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脚步放慢,走在后头,双眼却是不时轻闪。
前面,容颜已经推门走了进去,她轻柔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来,“山茶,山茶你在哪?”
外面的院子中。
燕儿眼看着那房门咣当一声阂上,她轻轻的咬了下唇。
而后,就听室内一声轻咦,而后咣当一声响。
不知道是摔落了什么还是谁跌倒在地。
燕儿的眼珠转了两转,扭头,撒腿朝外就跑……
没一会功夫,容兰带着几位小姐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一行人边说笑边打趣,偶尔聊一些各家小姐的琴棋书画云云,一行人容兰是走在最前面的,她今个儿着了件粉色的裙衫,发上一枚珍珠碧玉簪,此刻眉眼盈盈的浅笑,精致的面庞在阳光映衬下,整个人倒是比平时多了些许的清新,婉约,乍一看,真真是若出水芙蓉,只是可惜,眼底那不时闪过的算计,破坏了这一切!
“咦,前面那是谁呀,好像是我三姐姐的丫头?”容兰眼珠转了转,突然一声轻咦。
有位姓陈的小姐便抿唇一笑,“兰姐姐说的三姐姐,可是我们府上的容三小姐?”
“是呀,正是我那三姐姐。”容兰一副忧心,担心的横样,轻轻叹了口气,“我那位三姐姐呀,色色都是好的,就是这性子,也实在是……”她摇摇头,把话头在这里顿下,眸光微闪,看到一些小姐们眼底闪过的好奇,疑惑,容兰心里的得意愈发的明显,只恨不能在脸庞上显现出来,饶是这样,她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的欢快,“几位妹妹,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我三姐姐,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听闻容府三小姐生的是绝色倾城,咱们是该过去看看。”
有一位小姐吃的一声笑,“生的好有什么用,可惜,是个猪脑子。”
听听外头那些传言,哪一样不是说容府这位三小姐嚣张跋扈,顶撞祖母,算计姐妹……
这诸多种种,哪一样是正经的闺阁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儿?
不过嘛,这容府,也不就那样儿?
几位小姐随在容兰的身后,眉眼一闪,轻轻一笑垂下了眸子。
容兰径自走到刚才容颜走进去的那间房,扭头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几位妹妹,我这位三姐姐实在是爱静,刚才我瞧着她过来,也是有些不放心,几位若是随我进去,我怕我三姐姐不高兴,所以……”她一脸歉意的笑,语气满含自责,“就劳烦几位妹妹在门外稍等等,我进去看看,马上便出来,几位妹妹说可好?”
陈小姐嘻嘻笑,“兰姐姐自管去,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就是。”她眨眨眼,笑的娇俏,“兰姐姐,你那位三姐姐无端的来这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得看到三姐姐才能知道呀。”
容兰笑了笑,拈了帕子抬脚向屋内走去。
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里恨不得是得意的大笑几声——
容颜啊容颜,事到现在,你还不是上了我的当?
想到屋子里这会的情景,她眼底多了抹狰狞,以及大仇得意,多年郁闷得以抒解的快意。
马车缓缓停在安府二门前。
“姐姐慢走。”
“妹妹且回去,我晚会再去找妹妹说话。”
安如烟姐妹两人各自携了小丫头的手下车,姐妹两人轻盈福身,语气亲切而热络。
哪里有半点刚才车上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紧张气势?
——
容府,老太太的屋子里。
看着自家女儿背上,手上的伤,胡氏当时就哭了,“我的儿,这是谁伤的你?”
“娘,好疼,呜呜——”
“不哭,兰姐儿不哭。”胡氏心肝宝贝肉的唤着,把容兰揽在怀里一番哄,眼泪是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这可是她的心头肉呀,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娇娇宝贝一样的养大,她是半根手指头舍不得碰,可如今看看这样子,胡氏心疼的直抽抽,再开口,声音便带了几分的怒意,“娘,您这是做什么,兰姐她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您要这般的打她?”
“娘,兰姐儿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她可是您嫡嫡亲的孙女,您怎么下得了手?”
容老太太看着胡氏这般模样,慢慢的摇摇头,“你以为她这伤是我让人打的?老二家的,正如你所说,兰姐儿她是我嫡亲的孙女,往日里我素来是最疼她,便是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不过是我不喜她,又怎么会对她这下般的重手?”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兰姐儿这身上的伤……”胡氏的语气有些狐疑,更多的却是愤怒,不是容老太太,那么是谁把她的兰姐儿伤成这般?眼底凌厉的眼神闪过,她定会把这人找出来,给她的兰姐儿报仇,出这口气!
容老太太哪里能不晓得自家儿媳妇的心思?
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呷了口茶,慢慢的开了口,“胡氏,你定是觉得我这个当祖母的心狠,兰姐儿被人伤成这般,却不去找那行凶的人,偏还要在这里罚兰姐儿,还要对她动用家法,你心里,是怨老婆子我的吧?”
“媳妇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容老太太笑了笑,也懒得去想,径自开口道,“兰姐儿设计陷害人,没想到却被人反算计,害了安府的五小姐,她身上这伤,便是那位五小姐用鞭子抽的。你若是觉得不愤,可以,我这便让人备车,送你去安府讨这个公道。”容老太太看着胡氏瞬间惨白的脸色,慢慢的笑起来,“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安府,皇后娘娘的娘家。”
“她今个儿得罪的就是皇后的嫡亲侄女,安五小姐。”
胡氏眼一下子瞪大,“娘,安家的人被算计,和兰姐儿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她们安家的人尊贵,她的兰姐儿就好欺负不成?
容老太太眼眸暗了下,一声冷笑,“那,你就要好好的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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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到半夜睡着了,呜呜。我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