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无殇 184：东家长西家短

“村东头那个张家的男人，哎哟喂，给他婆娘洗小衣，做灶上的活，喂猪喂鸡收拾菜园子，啥都不让他婆娘干，懒女人就该过苦日子。

生了孩子了不起啊，好似谁不会生没有生过咋的，一个赔钱货嘛，还叫着要在床上坐一个月的月子。”

“你说我们咋不分家，因为婆婆要大家伙供小叔子读书，拖累了咱们，我苦点没啥，可我的孩子却要满村窜，当野孩子。”

“杜牛氏的心真黑，那两口子不是人。杜老二亏得还做过账房，天上飞的麻雀都能让他算计下来吃了。牛氏养了三个儿子，老大在镇上替了杜老二的班做账房，老二两口子在家里游手好闲的种地，老三是个秀才。

秀才娘子生小四那天晚上秀才从县城赶回来，谁知天太黑牛车翻到沟里去了，秀才死了，牛氏就一天到晚骂秀才的小四克父，克母，克全家，要淹死小四，秀才娘子带着三个闺女求啊，还是杜老二的大哥阻止了。

牛氏两口子把秀才娘子五口人赶去住牛圈，可怜秀才娘子哦，抱着个奶娃娃带着三闺女没日没夜在地里干活养着牛氏两个，老二一家三口五个人，二十几亩地全归娘四人干，吃的都是稀的能照清人脸的野菜糊糊，一年忙到尾也见不着一个铜板。

前几日小四病了，牛氏连十文钱都舍不得出，牛老头说卖了大闺女给村里的哑巴给小四换汤药，你们说缺不缺德？

老二在镇上赌，在赌坊借了高利贷，就偷三闺女卖给那种地方，丧德哦！

杜老大去干涉，牛氏把他咒的狗血淋头！

唉，小四才两岁，不够户主年纪，秀才娘子想分家又分不了，等小四长大又是啥光景哦，长不长得大还两说呢！”

“王老头两口子，也不是个东西，，他那四个儿子，儿媳妇够好了吧，老两口啥也不干，到点了吃饭到点了睡觉，谁不赞一声福气。

可这人就是德性，王周氏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几个儿媳妇，没有一个亲家往来。

因为啥？你们知道不？就因为几个媳妇生的都是闺女，说媳妇的种不好，成天作妖逼着几个儿子写休书，几个儿子跪着求不答应，嚷着儿子不休妻就要去衙门告他们不孝。

你们说，一个媳妇全生闺女就算了，她几个儿媳妇都是生闺女，这证明是他们老王家不行嘛，干儿媳妇啥事？要我说，就是他们丧了德，坏了屋子的风水。”

“有啥办法，只有生儿子才立得住脚，否则别人动不动就骂你是绝户。”

“老了连个摔盆的人也没有。”

赶来的博文书院学子们安静的倾听乡民的谈话，这些人里面不乏他们的亲人，平时还能忍受，可为何今日却眉峰紧皱，或理所当然，或义愤填膺，或应当如此，胸中燃烧着怒火，觉得羞耻。

谈泓九没有心情去听那些乱七八糟，他专注的看花裴卿羽的表情，认真的研究这个让他看不透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