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 第10章 一个传说

金龙只感觉自己都快爬不起来了，勉强地坐起来穿好衣物，说：“当然了，等两天我去找冥王提亲，娶你过门。”

阎静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拉起他的手，收起一脸潮红，正色说道：“可是，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我只要你属于我一个人的！”

金龙一怔，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已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再说了，放眼天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他搞不懂，这时候这个女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这之前，她可是对自己了解的请清楚楚啊。又说道：“何况，她一个凡人，能活多久；最多我以后不再娶就是了，我们都是不死之身，海枯石烂，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

阎静脸色一沉，说道“我不……就是一天都不行！我不希望别人还占有你，你的心里从今以后永远只能有我一个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何况我一个冥王的女儿，嫁给你屈居为妾，还不如一个女娲手中泥娃娃的位置，叫我冥府以后怎么在三界抬头？”她倔强地仰着头，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叫水灵君把她们母子俩杀了，尸体现在就放在外面，如果你还惦记着她们，可以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什么！”金龙大吃一惊，忙挥手驱散身边的迷雾。立时就感觉外面风声鹤唳，早先的阳光完全被乌云遮住。他也顾不得观察别处，只见面前的草地上正放着两具尸体，一名妇女和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是脸色苍白，没了呼吸。金龙看的真切，正是陪伴自己一年多的女人和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他一下都完全蒙了、呆了，这会是事实吗？叫自己如何会相信，如何去接受，刚刚还陪自己风流快活、欲死欲仙的女人一下居然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从快乐的顶端一下降到痛苦的深渊，他感觉到四周一片冰冷、一片漆黑，从天地孕他一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刺骨的寒意。伤痛，疼的他此刻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不知所错地说着：“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阎静淡淡地道：“这没什么吗？早去早投胎，回到地府，我让她们母子去投个好人家。下辈子过的好好的。”想了一想，又道：“这没用哦，现在水灵君和靡妃后以及多克隆应该把人都快杀的差不多了吧。只怕投胎也不知去哪儿好。”死亡在她的眼中，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微微挣扎的过程，没什么多大意义。

“什么？”金龙又是一惊，道：“你说什么？”忙升起祥云腾空观看，只见远处山下水势澎湃，数不清的水妖正乘着浪花向着岸边的人砍杀；北边身高过丈的妖兽却都已乘船冲上了岸，见人就抓，塞进预备的大布袋里，放在船上，看来是准备运回山林做食物储藏。西边是来自高山的雪妖，带着凌厉的北风和冰冻的大雪从天空奔袭而来。

山顶，一群人做着殊死的抵抗，可面对强大的敌手，起效甚微，眼见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只听一个首领大喊：“苍天啊，你赐于的金龙神现在在哪里啊？”同时，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抗击着逼近的妖兽。

“哈哈……”水灵君大笑着出现，站在平稳升起的浪花上，挺着十尺的身躯，挥着一条赶水鞭，说道：“人啊，你不必求天了，那金龙此刻正在和冥王的女儿缠绵呢。那有空闲理你们这群废物的事，跟我们走吧，我们会像你们喂猪狗一样喂饱你们的。”

“尔等小妖，不必猖狂，本龙神来也。”金龙一声狂喝，声如惊雷，扭身化成百米金龙，爪踏彩云，朝那边扑去。巨身落下，却不如从前那样乘风踏浪，竟然硬\\\\生生地是摔落水中，击起滔天大浪，将水灵君的水妖团冲地七零八散。

怎么这样？金龙自己都不敢相信，刚才都还驾的了祥云，怎么一下就乘不了浪，扭动着身躯立了起来，却仍然浮不出水面。

水灵君立稳了浪头，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不禁又是一阵大笑，说道：“静儿那丫头还真是舍的，连处子之身都给了你。可你也不想清楚，以为她和凡人一般，不知她处子之身乃千年阴寒相积，岂是你纯阳之驱能沾染的。此刻，你已连泄九道真元，若无九九八十一天的修炼，哪能恢复。此刻你来，简直自寻死路。看来是天要亡你，哈哈……。”说话间，其余各方的妖兽都已围过来。

牛身熊头的多克隆高近两丈，披着一身黑毛，露着两颗大大的犬齿，也是大笑着说道：“哈哈，看来此番我们收获不错，居然有机会吃到龙肉。鬼崽们，上啊。”说着，率先挥着手中巨大的木棍扑去，其余众妖也是各施本领，挥着手中兵器围攻过去。虽凡人首领带着一群人想相助，可才靠近两步就被多克隆妖兽抓去，塞进布袋。可怜这金龙，想着抵抗，但百米身躯硬是腾不起来，不出片刻，这天地所生的巨灵，竟被这群妖活活打死。

而此刻的阎姬却全然不知，她还在处理着金龙的凡妻和他儿子的墓穴，心里想着，弄的好些，漂亮些，可能金龙会高兴点，也不会计较自己这小小的过程。直到她听到一声悲凄的龙吟，方知大事不妙，匆匆赶到，可已迟了，金龙早已泡在血水中不能动弹。

而水灵君却朝她大笑，说道：“静儿呐，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手。居然知道金龙这弱点，被你给利用了。妙！妙！妙啊！只是，可惜了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啊……”言下之意，不甚惋惜。

而阎静却呆了，她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真傻了，刚刚还说着不死之身，想着跟他厮守几千年的人，一瞬间居然成了死尸浮在水面。

这……这……，她都不知所措了，猛然感觉天地在这刻顷刻崩塌。

“天呐！”停顿瞬间，阎静猛然嚎啕着哭出声，泪如泉涌，声惊山峦。甚至地府的鬼魂都被吓了出来，带着无名的阴风四处窜起，散布死亡的气息，象无数把利刃在空中乱飘，不管人或是妖，都不自觉缩了身子，各自往伙伴里扎成一堆。

“怎么……怎么……怎么会这样？”阎姬扑入水中，趴倒在金龙的身上，抚着那龙身，泣不成声。任随水浪湿了一身衣裳和乌黑的秀发。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厉声道：“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是妖。”人的首领走出前来，说道：“每个妖兽都有份，龙神是被他们群攻而死。”

“呵呵……呵呵……呵呵……”阎静有点傻笑着看着各成一堆的妖兽，笑声里充满了冷酷的死气，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对方配合的一个小小计谋居然会害死自己心爱的人，愤然地说道：“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今天我摇你们给我的金龙陪葬吧……”说着，两手摊开，双目微闭，口中轻念：“地府的山啊，死之岭的石，我以冥王之女的身份召唤你们，徜开大地的裂口，吞进我所憎恨的人，让他们永世存与你们无情身下。”说话间，大地开始抖动，接着哗啦啦地开始塌陷，在那成群的妖兽脚下，象一张巨大的嘴，将大群的妖兽吞了下去。而水灵君、雪妖后靡妃、多克隆以及几个小妖逃到了船上，才没掉下去。

此刻，天空布起了漆黑的乌云，响起了狂怒雷声，一阵接一阵，无数道闪电如狂乱的流星四处飞溅。人母女娲乘白螭，随着大风飘然而来，这位远古大神，站在水边环视众妖、人。在场生灵均跪拜在地，唯有阎静发泄心中的恨意后，仍是守着金龙大哭，浑然不觉。

“各妖兽们听好，强存弱亡，本是天地生存法则。现如今你们杀死金龙，天地已经发怒，即使是我们在天之神都已感恐惧。我奉在天帝王之命，命你等速回各处，不准再涉足人世界。”众妖兽听后，瞬间就逃了个干干净净；在这，谁又真敢违背天帝和女娲的意愿。

女娲挥手击退水浪，露出金龙的躯体，走至近前，不禁也是悲从心来。随手一抚，捋下五片龙鳞来，双掌合击，再摊开分散悬于空中，念动着原始的咒语，用最本能的灵魂力量付与其无上的魔力。然后收了回来，召唤人的首领过来，说道：“我现传你一片龙鳞，都已被我下万年的诅咒，你且收藏好留与后人。并告知，龙鳞共五片，余下四片我均安于妖、兽，冥、人四方，作为警戒，告诫他们均不得越线再入人间。稍后，你在去取些龙津来养护龙鳞，作为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一点精神激励吧。”

人首领依言行事，将龙鳞存放在盛有龙津的锦盒内，妥善保管，然后朝水中金龙尸首三叩，说道：“天地有灵，众神作证；吾后子孙，必以龙神血脉而延续……”说完，匍匐着喝了几口混合着龙神血液的河水；数万民众立于山头悲于英雄陨落，不禁仰天长哭，一片悲鸣。

阎静这时候也才清醒过来，跪在女娲脚前，哀求道：“求娘娘救金龙一命！”

女娲看着她，轻声说道：“它命该绝，即使是天地也无法抗拒它的命运，我们谁也救不得。”说着，从金龙下颚出抚出一颗龙珠，托在掌中。而金龙也立刻现了人形，双目还大睁着，嘴角渗着血丝，似乎还有一口气。

阎静轻轻扶起他，柔声叫道：“金龙……金龙……我的爱人……”声音里全是哭音，已然肝肠寸断。

金龙看着眼前的女人，双眼泛着死灰，也不知是何心情，只蹦了四个字：“我――好恨啊！”然后，头一歪，就此断了神命。

“不……不……”阎静再次声泪俱下，从未体验生死的她感到了莫名的一种害怕，大声叫道：“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啊；我不许你走，我就到地府来找你，你等我！”

“算了，孩子。”女娲娘娘止住了她，说道：“金龙地生天养，死后魂魄不会进入地府轮回的；况且你杀他妻儿，此恨此怨，即使沧海桑田也消弭不了，现在你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原谅你的。若是有缘，天地怜悯，你们会走到一起的。若是没缘，强求也不会来的；我和你父亲都认识很久了，就告诉你一个方法，金龙如果再次转世，必将带着天地赋予他的龙珠；很容易找的，就看你们之间的缘分能不能延续下去。”

“不……”阎静站了起来，决然地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翻遍大地的每个隙缝，寻遍每个星星的阴暗面……我也要找到他……”说完，从漆黑的大地裂口处纵身跃下进入冥界。

女娲摇了摇头，也不于阻拦，将龙珠放入金龙的胸膛处，运用神力将它再次融合在金龙的胸口，说道：“都是我的错，以一己私念害了你，龙珠你带着，如果天地重生，你再去收集龙鳞恢复龙身吧！”说着，驾白螭乘云而去……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赵老看着赵幻婷和龙浩天有点惊愕、好奇甚至是疑问的脸色，轻轻一笑，说道：“传说姬姬在地府没找到金龙魂魄，在下面哭了整整一百年，哭干了自己的泪水，汇成了忘川河流淌在死之岭，永久地唱着属于她自己悲伤的情感。”

然后又是轻轻一叹，继续说道：“时间就这样慢慢地重复着，象一层层页岩，重重叠叠，上万年的时间真的太厚，连那最初的传说都被压在了历史的底层，慢慢地，没人看得清，也没人再记的，可隐藏的真像最终会随着时间推延迟早会慢慢地浮出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