒也感觉到了地皮振动……这般大的动静,四正,你可曾听闻?”
萧罡茫然的摇摇头,“我们家在内城,夜里并未听到什么响动。等等,大哥,你说城郊?莫非——”
萧罡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俊美非凡的面容上满是惊愕。
“没错,就是我家的作坊被炸了。作坊内四十九名工匠全都被炸死了,库房里近百颗瓷雷被炸,齐家六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齐谨之声音嘶哑,看向萧罡的目光很是不善。
萧罡却似没有察觉,急切的说:“怎么会这样?大哥,齐家的损失大吗?官府可曾追查到齐家身上?哎呀,真是太糟了,锦衣卫原就对你们齐家虎视眈眈,正愁没有把柄呢。这次如果——”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衣襟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脖子被衣襟卡得死死的,他根本无法正常说话。
齐谨之直视萧罡的双眸:“我家的作坊最是隐秘。除了你,再无其他人知道那个地方。你一个月前刚去了那里,昨儿那里就出了意外,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啊?”
齐谨之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
萧罡的身子被他单手提了起来,只能用脚尖堪堪接触地面。
“大、大哥,你、你先放开我,有话、有话好好说!”
萧罡的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忍不住向上翻起,他甚至感觉到了死亡。
齐谨之看着他,就在萧罡险些昏厥过去的前一刻,他松开了手。
萧罡扑通一下跌坐的地上,抚着胸口用力的咳嗽着。
好一会儿,萧罡才缓过劲儿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齐谨之坐着椅子上,冷声道:“说吧,我想听听你的解释。你最好告诉我,作坊的事与你无关,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分了。”
萧罡慢慢的坐到齐谨之对面,绝美的脸上有些狼狈,“大哥,我可以对天发誓,作坊的事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如果我半句谎言,就让我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超生!”
齐谨之的表情似是有所缓和。
这年头,人们还是讲究誓言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发毒誓。
萧罡暗喜,他就知道齐谨之舍不得自己。
很好,接下来他只需将脏水泼到锦衣卫头上就可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