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看着一脸怒意的宛仪郡主,微微一笑,“娘,我答应了再给她一次机会的。”不管怎样,那个女人是乐哥儿的嫡亲姨母,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以后说不得就会是一桩麻烦,虽然她不惧麻烦,但也不想今个儿一桩明个儿一桩的处理麻烦呀,所以,她宁愿这个时侯给她一次的机会,若是她不好好把握,那么也别怪她不讲情面。
希望,丘嬷嬷能领会的到她的心思。
只是她会吗?
容颜摇了摇头,又和宛仪郡主随意说了些话,就起身告辞。
站在院外,容颜想了想唤来张嬷嬷,“派个人回去问问,看看丘嬷嬷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和谁有接触。”
“是,小姐。”张嬷嬷虽心底诧异的紧,可却还是规规矩矩的福了身,转身去办差。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容颜抿唇笑了笑——
其实,她刚才还是没有和宛仪郡主说实话,她对于丘嬷嬷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的。
虽然当初龙十亲自调查,而且来自几个方面都显示她的资料和背景无差。
可是,容颜心里总有那么一两分的狐疑,姐妹两人分离那么久,姨姨娘又是长居内院,她们姐妹是怎么重逢的?如今媚姨娘已死,按着丘嬷嬷的说法那就是媚姨娘的贴身小丫头出去外头买东西时随身戴了媚姨娘赏给她的荷包,她是从针线上起了疑心,经过千方百计的打探,才最终确定姐姐就是媚姨娘,而且,她还把自己的荷包给容颜看了……
那针脚,细密结实的针线,是真的出自媚姨娘。
而且也如丘嬷嬷所言,这荷包出自*年前,因是随身戴着,都有些磨损,破旧。
可就凭这样一桩,就让容颜在心头打消对她的怀疑?
容颜笑了笑,伸手把被风刮起来的一缕碎发挽至脑后,她抬脚向屋子内走去,“回屋去。”
丘嬷嬷现在肯定是不能放的。
若她当真是别人的眼线,那么把她留着,也好过除了她之后,别人再派另外的眼线来。
那样的话可就是敌人在暗她在明了。
现在这种情景,刚刚好。
庄子上的生活很悠闲,悠闲到容颜吃了睡,睡了吃,吃喝拉撒都可以在榻上完成的那种地步,特别是进入到七月后,骄阳似火,大地似是被一颗火炉给炙烤,而世间万物,包括人在内,仿佛都成了火炉轰烤的对像!大地仿佛要被烤焦,地面上不知何时都起了一层层的裂皮,那是干裂,缺水所致。
容颜坐在临窗的大榻上!
沈博宇笑笑,“皇上,臣只是不想看到他们罢了。”避?他从来都不用避这个字!
“这还差不多,不过不想见也得见,走,随朕过去看看。”
皇上一句话,沈博宇自然是只能遵命。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整个坤宁宫彻底的热闹了起来,皇太后一脸的笑,“快快,兰嬷嬷,你赶紧去迎迎皇上。”
“母后,儿子过来给您请安哪里还用人迎?”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小太监掀了珍珠帘子,一身明黄袍服的皇上走了进来,他一脸的笑,“知道平西王一家在这里,朕和阿宇商量完事儿,就也赶了过来,好歹也让他们一家团聚,母后不嫌儿子一人是过来添乱的吧?”
“你呀,你们能过来,母后开心都来不及。”皇太后笑看着皇上落坐,眼神直接落在身前行礼的沈博宇上,“宇哥儿也来了?快快,快到皇祖母身边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太后极是亲热的拉了沈博宇的手,脸上的褶子都笑的舒展开来,“怎么才几天没见就瘦了啊,瞧瞧这脸色差的,是不是最近又累了?哀家就说皇上给你的差事太重了,他还说哀家是心软,瞧瞧这孩子的脸色,都要瘦的没人形了。”
皇上在一侧坐着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娘哪只眼看到这臭小子瘦了?
他才是瘦了好不好?
到底他是不是亲生的呀,难道他是母后从野地里捡来的?
皇上心塞了啊,怒摔!
太后才不理他伤不伤心呢,只拉着沈博宇的手亲切的表达自己的关心,这一幕直接刺的坐在一侧椅子上的平西王继妃母子两人眼睛疼——她们刚才进殿之后给太后请了安,落坐之后就坐在这里默默喝茶,这转眼已经是喝的第五杯茶!喝的肚子都要撑了好不好,沈博轩没话找话的和皇太后说笑,可惜,皇太后自是始终都是爱理不理,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可这会呢?
看到沈博宇进来之后,她那脸上的笑就从来没有落下过!
沈博轩看的牙根直痒痒啊,几次欲要冷声质问,却都在自家亲娘警告般的眼神下把话咽了下去,他默默的把一盏茶喝罢,最后,在小宫女欲又要续茶时,沈博轩抬眼看到沈博宇眼底那一抹似嘲似讽的冷意时,他心头憋着的一股邪火突然就窜了上来,冷笑了一声开了口,“皇祖母对大哥可真好,孙儿都要羡慕了呢。”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哀家疼他是他懂事。”
这话说的连皇上眼角都抽了一下,更别提沈博轩了,他气的捏紧了手里的茶盅,几乎是咬着牙,“是啊,大哥素来是懂事的,如今大哥的婚事将近,再娶回大哥自己心仪的大嫂,这府里,可是越来越热闹呢。孙儿可是听说未来的大嫂极得皇祖母的喜爱,皇祖母,您可不能只掂记着大哥,而把孙儿给抛到了脑后啊。”
这话可就是有些故意了。
谁不知道沈博宇和容颜的婚事反对最重的就是皇太后?
现在他说什么皇太后喜欢容颜,呵呵。
沈博宇呵呵两声,咪了眼,如电般的冷芒向着沈博宇骤射,似刀扑面,似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