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轩,亭台楼阁间,左儿静立看着水中的游鱼。
嬴家商铺大掌柜折春秋收了星铃后报知:“那边说公事还没谈完。总管,三部联查的人抵达之前,勾越怕是不会再让他出来和其他三家见面了,广家占尽了优势,这次的事情怕是…”
“哼哼!”左儿冷笑两声,“怕是不见得!此来只需尽力,我们得不到,其他人也未必能得到,还有人没出手呢!事情到了现在,我就不信天宫那位不知道,牛有德受其栽培多年,岂能轻易放弃,勾越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得逞!把我们的人撤回来,不要再登门打扰了,我们没了辙,就不信那不露面的还能沉住气。”
折春秋若有所思,明白了,只是仍有迟疑,“总管,昊家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否则我们退下了昊家还在纠缠岂不坏事?”
左儿嗤声道:“断鸿能被委以重任代替苏韵来此,也不是吃素的,回头见只有他一家在闹,却不见咱们这边和寇家有反应,自然能反应过来。倒是唐鹤年一直不声不响实在是让人忌惮,那老狐狸十有*也是这打算,倒是咱们有些后知后觉平白让其看了场笑话。”
折春秋点头:“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只是难道这事就这样放弃了吗?”
“还未尽力,哪能轻易放弃!现在勾越抱着天旨压人,扣着牛有德不放,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等机会钻空子。”左儿叹了声,回头道:“你先去办好眼前的,后面的事情我再办法。”
“是!”折春秋领命离去。
左儿撒了把食进水里,轻轻拍了拍手掌,也转身慢慢离去了。一路走进了庭院深处,进了一间清雅院子。
亭子里,嬴月安静而坐。手里捧着绣框埋头一针一线,抬头见是左儿来了。又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无惊无喜,无悲无惧。
左儿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陪在亭中的两名侍女立刻老老实实退下了,她这才行礼道:“老奴见过小姐。”
嬴月没吭声,也没任何反应,依然埋头做自己的,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左儿微微一笑。进入了亭内,站在了嬴月的身后,只见绣框里在一针一线下出现了一片精致的蓝色羽毛,不禁赞道:“小姐真是巧手,这片羽毛简直是绣活了,乍一看还以为是落了片真的羽毛在上面,真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终究是一片羽毛,身不由己,风一吹就跑了。”嬴月不冷不热地回了声。
左儿叹道:“羽毛也是身上长的,掉了主人也心疼。”
嬴月:“掉了还可以再长。不是吗?”
左儿:“一只鸟之所以好看,是因为身上长满了各种羽毛,长出这些好看羽毛的前提是那只鸟能吃饱喝足!”断鸿抬手重重拍了下额头,复又指着潘赛仙,“不显出我们的无奈、造成广家要得手的假象,搅局的人就会一直坐在一旁看我们内斗,我们自己能乱他就不会出手!快!立刻让我们的人撤下还藏真阁清净。”
“是!”潘赛仙立即拿出星铃对外联系,得了回复后收了星铃,告知:“已经退了。”
断鸿颔首之余又叹了一声,“如果广家不能得手,最后势必就要变成从天宫的手里抢人,怕是不容易得手啊!唐鹤年那老狐狸迟迟不出手是对的,就算抢到了也白抢!”
潘赛仙奇怪道:“为何?”
断鸿苦笑道:“因为案子还没定下来!”
潘赛仙愣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沉声道:“不错!现在谁得手了都会让上面恼羞成怒,上面如果真的要搅局的话,一旦搅局不成,案子还没完,随时可以置牛有德于死地,所有的黑锅都会让牛有德一个人去背,抢到了也是个死人,还得搭个闺女的名声进去!西军介入此案的作用就大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断鸿迟疑声中偏头问道:“让你弄的东西弄到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潘赛仙摸出了一只小匣子,一打开,里面绽放出淡淡的橙色光华,状如琥珀凝脂。“既然现在得手了也没用,这东西还用得上吗?”
断鸿:“得手了不要声张,对牛有德言明厉害关系,等案子定下了,再公开!”
潘赛仙微微点头,又略带迟疑道:“小姐那边能配合吗?”
断鸿:“享受着世人难以企及的显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事由不得她。另外,这事得做两手准备,若牛有德真的因为那个寡妇不识相的话,就把那寡妇抓来,从那寡妇身上下手,让她去劝牛有德。”
潘赛仙:“我去准备。”
断鸿:“糊涂!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云华阁有近卫军守卫,你难道要强冲进去不成?回头三部联查肯定还要提她问话,人不见了,城门又封闭着!”
城中,群英会馆,皇甫端容款款走入一片竹林。
林中有竹子做的躺椅,一个白衣如雪的中年人赤足躺在上面,眉目俊逸,拿了本古卷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有打着旋的竹叶儿飘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透着慵懒和逍遥自在。
皇甫端容走到一旁,一屁股坐下,把中年人的身子拱开了点,挤占了个位置,挨他身旁,揪了把他耳朵,“你倒是心闲的,让我跑东跑西。”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端容的丈夫,也就是皇甫君媃的父亲,名叫午宁。
午宁闻声,脑袋从古卷旁偏了出来,看着她乐呵呵道:“夫人一向能干,我自然是省心了。说说吧,藏真阁那边什么情况?”
皇甫端容:“已经不闹了,人都走了。”
“都走了?”古卷扣在了胸前,午宁皱眉道:“藏真阁以天旨压人,看来是逼得那几家没办法了,再拖下去怕是真要被广家得逞了。”顺手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皇甫端容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说,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