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只半人多高的花瓶砸在几人脚下,摔个粉碎。
杨老三脸上全是讪笑,“那个,容三小姐,我们家小将军他心情不好,您,多多见谅。”
容颜笑容不变,“无妨。”前世里,她什么古怪脾气的病人没见过?
这么一丁点的小暴力么,小菜一碟!
她抬脚想往前走,眼前身影一闪,沈博宇再次站到了她的前面。
容颜不乐意了,“你能不能别挡我的路?”
“走我后面。”
沈博宇淡淡瞟她一眼,眼神里的探究,不满却是一闪而过。
探究是真想挖开眼前这丫头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刚才那花瓶差点砸她身上。
下一个真的砸到她身上了怎么办?
真真是的,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如同她这般大的胆子!
容三小姐胆子大么?
如果是换做以前,沈博宇定会嗤笑两声,换做楚西楼,定会指着说这话人的鼻子一通嘲笑,甚至会极好心的把他带到容府,去实地实践一番,让她看看现实中的容三小姐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大,最后会拍拍那人的肩,告诉他,传言,不堪信!可现在,沈博宇抬眸看到绕开自己主动走前面的容颜,眸光微闪——
容三小姐的胆子,的确,不小!
院子不大,才走了几步路,杨老三指着紧闭的房门苦笑,“容三小姐,就是这里了。”
“他把自己关到这里多久了?”
“久治不愈,前些天突然腿又没了知觉之后,便……”程文渊虽然才十五岁,可十二岁便随着程青冽上战场!一袭银甲红袍,这些年来更是被将士们亲切的称为红袍小将,向来是驰聘战场,呼啸纵横之辈,让他一下子接受自己将一辈子不能再回战场,不能上马提枪,甚至可能要一辈子都靠坐在榻上,椅子上生活?
这是一份绝望到极点的悲。
更何况,程文渊今年才十五岁?
“容三小姐,您真能治好渊儿的毒吗?”
“我尽力。”扭头,她看到程文渊脸上别扭一闪而过,她挑了挑眉,才欲出声,程文渊已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有什么好收拾的?女人就是女人,麻烦。”
容颜一听这话,不禁扬了扬眉,拈在针尖的银扎顺着程文渊小腿扎了过去。
疼的程文渊差一点要跳起来。
“你——个笨蛋,轻点,疼死我了——”
容颜瞟他一眼,“你再动,我扎错了穴位,到时你就真的瘫了啊。”
“啊,你——”
看着程文渊瞬间化成被人驯服的小猫儿般乖巧,容颜悄悄的勾了下唇。
她的银针本可以换种方式,不用这么疼的。
可谁让这浑小子看不起女人来着?
十二根银针下去,容颜已是累的出了一身的虚汗,但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程文渊的毒没到最后不可挽回的地步。
虽说拿了镇国将军府的钱,但私心里,容颜是真想治好这个少年。
镇国将军府的人,值得!
脚步才一动,身子便撞入一个清凉幽香的怀抱,她略惊,才欲动,沈博宇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出,“别动,休息。”
好吧,休息。
容颜的确也没什么力气,再说,一会还要去亲自配药,然后,一个半时辰后还得再行一回针。
她是要好好休息。
才想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给握住,容颜心头大恼——
这人,怎么着沾她便宜沾上瘾了是吧?
拇指轻扣腕上银镯,一枚特制的银针拈在指尖,便欲刺过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
容颜只觉得一股暖洋洋,温和的内息自手腕传袭来,游遍四肢,全身经脉。
刚才因为施针散去的内力一缕缕回归。
身上的倦意顿时消散。
这种感觉,她如同被海水包围,如同春水拂面,温暖,舒适,温馨……
“沈博宇,你……”容颜张了张嘴,难得眸带诧异的看向身侧的青衣男子,修长的身姿如同青竹,俊逸,挺拔,隽秀,双眸似点点寒星,却瞬间照亮她的心底深处,如同漫漫漆黑长夜里一点灯火,不亮,却足够温馨!容颜心头一震,这种感觉让她茫然,更让她迷惑,下一刻,她快速甩开沈博宇的手,如避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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