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慧源大师没再说别的什么,稍坐一会就请辞了。
临走之前,慧源投向薛螭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得叫薛螭打心里好一阵琢磨。
可还没等薛螭琢磨出个所以然,被隔绝在这次谈话外的、早已急得犹如热火上的蚂蚁一般的薛父薛征马上就蹦了出来,连带还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薛蟠。
不消说,这对父子定然是想知道,慧源特地上门、单独和薛螭说了些什么。
这说了什么,薛螭能告诉他家父亲兄长?
又是邪祟又是救世主的,说出来还不得吓死这俩古人?!
还有那“站队”,难道薛螭能大大咧咧地说:哦,其实也没说啥,他就是打算站慧源背后那位皇子的队了,不过也得看人家接不接受——
这话能说出来?
不说,打死也不说!
薛螭仿佛是那被敌军俘虏的将领,不论“敌人”怎么威逼利诱,决不开口泄露“军情”!
这作态气得薛征要死,差点就要上家法了。薛螭见势不对,立马使出其精湛的演技,装起病来。
——最后,这次追问,以薛征薛蟠被心疼幼子的薛王氏训了一顿,薛螭可怜兮兮的必须喝苦药结束。
——不过当天睡觉的时候,薛蟠依然摸上了薛螭的床。
“阿弟,”薛蟠摇薛螭,“你说嘛,那个和尚到底说了什么啊?”
薛螭扶额:“哥,你烦不烦啊!”
“烦!”薛蟠理直气壮,“所以你快说!”
“……”薛螭不堪其扰。
可那些话真的不能乱说啊。
是的,对方想要“投诚”。
贾赦心想:可以肯定这小孩是不知道这事背后站着何人的,可对方却猜出他的背景不简单。
这小孩又很有自觉,明白若被人发现自身有异定遭争抢,不如先一步找好靠山——甚至!算准了知道“内情”的人,绝对乐意把其收为己用并将其实际情况隐藏起来!
——不得不说,薛家小儿光凭一点东西,就能推算到这个地步,足见其聪慧。
不过!
不知道是年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薛家小儿的想法虽说不错,只是很多细节方面,还是稚嫩得很;若要使上,自然得贾赦出手给修饰补充一番。
有瑕疵,但,假如只拿薛家小儿年仅三岁来说,便叫人惊叹不已了——这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贾赦感叹:这若是他儿子,他现在哪还需要到处去折腾啊?舒舒服服在家里躺着玩就行了!
贾赦对薛征的好福气,一阵羡慕嫉妒恨。
——贾赦不知道的是,薛螭这看似“稚嫩”的手法,其实是因为后者来自现代的缘故。
这思维惯性啊,可不是一朝能扭正过来的。
不过这是题外话,回到正题。——
虽然,贾赦认为薛小儿提的建议很不错,十分满分起码能打个七分了,但他没打算马上付诸行动。
贾赦自是有别的考量的:
是的,因为太子的“病”。
说真格的,便是再看好薛螭,贾赦还是必须以太子殿下为先的。
话说,在四月三十日“明戒事件”之后,因为当时那突发情况,贾赦自然急急忙忙修书一封使人送往京城。
而五月初五、亦就是昨天,薛螭出现镇压了舍利子里的邪祟,不管是不是暂时,贾赦亦再送了一封。
然而,昨日那封就不说,便是四月末那封信,居然还没有半点回音!?
贾赦臆测:这莫非是因为明戒的关系,害那边生了什么变化?早知道那会儿就不轻举妄动了……
这太子的病一天不好,他一天就不能安心啊!
因为上述原因,贾赦打一开始就有把薛家小儿带回京去的想法,毕竟这孩子邪祟能压,说不得毛病也能治?
可,不谈贸然拐人上京的动静,就是现今看来,那舍利子亦是离不得小孩的。
不带舍利子,恐金陵生变。
带舍利子,又怕里面的东西影响到太子——谁又能保证这东西见着太子会不会再发飙蹦出来?
这般想着,贾赦顿时却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