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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玄幻 > 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 第13章 霸道的妖女,被迫的相公,无能的夫人

银月如刀,被遮掩于黑云之内,隐约落下几缕月光。

纤薄水雾残垣断壁间弥漫,剑南城内的百姓大多避难,但还有些距离稍远的江湖客,神情一片骇然,偌大剑南镇,此刻半数已成废墟……这定是武魁之威。

娘嘞……最近蜀地怎么这么多武魁啊?

沙沙————

偶有碎石在雨水冲刷下滚落在地,清脆作响。

稍早之前,一栋屋檐上,萧远暮望着赵无眠离去的背影,喘了几口气,默默调息几个周天,便顿觉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冰冷的视线。

萧远暮无需回头,也知出自何人。

她淡淡回首,远处,陈期远先前被丁景澄一拳砸进一栋屋舍,此刻将身体从残砖瓦砾中拉出,一脚踹开身旁石砖碎屑,使其化作齑粉,他则提着九尺大枪,自废墟中走出。

他先看了眼剑南城外的残影,再看了眼提剑准备跟着赵无眠一同追杀的慕璃儿,继而仰首望着远处屋上的萧远暮,面无表情。

赵无眠死不得,否则大离会乱,他与赵无眠也有情分在身,于是前来帮忙,逼退圣教一伙,已是算是仁至义尽。

虽不知慕璃儿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沟通天地之桥,但这估摸是赵无眠提前安排的吧,他脑袋瓜向来不错……他去追杀,慕璃儿护佑,虽然有孟婆在,杀了丁景澄的可能性还是不大,但肯定不至于被反杀。

那他自然也没必要跟着……不如省些力气,了结自己的私事。

“呸——”

陈期远吐了口血沫,用衣袖擦擦嘴角血迹,提着九尺大枪飞身站至屋檐,长靴压在瓦砾发出‘咔嚓’一声,他舞了个枪花,在雨中带出几抹水线,沿着屋脊朝萧远暮的方向缓步前行。

走的并不快,但那股择人而噬的气势却让他周身的雨点都随之轻晃。

萧远暮顿知陈期远定然一眼看出她的身份。

她这副样子,瞒得过世人,但瞒不过与她有血海深仇的枪魁。

当初忻州,枪魁胞弟陈澄宇一眼就能认出赵无眠的挽月弦……他一介宗师,何德何能有如此眼力,真当萧远暮的武功谁都能见?

不外乎日夜求索。

陈澄宇尚且如此,枪魁只会更甚。

恐怕在萧远暮与孟婆缠斗间,陈期远就已在暗中观察武功路数,最终得以笃定,但更多的,恐怕还是陈期远身为武魁的执念与直觉,让他刚来剑南便注意到了萧远暮……当年陈期远在晋王的帮助下,入宫感悟奈落红丝,满脑子都是杀了萧远暮。

这执念已经成了他沟通天地之桥的基石……而武魁的直觉,很多时候都算半个未卜先知。

这让他们逃过了许多必死之局,但直觉太准,有时也未必是好事……便如此刻。

“萧远暮……我没猜错吧?”陈期远站在屋脊边缘,与萧远暮相隔一条两丈长街,隔雨观望,淡淡道。

萧远暮侧眼瞥着浑身是血,宛若煞神的陈期远,美目望了眼剑南城外,自知赵无眠此刻难以赶来,便微微颔首,“是我。”

既然身份已经被仇家猜出来,那以萧远暮的心气,自然不会藏头露尾。

慕璃儿正飞身朝赵无眠的方向赶去,注意到萧远暮与陈期远的剑拔弩张,忽的停步,柳眉紧蹙,知道两人恩怨……

她沉吟几秒,还是提着剑飞身站至萧远暮身侧,“陈期远,如你所见,她现在状态很差,成了这副幼女模样……堂堂枪魁,也会恃强凌弱了?”

“呸——”陈期远又吐了口血沫,淡淡冷哼一声,“江湖仇杀,不是比武打擂,萧远暮状态差,赵无眠又不在,身边更无太玄宫的人护佑……此时不杀,难道还等公平公平单挑吗?小阎王莫不是以为我陈期远是什么迂腐之辈?我可不是羊舌丛云。”

闻听此言,慕璃儿顿知一场恶战跑不了……她想去帮赵无眠一块追杀丁景澄,但也不可能坐看陈期远一枪挑了萧远暮。

她知道赵无眠与萧远暮的感情深。

观云舒相比之下就没慕璃儿如此侠肝义胆,善解人意……萧远暮死不死,半点不干她事,除非萧远暮求她,否则她可不会舔着脸迎上去帮忙,因此只是朝此地瞥了一眼便飞身赶向剑南城外。

可别让赵无眠被反杀了。

萧远暮看了眼慕璃儿,她有和陈期远厮杀一场的心理准备,反正两人目前状态都算不上好,陈期远毕竟受了不少伤,真打起来,虽然肯定闹不出人命,但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若再加上慕璃儿……

她刚刚突破,正是气势如虹之时,若同萧远暮一起围剿陈期远,胜算肯定不小。

没想到有朝一日剑宗的人会帮她这妖女……有点古怪。

陈期远对局势当然清楚,但他若是就这么简单放弃,也不配被唤枪魁……他看向慕璃儿,眼神微凝,“什么时候突破的?”

“方才剑斩慕不归,以报杀父之仇……焉能不突破?”

陈期远淡淡笑了声,“巧了,我也要报杀父之仇。”

慕璃儿沉默,两人境遇差不多,自然理解陈期远的心情,但立场不同,也没必要多言……陈期远不可能放弃这仇,方才帮赵无眠逼退圣教一伙,已经是看在此前情分上,如今他想报仇,谁也挑不出毛病。

而江湖向来不是讲理的地方。

慕璃儿淡淡提剑。

萧远暮则问:“你知道本座为何杀你爹?”

陈期远淡淡道:“我需要和你分个对错?堂堂太玄宫宫主也会如此天真?”

萧远暮微微摇头,“老枪魁想要错金博山炉,查到了展颜簪,更是顺藤摸瓜,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绛珠玉,由此与赵无眠起了争执,差点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慕璃儿稍显错愕看了眼萧远暮,老枪魁查到了绛珠玉……不就是洛湘竹?

洛湘竹的娘亲曾经是伺候辰国皇室的医女……这种国仇家恨,没必要让她一个下人背负在身,加之她对燕王念念不忘,因此当初辰国太子妃衣儿才放她离去。

这么多年,萧远暮等人明知绛珠玉在洛湘竹体内,却从未对洛湘竹下手,是看在她娘亲当年的情分上,不愿将她牵扯进这江湖事……至少,也得等集齐其余琉璃四玉后再寻洛湘竹。

这算萧远暮,赵无眠他们对洛湘竹的一种保护……既然如此,肯定不能让这消息被老枪魁捅出去。

于是赵无眠当年独自去找老枪魁,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打……但没打过,于是萧远暮勃然大怒,提着刀一个人去了无极天上门要说法,这才于鄱阳湖阵斩老枪魁,那也是萧远暮的成名之战。

恩怨就是如此,难说谁对谁错……而且如陈期远所言,对错也不重要。

自己爹都被人杀了,还讲什么对错?

他是人,不是圣人。

他练武,不是为了讲对错,是为了自己决定对错。

陈期远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抬起九尺大枪。

寂寥长街归于沉默,寂静无声。

稍远充当看客的江湖人面面相觑,怎么还没打完啊?

嘭————

他骤然发力,掠过长街,长枪直刺,虽然鏖战一场受伤不轻,但面对杀父仇人,明显是拿出十二分的实力,威势半点不减。

慕璃儿心底微沉,自己徒儿还在追杀圣教一伙,她则被陈期远拦在此地,不由担心,但厮杀间没有失神的功夫,心中暗叹一口气便提剑迎上。

就在此时,剑南之外,剑光好似流星刺破雨幕,眨眼飞出百丈距离,好似雨夜惊鸿在两人之间猛擦而过,在雨中留下一抹纯白的水光尾迹。

飒飒————

此刻才传出一声‘咻’的破空声,将几人的刀光剑影骤然压住!

嗤————

长剑刺入长街尽头的楼阁,一连刺破数面围墙,洞穿三栋屋舍,才骤然钉在一面刻着‘剑南’的镇城之石上,石面遍布裂痕,剑身则不断震颤。

剑鸣近乎响彻整座剑南,镇上死寂一瞬后,骤然嘈杂,无数人齐齐朝着剑南镇外看去,慕璃儿与陈期远不由收招,回身落地,侧目看去。

赵无眠提着无恨刀身化黑影,几个起落便落在慕璃儿与萧远暮之侧,观云舒稍微落后几步。

赵无眠气喘如牛,鼻尖嘴角不知为何一直往外溢血,他用雨水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明显是匆匆赶来。

慕璃儿与萧远暮稍显哑然,没料到赵无眠居然这么快赶回来……

陈期远蹙眉看他,没在意赵无眠有没有杀了丁景澄,而是忽的问:“小子,你目前的状态……”

萧远暮柳眉轻蹙了下,看向赵无眠,注意到他的手都在发抖。

赵无眠与孟婆谈完后,其实天魔血解的时限就已经到了,得亏有观云舒接应,否则他怕是得晃晃悠悠走小半时辰才能赶回来……观云舒告诉他陈期远要寻仇,赵无眠自然不敢耽搁,连恢复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咬着牙又调动了天魔血解赶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间隔如此之短使用这秘法,此刻只觉自己浑身发烫,好似火烧……完全就是在拼命。

不过赵无眠并没有在意这些,抬起无恨刀指着陈期远,“别扯这些虚的,不是要报仇吗?今天我话撂这,不给我干趴下,你别想如愿。”

杀父之仇在此,陈期远不会妥协,赵无眠也知道他不会妥协,因此没必要多谈……不似孟婆,赵无眠与陈期远没有和谈的可能。

陈期远就知道赵无眠会这么说,但显然没想到赵无眠会为了萧远暮拼命成这样……他可没有沟通天地之桥啊,如今这状态,让他毫不怀疑没打几招赵无眠就会原地暴毙。

萧远暮杏眼轻眯,不由用团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一言不发……每次赵无眠在外说话时,萧远暮大多时间都不会插嘴。

说不定她其实是贤内助的类型……

以两人的关系,也不必深究谁为谁拼命这种小事,多谈矫情。

萧远暮不说话,但慕璃儿可不会如此,她眉梢紧蹙,冷眼望着陈期远,“徒儿的状态你也知道……既然要打,就约个时间,等你们两人都恢复好,要么……”

“要么……你就死在这里。”观云舒意识到赵无眠目前的状态不不对劲,不由抢了慕璃儿的话头,眼神也是极冷。

指望她们讲武德,纯属痴人说梦,赵无眠目前状态不好,能撸袖子一起上,肯定不会让两个男人单打独斗。

赵无眠,观云舒,慕璃儿,萧远暮,四人围攻陈期远……两方其实都算老弱伤残,除了慕璃儿,没一个状态好的,但真要打,也没一个怕的。

陈期远沉默,算是意识到赵无眠要保护萧远暮的决心有多么坚决。

“你能保护萧远暮一时,还能保护萧远暮一世?”

赵无眠跟吐唾沫似的吐了口血,而后道:“怎么不能?你想报仇,来一次我打一次,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得偿所愿。”

这话已经是近乎将两人商讨余地尽数断绝……但陈期远就希望如此。

涉及到此等血海深仇,没必要如此婆婆妈妈,磨磨叽叽,优柔寡断。

陈期远扛起大枪,“老子好歹方才还帮你逼退圣教……就这么不讲情分?”

“等我给你干趴下,夺了你们老陈家的枪魁牌匾,照旧给你们无极天武魁待遇……够意思吧?”

“嘿,口气倒是挺狂,你唯一会的枪法还是老子教的天罗枪,真论枪法,你配和我比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不知道?没文化。”

“哈哈哈哈。”陈期远笑了,“和这几个女人说话没意思,还是你这跟火药似的嘴熟悉点,我就是乡野武夫,大字不识几个,的确没什么文化……”

陈期远顿了顿,语气冷下来,“但杀父仇人在此,你不会妥协,我也不会,你我心知肚明……等几日,发个宣告去,就说刀魁牌匾,唾手可得,下一战,应天枪魁……如何?”

赵无眠也笑了,唇角溢出血,“你这不是逼着我将十武魁一个一个打过去吗?”

“你不想吗?”

“想,为何不想,行走江湖,不就为了这事?”赵无眠又用衣袖擦擦血,才发现自己袖子上已经染红了血,他顿了顿,而后道:“赶紧走吧,现在打起来,若圣教再杀个回马枪,可就都完了。”

“你没杀丁景澄?”陈期远暗道果然如此。

“孟婆断后,杀不了。”

“呦,稀奇,你居然会在女人身上吃亏……把孟婆也抱上床不就结了……”

话音未落,陈期远便感到对面传来几股极为森寒的杀气。

方才说要杀萧远暮她们不急,说和她们谈这事没意思不急,提起孟婆她们就急了?

陈期远微微摇头,回身便走,继而想起什么,回首冷声道:“我来一次你就打一次……这话可是你说的,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放弃报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百败百战。”

“对对对,还是你知道的多。”陈期远冷笑一声,“不过你我今日状态都不算好,这才没打起来,或许百败百战的人,是你才对……毕竟等老子杀了萧远暮,你一样会来报仇的吧哈哈哈哈……”

陈期远飞身而去,嗓音由近及远,缓缓消散在雨幕中。

赵无眠不来,陈期远自然想借机杀了萧远暮,但他来了,那便不可能打下去。

其实陈期远就是怕给赵无眠打死。

赵无眠若真死了,那他此前劳心劳力帮忙逼退圣教一伙是作甚?直接反手转投圣教不就行了?

知道赵无眠与萧远暮关系好,但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拼命。

眼看陈期远走远,紧紧绷着的气氛当即平静下来。

赵无眠放松,脚都站不稳,观云舒正准备去扶,便看慕璃儿抢先一步将他搀扶着……赵无眠的脸枕着她纤细肩膀,大口大口喘气,鼻尖都快碰到团儿,丝毫没有男女之别。

观云舒柳眉紧紧蹙起,微微摇头,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飞身去找两匹躲起来的千里马。

“师父怎么跑剑南来了?太后没事吧?”赵无眠还不至于失去意识,低声问。

“慕不归给我寄了信,让我亲手了结他的事……他已经死了。”慕璃儿一只手扶着赵无眠的肩膀,垂首侧眼看他,嗓音柔和,说话间的香风扑在他面上。

她自怀中掏出一颗疗伤丹药喂赵无眠服下,心底不免担忧,四处张望,已经是琢磨着寻个好去处帮徒儿双修疗伤。

萧远暮还侧眼看向剑南外,担忧圣教卷土重来,待观云舒牵来两匹千里马,捡回赵无眠钉在石上的剑后,四人没有多言,马蹄清脆,踩过积水,掠过街道两侧的废墟残骸,疾驰而去。

踏踏踏————-

马蹄在水雾中隐约。

此时赵无眠才忽的察觉,偌大的剑南镇,已经被他们摧毁了一大半。

“明早派人来谈受损情况赔偿吧。”

“为师会安排。”慕璃儿扶着赵无眠,让他坐在身前,倚靠在自己身上,双手紧握缰绳,夹紧马腹。

等几人走后,隔着很远看热闹的江湖人们才敢靠近交战中心,面面相视。

“武魁之威啊……”

深夜,剑南北侧另一镇上,几人匆匆下马,租了间院子。

雪枭在雨夜展翅而飞,在别院上空滑翔而下,双足紧紧抓着只金雕尸首。

它身上落了不少根羽毛,看上去还有点狼狈,但难得昂首挺胸,得意洋洋一次,再无平日惫懒……赵无眠打架时,它也没闲着,跟丁景澄的金雕在天空大战三百回合,终是斩敌而归。

它把金雕尸首带回来,打算待会让赵无眠帮它把这鸟的毛给拔了烤着吃。

观云舒正在院中准备草料喂马吃,瞧见它飞过来,朝它招手,抓着金雕的脚将它倒提着,上下打量几眼,“还挺厉害。”

雪枭浑身湿漉漉,跟走地鸡一样站在马背上,好不得意,便看观云舒小手在金雕身上轻抚了下,内劲探出,金雕羽毛瞬间向外激射,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它毛全拔了,成了光溜溜的无毛雕。

“正好给赵无眠烤了加餐。”

雪枭眨巴了下眼睛,脑袋歪了近一百八十度盯着观云舒,几秒后有点害怕地从马背跳下去,躲在马腹下方。

它就说观云舒这个女人可怕吧,拔毛拔得这么熟练……

屋内,黄灯幽幽,洒在屋内茶海,桌椅等家具陈设,湿漉漉的披风与带血衣物整齐迭好放在屏风旁的椅上,衣物上横放着无恨刀,青徐剑与伤竹剑。

赵无眠**着上半身,坐在榻上,端着碗咕噜咕噜喝药。

药是观云舒熬制的,这尼姑貌似有点全能,什么都会一点。

慕璃儿身着白衣,臀儿压在软塌边缘,打量着赵无眠身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势,轻咬朱唇,若不是萧远暮还站在身侧,她现在就想脱了鞋子,撩起裙子跨坐上去疗伤……

萧远暮也坐在床榻边缘,小短腿垂下,绣鞋都挨不到地面,她上下打量着赵无眠,“感觉如何?”

“不碍事,只是这次估计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了。”赵无眠放下药碗,琢磨片刻,道:“近半个月我都不可能打架……等明天回青城后便动身回京吧,你也跟我一起去。”

萧远暮瞥了赵无眠一眼,“作甚?”

“不是你说我是个单纯的人,只想每天一早睁开眼睛就瞧见你吗?这就是理由。”

萧远暮半点不信赵无眠的情话,“怕我被陈期远杀了?”

“不该担心吗?”

“是你太小觑我。”萧远暮微微摇头。

“变成这副样子,一用全力就会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哪里小觑了?”

萧远暮没搭这话,而是微微弯腰,将绣鞋与袜子脱下,整齐摆在榻下,而后起身,**的脚儿踩着床单,站在床上。

只是她的衣裙向来大一号,裙子下摆都托到床单上,挡住脚儿,个儿也矮,与刚好与盘腿坐着的赵无眠平视,就和站在床上玩闹的闺女似的。

此时赵无眠才知道,萧远暮这幼女居然穿了‘增高鞋’。

赵无眠与慕璃儿都侧眼看她,稍显茫然。

萧远暮双手抱胸,个儿矮但气势足,“本座教你《柳无尽》,是为了让你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反正残不了,以伤换伤还是很好用的,许多时候都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倒是拼命。”

“说什么废话?你现在成这副样子,我不拼命可怎么行。”赵无眠笑了笑,摆了个自己很强壮的姿势,“方才听师父说了,原来你是为了给我出气才杀老枪魁……放心吧,这会儿轮到我保护你了。”

赵无眠没想说什么情话,说的都是心里话。

萧远暮没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眼赵无眠,后歪头琢磨了下,一言不发提起自己过长的裙摆,露出内里穿着的薄裤,当着赵无眠的面,将薄裤脱下,一寸寸露出白皙动人的肌肤,不过有裙子阻挡,加之萧远暮这幼女身体,因此赵无眠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有疑惑。

将薄裤脱下,随手扔至一旁,萧远暮才朝赵无眠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以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道:“过来。”

“作甚?不会又要揍我吧?你知道我是伤员吗?刚刚还义无反顾挡住陈期远……”

赵无眠说着,凑上前几分,便看萧远暮向前走了几步,就这么站在床上粉唇轻凑贴上赵无眠的嘴唇。

啵~

一直默默旁听盘算着萧远暮什么时候走的慕璃儿骤然瞪大眼眸,望着眼前这幼女亲着自己男人,眼底带着不可置信。

知道你们两人感情好,但萧远暮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但不可置信的场面还在后面,只瞧萧远暮腰后的如墨黑发肉眼可见拉长,娇小玲珑的娇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裙摆后显出挺翘臀儿的弧度,小小荷包也眨眼变得鼓囊囊。

随着身形长大,萧远暮也从站在床榻上,逐步调整着姿势,很快便跪在床上。

双手扶着赵无眠的肩膀,与他拥吻,而后用力一推,竟是主动压着赵无眠。

紧紧压着赵无眠,本是稍显宽大的衣裙合身之余甚至有些紧绷,大大又被压成了小小。

碰到赵无眠的伤口,痛并舒服着,赵无眠有点疼,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在床单上拉出一道又一道褶皱,怎么看都是动情男女在榻上用力拥吻,让慕璃儿毫不怀疑下一瞬两人就会衣袍纷飞,坦诚相见。

慕璃儿僵在原地,已是不能言语,继而心底便升起滔天怒火!

这画面不对吧!?

和徒儿拥吻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刚才就该让陈期远给你杀了……我还护什么护啊?

呸!妖女!

慕璃儿怒至心头,正用蛮力将两人分开,但此间剑却敏锐感知到赵无眠的伤势宛若孤木逢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萧远暮在帮赵无眠疗伤?怎么这么快?

赵无眠知道萧远暮这是在用《柳无尽》帮他疗伤。

萧远暮的水准,明显比赵无眠不知高到哪里去。

赵无眠本身也在用这门功法,再加上奈落红丝,竟也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但赵无眠现在根本不想这些。

之前在青城不算,一触即分,匆匆而过,加之萧远暮那会儿还是也没长大……但如今不同。

赵无眠尝试叩开齿关,品尝着妖女的香甜唇齿。

靡靡之音细微响起,屋内当即带上几分桃色。

慕璃儿坐在榻上,屡次伸手想打断两人,却因为赵无眠的伤势,犹犹豫豫,半点不敢开口。

熟美面庞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活像霸道的妖女,被迫的相公,无能的夫人。

嘎吱————

观云舒将金雕烤熟,切片,摆盘,端着盘子推门而入,“赵无眠……”

观云舒话音未落,蹲在原地,神情轻快的俏脸当即一愣,瞧见眼前这窒息般的场景,愣是没说出话。

也不知这场景是不是对于尼姑而言有些过于刺激。

“这,这是疗伤,尼姑你别误会……”慕璃儿眨眨眼眼睛,反而开始帮两人解释。

结果话音未落,便看观云舒随手就把自己精心烤好的雕肉扔下,大踏步上前,一把就将两人分开。

她可没慕璃儿那么温柔。

赵无眠沉迷于妖女温柔乡,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屋内声响,等面前出现观云舒面无表情的俏脸,他才骤然回过神。

“恩?观上僧,你……”

观云舒盯着赵无眠看,一言不发,以赵无眠的口齿一时之间都没找到什么话头。

“贫尼什么?”

赵无眠支支吾吾。

萧远暮鸭子坐在床榻上,用手帕擦着一片湿润的朱唇,慢条斯理,瞧见赵无眠这模样,不由眉眼含笑,“你说句话啊。”

观云舒冷眼看了眼萧远暮,继而才道:“你不用给贫尼解释什么……贫尼虽与你两情相悦,但没什么关系,你和谁上床,都与我无关。”

“生气了?”赵无眠闻言反而一乐。

观云舒冷眼看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赵无眠又蔫了下来,“抱歉……”

萧远暮微微摇头,“所以才说你小觑我……我只是不能用全力,但不是不能变大,陈期远还杀不了我……只是也有时效,”

说着,萧远暮又开始缓缓变小,衣裙又变成了大一号,稚嫩小脸瞥了赵无眠一眼,拉了拉盖住小手的衣袖,笑道:“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这副样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变小,要么,夹断你,要么……”

萧远暮指尖轻滑赵无眠的腿,“你很快……”

赵无眠来了精神,“我肯定想办法帮你恢复……”

“赵无眠。”观云舒冷冷打断赵无眠的话。

“恩?”赵无眠正襟危坐。

观云舒想了想,自己貌似没有生气的理由,看向慕璃儿,“你和她有关系吗?”

正在看戏的慕璃儿微微一愣,心里慌张,“能有什么关系……师徒呗。”

观云舒柳眉轻蹙,又冷冷扫了赵无眠一眼,才淡淡收回视线,“贫尼没有生气的理由和身份,但现在心底不痛快……你以后别做这种事。”

“什么事?”

观云舒俏脸红了下,“淫秽之事。”

“那能和你做……”

慕璃儿与萧远暮的视线射来,赵无眠当即闭嘴,“肯定不做那种事。”

“在骗我?”

“恩,为了让你心情好点。”

观云舒柳眉紧蹙,察觉自己又犯了嗔戒……她打量赵无眠一眼。

赵无眠面露疑惑。

观云舒微微摇头,心里烦杂,没再多言,离开屋子,“好好养伤吧,虽然你在骗我,但贫尼信你。”

等观云舒离开,萧远暮才欢快笑了几声。

这尼姑平日挺能说会道,结果一瞧见这事,立马慌的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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