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年羹尧成婚,娶的是纳兰明珠的孙女,纳兰容若的闺女,这桩婚事并没有什么波澜,很是平顺地完成了。
年家是八阿哥胤禩的门人,纳喇氏是大阿哥的母家,八阿哥是大阿哥的母妃惠妃养大,可想而知,这门婚事是怎么回事了。
关系看着复杂,不过对于局中人来说,一目了然。
惠妃亲自促成的这门婚事就是在替儿子拉拢老八,拉拢年家罢了。当然,年羹尧是个好的,这也是为纳喇氏找份助力。
简直双赢!
朝堂上的这些勾心斗角如今可与已经退休的年遐龄无关了,至于他的两个儿子么,嘿嘿!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嫡长子奉养老人,至于次子,分家让他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当然,尽管分家了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至少能保住自己憨厚的学术派长子,那就不错了。
至于闺女,她才十三,内院儿里忙着跟着大嫂学习如何管家呢。
当然,她的进展之快,让年家大嫂夸赞不已,真心没见过谁家的小姑娘这般能耐聪慧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子是个好的,并不招摇,真心地让年家大嫂欢喜到了骨子里。
有头脑的重生女,不错不错!省心省力。
只是不知道她的目标是什么了。
年家的闺女在外人的眼里娴静温和,很少出现在京中各种宴请,聚会中,倒真是有那么点子“养在深闺人不知”的赶脚呢。
不过但凡有空,这位娴静淡泊的女子便会出现在府中的跑马场上,然后骑着温顺的枣红马跑上几圈儿,然后悄然回去。
她就是在利用这种方法来锻炼身体,当然,也是在为自己减压,心中存着心事,她的身体略微地有些糟糕。
当然,她和父兄的关系并不如前一世亲近,很多时候她都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父兄。
尽管家族的败落主因并不是自己,可是她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的,所以她有些自责是可以理解的。
康熙四十七年,德州事发,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十三阿哥被关,简直就乱成了一团糟。
然后八阿哥趁势崛起,成为了朝堂上耀眼的一颗明珠,除此之外,最占便宜的就是实力强劲,低调含蓄的四阿哥了。”
声音中透露着无限的向往。
“主子,您别这样,老爷听到该多难过啊!”
“是呀,若不是怕我快七十岁的老爹受不住,你以为我会真的跟个傻子似的,唉算了,和他们计较什么呢……”
“主子……”
“哎,说起来,这府里,我还就欣赏福晋,真是太可惜了。”
“主子,可惜什么?”
“福晋多好的女人啊,可惜进了皇家,太可惜了!不过好在她还有大阿哥……”
“王爷到,福晋到——”
过犹不及,年氏还算是有些分寸地,然后“王爷和福晋就到了——”
如果不是夫妻二人亲耳听到了刚才的那一番话,谁都不知道飞扬跋扈的年氏竟然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年氏没事儿人一样起身见礼,行云流水一样好看,可惜的是,四福晋夫妻俩心绪都很复杂,谁也没心思欣赏就是了。
“你好好儿养着,咱们另找良医,孩子总会有的!”
冷面王爷甩下这么两句之后,“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略微有些狼狈地离开了她的院子。
四福晋没走,她肩负着安抚年氏的责任,而且刚刚年氏的那一番话真心是说到了福晋的心底里,她此刻对年氏抱有极大的好感。
两个女人在送走了四爷之后,没事人似的端茶上点心,开始谈心,四福晋开始灌心灵鸡汤,自己为了生下弘晖,吃了多少的苦之类之类的。
不过,年氏一直都是淡淡的。
“福晋,您别劝了,我知道,这都是命,反正天意如此,我也不会强求,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吃苦药汤子的,娘家时,我病了,我爹能让大夫放上半斤的甘草给我调味儿,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那些药苦的能要了我的命!”
听说福晋这里有个什么生子秘方,年氏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急忙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还是这么奇葩。
这般孩子气的年氏四福晋还是头一次见,年氏也没有比自己的儿子大几岁,四福晋突然地生出了几分慈母的心态来!
“你呀!”
“嘿嘿,我在娘家时,我嫂子也爱摆出这副嫌弃的表情来,可她比谁都疼我,反正我是不会吃药汤子的,福晋您千万别逼我!”
似乎是怀念,似乎又带着几分孺慕,年氏笑嘻嘻地将四福晋满腔的话语给堵上了。
“再说了,福晋您真的希望我生孩子啊?反正我是不愿意别人的孩子来和我的孩子争抢的,索性我不能生了,也不用为了孩子手段去争,把自己弄的面目可憎!”
年氏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一样,神色坚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