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清新的清炒荷兰豆、一盘青笋炒肉片、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压桌的菜是一盘红烧白鲢鱼,说不上丰盛可也说不上寒酸,这就是杨灯给大家准备的晚餐。
就算是那道压桌的红烧白鲢鱼,鱼也是市场上比较便宜的种类,这一桌菜满打满算也花不了二三十块钱,不过闻起来味道倒是不错。
看着这一桌菜,唐豆又找到了家的感觉,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大家都没有动筷,杨灯和柳淑仪还在厨房里忙活,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不大的功夫,柳淑仪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豆腐汤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老板娘的手艺实在是绝了,刚才我差点连舌头都咬下来,哎,店长快帮忙接把手,烫死我了。”
看来这丫头帮厨的时候忍不住偷吃了,现在嘴唇还油汪汪的呢。
猛子起身接过柳淑仪手中的汤碗,笑呵呵的说道:“端不了就不要显能耐,喊一声不就好了么。”
柳淑仪撇了撇嘴:“我想叫来着,可是老板娘说男人是顶天立地干大事儿的,厨房里的事儿不让男人插手。”
“死丫头,又乱嚼舌根。”杨灯气呼呼的瞪着柳淑仪端着一大钵米饭出来,这个老板娘的叫法再不终止恐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都怪那个不着调的混蛋老板,谁让他贴出来那么一张招聘启事。
事情涉及到了自己,唐豆急忙板着脸呵斥柳淑仪:“淑仪不要乱讲话,我连高中都没毕业,小学的时候还蹲了两年,就我这水平哪配的上你杨灯姐。”
柳淑仪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急忙落座。
杨灯凤目瞪向唐豆,也不知是不是怪责唐豆胡乱解释。
唐豆心虚,急忙打哈哈:“杨灯,你还是真敢用呀,你手中的那个饭钵可是从乾隆年间传下来的老玩意,搞不好还是乾隆爷用过的呢。”
杨灯撇了撇嘴:“乾隆爷才不会用这民窑里出来的粗瓷呢,还不怪你,厨房里竟然连个装米饭的饭钵都没有,只能用这个将就了。”
唐豆等人呵呵的笑了起来,用乾隆年间的古董当饭钵还说将就,这杨灯也算是独一份了。
唐豆笑道:“成,反正这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以后就当咱们的专用餐具了,不卖。等回头有机会我整一套宋汝窑的精品餐具来,咱们以后就捧着金饭碗吃饭。”
唐豆的大言不惭换来无数白眼,这年头谁就算能够得到一块宋汝窑瓷片都跟宝贝一样供起来,还拿来吃饭,这牛都吹到天上去了。”
唐豆想起了自己父母,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是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苦也不会觉得苦。”
如果父母依旧健在,自己哪怕不像现在这样这么能赚钱他也是心甘情愿。
杨灯似乎也知道勾起了唐豆的伤心事,望了唐豆臂上的黑箍一眼,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唐豆呵呵一笑:“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人生就是这样,哪有不经历生离死别的,活着的人依旧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是为了逝去的亲人,依旧要好好活下去。”
唐豆看气氛有些沉闷,笑着说道:“大家赶紧吃,千万别给猛子留,让这小子吃花生米。”
“我靠,算你狠。”猛子一步窜进店里,手里拎着一瓶烧刀子,额头上隐隐见汗。
唐豆哈哈一笑,等看清猛子手中的烧刀子时,忍不住痛苦的咧起了嘴:“怎么买这酒。”
烧刀子他喝过,猛子老家的酒,酒跟人一样性烈,七十五度,一口喝下去真跟往下吞刀子一样火辣辣的。
猛子嘿嘿一笑把三百块钱还给唐豆:“刚才跑到小超市没想到还有这酒卖,才几块钱一瓶,我请了。”
唐豆腹诽着把钱装起来,看到猛子要给自己倒酒,急忙伸手盖住酒杯:“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酒我可受不了。”
猛子嘿嘿一笑:“是男人就该喝烧刀子,少废话,手拿开。”
唐豆跟猛子之间的感情那没得说,可是那也不能往肚子里吞刀子呀,他愁眉苦脸的夺过猛子手中的酒瓶:“不成,今天不能喝多了,晚上还要跟杨灯一起去逛鬼市呢,喝多了耽误正事。”
杨灯望向唐豆,问道:“今晚就去?”
唐豆冲着杨灯眨了眨眼:“是呀,你要是有事儿我就自己去。”
就算今晚上不去那也不能喝刀子,这酒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喝的。
杨灯笑了笑:“那行,到时间你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找你。”
“别呀,黑灯瞎火的,还是我去接你吧。”
杨灯笑笑不再说话。
唐豆给自己倒了一点点烧刀子,马上把酒瓶还给猛子,猛子撇了撇嘴,冲着张春来说道:“老板不给力,咱哥俩整。”
张春来不知道深浅,笑着把自己的酒杯推到猛子跟前,猛子咕咚咕咚给张春来满上了,自己也丝毫不差的倒了满满一杯。
三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唐豆浅尝一口,咧着嘴艰难的咽了下去,肚子里登时就跟着了火一般腾的燃烧了起来。
“噗”,张春来一扭头把一口酒喷了出去,伸着舌头直扇风,嘴里鬼叫:“妈呀,这是酒么,这比酒精度数还高了吧。”
唐豆等人忍不住哄笑了起来,就连杨灯脸上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