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青春校园 > 娘子,诱你入帐 > 第十九章 响亮的一耳光

娘子,诱你入帐 第十九章 响亮的一耳光

作者:暮夜寒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2-02 07:07:27 来源:平板电子书

沫沫见他半天不出声,疑惑的抬起头来,才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心中很是欢喜,不由得笑弯了眼。

“对了,这根发簪我很喜欢,谢谢你!”

“没,没什么,很好看,你喜欢就好!”北辰暄别开了眼,神情不似方才那般明朗。

她并未注意到他话里的不自然,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玉簪,心里的喜悦被填的满满的。

二人漫步在王府的花园里,此时已是冬天,花园里一片萧瑟,没什么可看的,沫沫却因为是和暄在一起,觉得冬天里那些灰色的单调色彩,也是如此的让人雀跃!

“对了,这次秋猎能够顺利的将刺客一网打尽,听说是你出了不少对策是吗?”

北辰暄捻着一片枯黄的树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沫沫闻言,也没有多想,那些对策其实真的没什么,她相信即使没有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她的提议,让北雪的损失少一些,让东雨吃瘪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出来。

“真的吗?听说是你提前发现别院后山的炸药,才使得刺客没有得逞!”北辰暄看似漫不经心的低语。

沫沫心中一突,顿时有些不舒服,连方才的喜悦也淡去了不少,低下头盯着脚尖说道:“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这次出了力,也只是凑巧而已。”

她不是故意欺骗暄的,这件事除了皇上,北辰晔老爹还有她自己四个人知道外,别人根本就清楚,如果被传出去,东雨国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不过,她很想知道,暄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

“沫沫,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对吗?”北辰暄突然停下来,注视着她,眼里是闪过一丝受伤。

沫沫一愣,抬起头看着他,只觉得他深邃的眼睛散发着幽深的光,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似的。

“没有,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情急之下,她没顾不上遮掩。

“我懂了,你不用急着解释!”北辰暄还不等沫沫急急地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一脸落寞的说道:“毕竟,你最先认识的是他,能够将这件事告诉他,也是应该的。”

他?是北辰晔那混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难道是北辰晔说的?想到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沫沫心里一阵气恼!

不过,看着北辰暄那模样,她有些不敢置信,暄这是吃醋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告诉了父亲,因为他和父亲共同负责围场的安全,所以,他才会知道的!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伸张。”

沫沫可不想他们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他误会她和北辰晔之间有什么,她还不得一头撞死!

北辰暄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伸手紧握着她的小手,轻声说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啊?”沫沫被北辰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震得有些发懵,等领会过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暄是在问她吗?

她真的没想到一向情绪内敛,总是一副世外之人模样的暄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不过,她该怎么回答呢?

如果回答是,他会不会觉得她太放浪了。毕竟他是这个时代环境下长大的,跟她不一样。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他什么时候会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沫沫纠了一会儿,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同样定定的看着北辰暄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是,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北辰暄怔怔的看着她,他一时冲动,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看着她真诚而坚定的目光,他却想退缩:他配拥有吗?

缓缓松开手,目光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在沫沫看不到的角度,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沫沫愣愣的看着手上陡然消失的温度,有些茫然,更多的难过。

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他问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满含期待的等待着他的答复。一阵寒风吹来,冻醒了她的神智,她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就在她以为北辰暄不会再开口时,一道依旧轻柔,却又有些不一样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沫沫闻言,惊喜万分,他,他这算是变相的告白吗?

“会,我会的!”

北辰暄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激动不已的沫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为什么如此苦涩呢?

沫沫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现在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淹没了,根本不会想到其他的。

……

是夜,昱王府书房。

门窗紧闭的书房里,四周都静悄悄的,一丝风声也不闻,沉静的让人压抑!

北辰晔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身体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若不是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冷气,都会让人以为他是睡着了。

恭敬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动也不敢动,尽管他快被主人释放的压力压得踹不过气来。

“她真的那么说?”

北辰晔的声音似是从冰天雪地里传来的,让人发冷!

“是,是的,云小姐,她就是这么说的。”黑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心里暗暗叫苦,原来监视一个小姑娘,也能闹出“人命关天”的事来。

北辰晔听了他肯定的回答,脸色越发的阴沉,搁在书桌上的手在书桌上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痕迹。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印在心上的人儿,正深情的注视着另一个男人,听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娇俏的声音坚定的说:“是,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嘭!”

一声巨响,金丝楠木书桌终于完成了一生的使命,在北辰晔的怒气、心痛交加中,寿终正寝!

黑衣人心头一跳,可是严酷的训练早已让他的自制力强大到了一个高度,所以,纵然心里再怕,也没有表现出来。

“你说,她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喃喃的低语声透露着无限的茫然和哀伤,骤然间,那个意气风发的昱王,变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

黑衣人此时只恨不得将头低到地底下去,这问题让他该怎么回答?

北辰晔只是无意识的有此一问,根本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得不到答案,他再次闭上眼睛,疲惫的挥了挥手。

黑衣人得到示意,露在外面的眼睛担忧的看了主子一眼,暗叹一声,出去了。

烛火将北辰晔的脸照耀的忽明忽暗,突然,他睁开眼,凤眸里迸发出灼人的光,弯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画卷,目光坚定的看着画中人,声音轻柔的说道:

“小丫头,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

思沫阁里,沫沫捂着棉被,兴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

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好似做梦一般,没想到她和暄就这么表明了心迹,他们这样子,算不算是恋爱了?暄会一直喜欢她吗?会不会嫌弃她还太小,嗷,好希望快快长大……

想到这些,她自己都有些好笑,也许是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所以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完全没有前世那样自然欢畅!

“怎么,这样就兴奋的睡不着了?”

一个低沉的,略带讽刺的声音蓦地想起,将正在沉思的沫沫吓了一跳。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背对着月光,一个黑影缓缓地向她靠近。

“你是谁?”沫沫懊恼不已,房间里有一个大活人,她居然都没发觉,伸手将枕头下的一包药粉紧紧地捏在手里。

“才几日不见,连本王的声音都忘了吗?”

北辰晔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嗖的被她轻易的挑了起来。

沫沫原本没注意,哪里知道是他,再想他半夜三更的跑进她的闺房,纵然她接受过现代的教育,也对他这种形同色狼的行为极为不满,现在见又他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更是生气。

于是不假思索的讥讽道:“我为何要记得一个半夜三更乱闯别人闺房的淫贼?”

北辰晔被她一噎,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又岂会轻易承认?邪笑一声,再度提起脚步,缓缓地靠向沫沫。

“既然你说本王是淫贼,若是不做淫贼所做的事,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你想干什么?”

沫沫不喜欢睡觉时,穿那些宽大的亵衣,于是自己让人做了两套吊带衫和短裤,又来不及穿衣服,她只好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下意识的往床里面靠了靠,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她第一次发现,北辰晔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

北辰晔不理会她,见她想溜,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她。

“你这混蛋,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沫沫被他的举动吓得一跳,紧张的出声威胁。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如果被人发现了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啊!

“你喊啊,最好将整个云府的人都喊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本王有私情,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敢觊觎本王的东西!”

北辰晔紧紧地抓住她不停挣扎的双手,双目赤红的在她耳边低吼。

沫沫敏感的脖子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没有被束缚的腿,狠狠地朝他踢了过去。

北辰晔早就察觉到她的动作,飞快的伸出左腿,将她的右腿压在了床上,连带的她的左腿也压在了最下面,动弹不得。

“谁是你的东西啊,你才是东西!”沫沫气愤不已,脸上憋得通红。但也不敢大声,害怕真的将人招来,低声说道。

“哼,你不是东西,因为你是本王的女人!”语气狂妄而骄傲。

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对劲呢?

北辰晔的气息迎面扑来,沫沫觉得万分别扭,身子又被控制住,只觉得十分憋屈,只得尽量讲头向后仰,听了他这不要脸的话,又羞又怒。

“你的女人?你别自作多情,本姑娘这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从窗外拂来的微风撩起沫沫披散的头发,北辰晔觉得脖子痒痒的,鼻息间,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的清香,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夜能视物之下,很轻易的看到近在咫尺的她似怒非嗔的模样,绯红的脸和红润的双唇,好像正在诱惑着他。

似是被蛊惑般,他将头慢慢凑近,正待吻上他思慕已久的分唇时,却骤然被手上传来的痛楚唤醒。

北辰晔本能的要松手,却猛然反应过来手里还抓着她,见她居然如此凶狠的咬他,理智再一次走向崩溃的边缘。

将她的两只小手用右手紧紧的抓住,腾出左手捏着沫沫的下颚,沫沫吃痛,不自觉的松开嘴,只见他的右手的食指已经被她咬的出血,留下了几个深深地齿印。

“这是你自找的!”

北辰晔受不了她厌弃的目光,薄唇就要狠狠地欺上去,却不想,身体突然动弹不得,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正好倒在了沫沫身上。

沫沫小小的身板被他重重的身体压在下面,十分的难受,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推开,看着他昏睡时,那副人畜无害的英俊面容,谁能想到就在刚才他企图不轨。

“你丫的,就是一禽兽、变态!”

沫沫气愤不已,碰上这么个人,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亏她之前还对书韵说他不是很坏,哼,是不是很坏,那简直是坏透了!

她才十二岁,这死混蛋竟然就起了色心,幸好她之前有先见之明,将药粉洒在了空气中,不然,她肯定吃大亏!

过了半天,等她的怒气稍稍平息之后,她才发现这厮倒在她的房间,她的床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

心里的火气又起,想着该怎么处理,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她可没有能耐能悄无声息的将这么大个活人运出去!

无奈之下,沫沫只好垂头丧气的去了安和院,将好梦中的老爹找来,等她和老爹再次回到思沫阁时,床上已经不见北辰晔的踪影,甚至床上连褶皱的痕迹都没有。

若不是地上残存着白色的药粉,她几乎以为刚才的种种,只是她做了一个噩梦!

看样子是被救走了!沫沫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将事实告诉老爹,不然还不知道老爹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北辰晔才匆匆的骑着踏云,脸色异常难看的奔出昱王府,直直的赶向皇宫!

臭丫头,你又暗算了本王一次,这一次,本王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就不是北辰晔!

等北辰晔到了宫门口,早已经下了早朝,那些大臣三三两两的走出宫门,见到迎面而来的昱王爷,纷纷行礼,见他脸色不善,连忙站到一边,等他的过去。

一路来到上书房皇帝处理公务的地方,不等通报,他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皇上听见声响,看都没看就知道能如此放肆的,就只有是他第三个皇儿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仍旧批着折子。

北辰晔站在那里,没有像往常那样不吭声,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若以后有人请你给云将军的嫡长女赐婚,你不要答应!”

语气硬邦邦的,谈不上恭敬,更没有半丝温情!

皇帝握笔的手一顿,抬起头,看着已经长大成人,愈发像心爱之人的儿子,眼里的冷酷消弭了许多。

“为什么?你总得给父皇一个理由!”

皇帝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仿佛将他心底的念头照的无所遁形!

“你只管答应就是,反正不会影响你的江山社稷!”

皇帝闻言,脸色一僵,目光突然黯淡下来。

北辰晔看着两鬓早已生了白发,再也不复平日里威严的九五之尊,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父皇答应你!”

皇帝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只要是你想要的,父皇都可以给你!”

补偿吗?可是那已经失去的,你永远都补偿不了;我现在想要的,会自己争取!北辰晔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对于父皇,他再恨,可是他始终是崇拜的,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上书房太过沉闷,还是别的,他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头也不回的儿子,伸出手,张了张嘴想要喊住他,却始终没有喊出口。

北辰晔走出上书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重重宫阙,心里的沉重没有减轻丝毫,想着这宫里还有他唯一的牵挂,于是,脚步没有停留的向后宫走去。

沫沫渐渐地淡忘了北辰晔夜闯思沫阁的事情,但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每天晚上睡前必定要将门窗检查一遍,不然心里老是毛毛的。

还好,那厮没有再乱闯,不然,这房间里她设置的一些小机关,也够他喝一壶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两件事是当务之急,一件就是抓出那个给佟氏下药的人,另一件,就是北辰暄了。

自从他们互表心迹后,二人的来往更是密切了许多,以前北辰暄轻易不会来云府,现在却是经常来,自然地,每次都是下朝后,同云战一起。

云战对此不可置否,心里也隐隐猜到他和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想过多的干涉,对于安王其人,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是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女儿,他肯定不会视如不见。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安王刚从思沫阁出来,正要回府,却被久候在大门口的云战叫住了。

“安王可有空,同老夫对弈几局如何?”云战神色恭敬,不卑不亢的说道。

北辰暄看着眼前这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轻轻一笑,说道:“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近侍很快摆好了棋盘,上好了茶。

“王爷请!”云战打了个手势,请北辰暄入座。

北辰暄没有推辞,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对云战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在棋盘上激烈的厮杀起来,不分上下。

若是沫沫在此,定然会诧异:他老爹的棋艺什么时候如此好了?

“将军好棋艺,干脆利落!”北辰暄大赞。

“王爷亦不差,能步步为营,暗藏险招,让人防不胜防!”云战亦是赞叹的点点头。

北辰暄依旧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棋盘上的那尖锐的肃杀之气。

“将军下棋,大开大合,步步紧逼,常常让人手忙脚乱,只是,太过刚硬耿直,很容易身陷险境。”

北辰晔抬眼看了云战一眼,猜不出话里到底是说棋还是人。

“老夫半生征战沙场,就是那种直来直往性子,学不来那些阴谋诡计。”

云战似是听不懂,落下一子,瞬间将北辰暄的黑子包围了。

“不管阴谋阳谋,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若性命都不保,坚守的那些,还有何意义?”

“老夫但求问心无愧!”

“若将军一人,当然无牵无挂,难道就不为亲人做好打算?”北辰暄试探着,他倒想知道云战的底线在哪里。

“哈哈,老夫自是牵挂,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平安吗?可若老夫贪生怕死,为了亲人连累他人,岂不是不义?纵然一家平安,可那沾上的污迹能洗的掉吗?”

云战慷慨大义的大笑着说道。

“将军高风亮节,本王佩服,只是过刚易折,还请将军三思为是。”

北辰暄心里有些不舒服,云战犀利的目光,就像一束阳光,将他内心的阴暗照了个一清二楚。

“纵观老夫一生,没什么可遗憾的,除了造了太多的杀孽,其他的,老夫自问无愧!”

云战心里叹了口气,若是来生安稳和乐,他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赎这一世的杀孽。不过想到娇妻爱女,又欣慰不已!他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这一遭。

北辰暄见他心意已定,知道是再也劝不动了,掩下心中的失望和郁气,神色平静的继续下棋。

也许是受了情绪的影响,他连连几盘都被云战杀的片甲不留。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也没了下棋的心思,找了个借口跟云战告辞,云战也没有留他,起身相送。

二人一路无言,待到了大门口,北辰晔骑上了马,身后云战被风吹散的话语丝丝入耳:

“沫儿是本将军的孩子,本将军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身子一顿,没有说什么,打马匆匆离去……

最近北雪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北雪和东雨就刺客一事,终于达成了共识,协商成功!这样,整个上京的气氛都和谐了不少。

云战也忙了起来,说是十月二十也就是后天要举行皇家宴会,给东雨国七王爷东方睿饯别送行。

书房里,沫沫消化着从老爹那里得到的消息,有些意外怎么说解决就解决了,她以为这事还要拖一段时间的!

“爹,为什么这么快就解决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里有些不安,按理说东雨不会答应北雪的要求,而且最近老爹总是早出晚归,夜里常常疲惫不堪的回来,若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绝不可能。

云战看着聪慧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若是她是个男儿,定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

倒不是说他重男轻女,他认为女儿就该像鹰一样,振翅高飞!只是女儿家的束缚总比男儿多一些,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自是不容易!

“突厥遭逢了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旱!”

云战也没瞒她,简短的说出了缘由。

原来如此!沫沫暗忖。

突厥大旱,牛羊马匹定然大为减少,种植的少量庄稼恐怕也收不了多少,一旦他们缺粮,定然会挥兵南下,抢夺北雪的物资。

更甚者,可能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所以,为了社稷安稳,北雪也会早日解决刺客的事情,不然,一旦撕破脸皮,北雪很可能会腹背受敌。

“是不是突厥已经有动作了?”

现在已经进入寒冬,北面的突厥相对更加寒冷,饥寒交迫下,恐怕离开战不远了。

“镇守边境的定北将军急件说突厥已经开始有动作,并且比以前的调兵规模都要大,如无意外,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开战了!”

云战无奈的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他是从对抗突厥的战争中,杀出血路一步步走出来的,他很清楚,一旦开战,边境的百姓将会多么的凄惨!

沫沫虽然没经历过战争,但是也能想象到那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感觉到这话题太过沉重,父女二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过了半晌,云战想起了什么,看着沫沫问道:“你觉得安王为人如何?”

沫沫一愣,不知道老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暄,不过,想到老爹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关系,于是,有些扭捏的回答道:

“谦谦君子,温润清雅!”和前世一样!

云战看着女儿少有的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心里暗暗摇头。

“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吧,你一个女儿家,也长大了,要懂得分寸。”

“为什么?以前您并没有阻止我啊!”

沫沫一惊,急急地问道。她知道老爹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呢?

云战看着面露急色的女儿,有些不忍心,可是,为了她的将来,他不得不说。

“安王并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的心思不小,将来的事还说不定,爹不想你最后受到伤害!”

他派人暗地里查过安王,竟然发现他背后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加上上次书房里的试探,若说他对皇位不感兴趣,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沫沫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老爹,她相信老爹不会骗她,那么,暄在她面前,真的是在装吗?

可是,他看起来明明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禄的,而且她曾问过他,他也说过不会参与夺嫡的争斗的。

难道,他真的在骗她?

“沫儿,皇家的人不是那么简单!他既然能够在危机四伏的皇宫生存下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而且别人看到庆王和昱王斗得你死我活,可是,这里面就真的没有其他皇子的影子吗?”

云战语重心长的说道。安王不受宠,行事也很低调,原本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只是见女儿好像对他有情,他才留心的,没想到,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沫沫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要相信暄,相信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但是又有一个声音说,他在欺骗她,他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她。

两股意念的拉扯,让她头疼欲裂,再也没有做下去的心思,站起身,冲出了书房。

她需要冷静!

云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追上去,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想清楚。

沫沫失魂落魄的回到思沫阁,将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窥探她此时的脆弱。

想着从开始遇到北辰暄,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一切的一切如走马观花般一一浮现,相遇的激动,寻觅的艰难,忐忑的等待,互诉衷肠时的心动,相处的幸福……

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下去,原来这一切只是她自己在期待而已!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暄的一些不寻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了太多当前的局势和他的艰难,还问她,愿不愿意陪他走下去。

她心疼他幼年时那些让人痛苦的遭遇,可以理解他频频来云府时,有意无意的偶遇老爹,甚至他经常向她打听师叔时,她故意忽略他熠熠发光的双眼,那双眼里的清漪,曾经照亮过她的世界……

迷迷糊糊醒来的小乖感觉到她不好的情绪,蹑手蹑脚的爬过来,小脑袋枕在她的腿上,一双小眼瞅着她,不停的用小爪子挠着她的衣服。

沫沫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小乖身上,打湿了它洁白的皮毛……

五天后,皇上的寿宴和东雨国七王爷的饯别宴如期举行。

因为还是皇上的寿宴,所以到场贺寿的除了大臣,大臣的家眷也必须到场。

这天,沫沫只是选了一件款式简洁大方的蓝色织锦衣,外面披了一件稍厚的同色披风,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想了想,还是将那根白玉簪插了上去。

云战之前以佟氏有身孕为由,奏请免出宴会,皇上也准了,是以,这次云府出席宴会的,也只有云战和沫沫二人而已。

云宝本想去的,只是被沫沫拦住了,今天晚上可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他做呢!

云宝原本还十分的不乐意,听姐姐说母亲很闷,让他去陪她,还把小乖也借给他玩,所以,他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父女二人刚到宫门口,就碰到了同样参加宴会的王将军一家,王书韵也在其中。

云战嘱咐沫沫一番后,就和王将军先行请安去了。

王夫人十分热情的带着沫沫,在宫人的带领下,向举行宴会的和庆殿走去。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多言,毕竟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

沫沫看着层层的宫殿,既感叹于它的奢华,又觉得十分的冰冷,一入宫门深似海,有多少人在这深宫倾轧中,魂归异处。

沫沫看着身侧同样第一次进宫的王书韵,见她两眼四处瞄,不由得一笑。

王书韵似有所觉,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别扭的立马转了回去。

自从上次游湖之后,王书韵就没有来找过沫沫,沫沫也因为一些事,没有去找她,此时二人走在一起,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二人一路无言的来到和庆殿,此时大殿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是一些贵夫人和小姐。

见有人到来,都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也没有谁上前,依旧和熟识的人聊天。

由于云战的官位比王将军的高,所以,沫沫和他们的位置不在一起,相互打过招呼,就分开了,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

沫沫被宫人带到座位处,刚要过去坐下,不想被人绊了一跤,幸而她身子灵活,及时的平衡下来,才不至于摔倒,当众丢脸。

原本以为是意外,当她扭头看那个罪魁祸首时,却见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少女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嚣张的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见她如此面生,来不及计较,心中疑惑:她根本不认识她,为何她会无故害她?

那少女见沫沫根本不理她,径直坐在她的下手,不由得大怒,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柳眉倒竖的娇何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踩到了本小姐,竟然敢不道歉?”

她这一声大喝,成功的让整个大殿的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这里。

沫沫眼角抽搐,她人品有那么差吗?不然,怎么就净遇到一些极品呢?

见她是个小姑娘,她懒得跟她计较,再则,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而且这少女看起来十分的任性,既然她故意找茬,她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不然只怕越辩解越纠缠不清。

这少女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乃是世袭爵位镇国公府嫡出小姐李如珠!

李如珠见沫沫不吭声,以为她是怕了,愈发的张扬起来,得意的说道:

“快点将本小姐的鞋子擦干净,不然,有你好看!”

在沫沫靠近时,她就看见了她头上的那只兰花型发簪,那天在玉人斋见表哥买了这发簪,本以为是表哥买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没想到,竟然是给了这个臭丫头。

敢抢本小姐的东西,本小姐怎么可能轻易的饶了你?

“嗯,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你本来就没我好看,要怎么比我好看呢?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这脸不能见人,所以想扔了,再去换一张?只可惜啊,里子都坏了,面子再好看也是白搭!”

沫沫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厚脸皮了,不狠狠地打击一番,她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原本寂静的大殿里回荡开来,众人闻言,忍俊不禁,都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好戏。

“你,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李如珠气的脸色发绿,指着她恶狠狠地说道。

“唉,真可怜,原本以为是个疯子,没想到还是个聋子!”

沫沫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说道,成功的让那些看客破功了,纷纷偷笑,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哼,活该!这李如珠仗着镇国公府,四处的欺压别人,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就是,自己也不长长脑子,就算那位小姐真的踩到她,能有多大的事,自己小肚鸡肠,还怨别人!”

“管她呢,我们坐着看戏就好。”

……

虽然那些声音不大,可还是传入了李如珠的耳中,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又急又怒,又见沫沫像个没事的在那里悠哉的品着茶,不由得怒火中烧。

“你这贱人到底擦不擦?”

李如珠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急刹车时,轮子摩擦地面的那般尖锐。

沫沫捂着被刺激的耳朵生疼,翻了个白眼,你大声难道就能证明你有理吗?

“李如珠是吧,麻烦你在找别人麻烦的时候先顾忌一下场合,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你要撒泼,会自己家去,没人会管你!”

不知什么时候,王书韵走了过来替沫沫解围,眼睛鄙视的看着李如珠。

沫沫站起来,感动的看着王书韵,她还以为这丫头不会理她呢!

“行了,收回你那小狗似的目光,不然还以为你是在看一块肥肉呢!”

王书韵被她热切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瞪了她一眼,脸色微红的扭过头去。

“嘿嘿,哪里有这么漂亮可爱的肥肉,你的吸引力可别肥肉强多了!”

沫沫厚着脸皮凑上去,摇着她的胳膊,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撒娇。

王书韵是真的被她的“无耻”打败了,不过,能够冰释前嫌,依旧成为好朋友不是很好么?

李如珠看着这二人旁若无人的叙旧,完全无视她,再看周围的人一个个对她指指点点,感觉自己的尊严收到了严重的侵犯。

于是,理智在怒火的攻击下,完全丧失了,她拿起桌上装糕点的金属盘子,脸色狰狞的狠狠地砸向了沫沫。

背对着她的沫沫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少女竟然如此之狠,而王书韵脸色突变,想要制止,却根本来不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蓝色的身影快如闪电般飞来,直接挡在了沫沫的前面。

“啪!”盘子掉落在地,发出了一声脆响!

“咝!是昱王!”

有人认出了挡下“凶器”的蓝衣人。

沫沫听到声响,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后脑勺差点开花了!

“为什么每次遇到你,你都会出状况!”

北辰晔看着还在发懵的沫沫,不由得地吼道。

这丫头,每次遇见她,就没有好事!如果不是他及时到来,还不知道会怎样。

因为来不及制止李如珠,他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虽说没有受伤,可是李如珠这充满怒气的一砸,还是让他后背生生的疼!

沫沫被这一吼,心里有些委屈,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根本没有理由。

见他脸色不好,想到他为了自己可能受了伤,不由得有些内疚,虽然这厮不是好东西,可是救了她,这是事实。

“你,你没事吧?”

沫沫有些底气不足的弱弱问道。

原本北辰晔还想说什么,可是一听见这关心的话语,那怒气瞬间消失无踪。

“你,这是在关心我?”

低沉而轻缓的声音满怀期待。

沫沫有些窘,她发现周围人的目光十分八卦的往这里瞟,那眼神好像在说他们之间有奸情似的。

“你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臣女关心您是应该的!”

北辰晔一听这话,怒气陡然飙升!这死丫头说句好话就那么难吗?

见她有些不自在,再看看周围那些试探的眼睛,有些明白了,于是极具杀伤力的凌冽眼神一瞪,那些看客被这一吓,连忙的别开了视线。

李如珠在看见北辰晔时,眼睛就已经错不开了,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此时见他如此无视她,眼里只有那个仇人,对沫沫又嫉又恨,眼刀子直往她身上招呼。

“表哥,她,她欺负我,你可一定要为珠儿报仇!”

沫沫被这嗲的发腻的声音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看看李如珠一副秋水含泪,委屈之极的模样,哪里有方才的嚣张跋扈?

不过,表哥?她这是在喊北辰晔?

“你还是称本王为昱王吧,本王不记得有什么表妹!还有,若是再让本王看到你仗势欺人,本王不介意亲自赶你出去!”

北辰晔阴沉着脸,看都不看她,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将她扔出去了!

他都舍不得伤害这丫头分毫,岂能容忍别人伤害她?

李如珠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然如此对她,再看看周围的那些小姐们鄙夷嘲讽的目光,心里似是有刀在割,如烈火般烧灼。

都是这贱人,若不是她,表哥怎么可能这么对她?李如珠如恶鬼的目光阴狠的盯着沫沫,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沫沫无辜的眨眨眼,她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了?

瞥眼看见王书韵投来的暧昧的目光,这才惊觉北辰晔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了她,有斥责那个自称表妹的李如珠,是多么的让人误会!

想到这里,她连忙退开几步,同王书韵站在一起,见王书韵揶揄的笑,气的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

北辰晔见状,心里那个气啊,他冒着受伤的危险救了她,可这小没良心的却对他避如蛇蝎,这让他怎不难受?

沫沫抬头察觉到他想杀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见他脸色黑的如锅底,甚至听到了咬牙的咯吱声,下意识的又退了退。

他连三更半夜偷香窃玉的事都做得出来,谁知道这厮会不会抽风当众给她难堪?

北辰晔目光不善的盯着她,那目光只恨不得将她戳成筛子。

就在他上前两步,想采取进一步行动时,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高喊声:

“东雨国七王爷驾到!”

大殿的众人闻言,纷纷转移了目标,向门外看去,都对东雨国的七王爷好奇不已。

只见进来的人中,为首的东方睿一袭金色的软缎锦衣,睥睨天下的气质,更是将张扬的华裳映衬的华贵非凡。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整个人看起来俊逸无匹,更可贵的是身上并不见身为皇家子弟的骄纵之气。

不愧是皇家出品,果然俊美的无可挑剔!沫沫暗暗观察,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

一直留心她的北辰晔见这她盯着别的男子看呆了眼,脸上还带着无比碍眼的笑容,不由得气的想掐死她!

他有本王俊美吗?有吗?有吗?

不得不说,吃醋的男人,真的很可爱!

“昱王,久违了!”

东方睿坦然的微笑着拱手,对于曾经被对方俘虏一事,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北辰晔亦微微一笑,拱手回礼,亦没有丝毫的嘲笑之色。

二人相视一眼,都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各自心里都在揣度对方,对对方的看法惊人的相似:此人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定是心腹之患!

因为宴会快要开始,因此此时大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那些人看着大殿里最为醒目的二人,不由得私下比较起来,当然,既然是北雪国的臣子,自然是都觉得自家的王爷更有气度。

不过,相对于那些大家小姐来说,这二人都是当世有权有势的美男子,看着两个俊逸非凡的人站在一起,大饱眼福之余,无不少女怀春,做着一飞冲天的美梦。

沫沫倒没有多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看美人,纯粹是站在欣赏的角度看待而已,并没有什么绮念。

不过,某人就不是这么想了,他甚至觉得长了副好样貌,也是件不错的事。

随后,其他的几个成年,未成年的皇子都一一到来。

这次,沫沫意外地看到一个坐着轮椅进殿的人,听了那些人行礼的称呼,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大皇子,被封为信王的北辰昕。

北辰昕今年二十二,是如今后宫分位最高的德妃所处,只是在其四岁时,听说不慎从假山上跌下来,摔断了双腿,从此无法站立,是以,平日里,信王深居简出,不理朝政。

他长得不像皇上,倒是像见过一面的德妃,看起来十分的柔弱。

这次连庆王北辰晫也被放了出来,允许参加这场宴会。只是,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沫沫时,沫沫感觉像是无数条毛毛虫在身上爬,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在看到依旧风清月朗的北辰暄时,她的心还是没有规律的狠狠跳动了几下,看着他投过来的略带忧伤的目光,她甚至想抛下心中的疙瘩,不计较他的欺瞒,一直陪着他。

自从那次听了老爹的话后,她就没有再去找他,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五天没有见面了。

北辰晔在北辰暄到来之际,一双眼睛就紧紧地盯着沫沫,见她满脸的纠结与无奈,连带的他心情受了影响,愁眉不展。

经过暗卫的回报,他隐隐知道她和皇弟之间出了问题,一方面高兴他有了机会,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十分的卑劣感到可耻。

王书韵自北辰暄进来后,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只是见他的眼里始终只有沫沫,不由得神色黯然,虽然心中刺痛,可是却又充满了希望,暗暗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放手。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皇上与分位较高的妃子都来了,顿时,大殿里一片起伏的恭迎声不约而同的响起。

“今日既是朕的生辰,又是东雨国七王爷及使臣的饯别宴,众位爱卿不必拘礼,让客人尽兴才是!”

皇帝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满面微笑的说道。许是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北辰轼也没有往日的严肃和不怒自威的凌厉,这让整个大殿的气氛松散了不少。

大臣们纷纷附和谢恩,东雨国的使臣也是站起来说了一番祝贺的话,表达了对北雪国热情款待的谢意。

沫沫依旧坐在原来的地方,那个李如玉被北辰晔狠狠地打击一番后,也蔫了,只是她时不时飞过来的眼刀子,让她暗暗警惕起来。

不一会儿,宽广的大殿中央,穿着舞衣的艺妓开始表演歌舞助兴,那些艺妓长相不凡,一个个柳腰软骨,婀娜多姿,让不少大臣看直了眼。

好笑的摇摇头,男人本“色”这句话果然不假,这些大臣的家里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此时又巴着这些更加年轻貌美的艺妓,可见美色的吸引力多么强大!

想到现代社会,不少有钱有权的人亦是包“二奶”“三奶”,甚至有不少贪官最后被揭发都是从这些“二奶”“三奶”这里牵连出现的。

不过,古代的男人福利要好的多,至少合法,只要你养得起;现代的话,不仅受到道德的约束,甚至还有纪律的严加管制。

那么暄会吗?

沫沫迷茫的眼神四处游离,最终落在了对面的北辰暄身上,北辰暄似有所觉,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都被彼此的眼中化不开的情谊所动。

北辰晔的醋火早已经烧到了头顶,心中无比酸涩的看着这二人“眉目传情”,手中的鎏金酒杯都差点被他捏变形。

坐在他上手的东方睿察觉到他的异常,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八个字:花晨月夕,妍姿艳质。

定了定神,目光意味深长的在沫沫、北辰晔和北辰暄之间流转,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流光。

北辰晔大受刺激的一个人喝着闷酒,克制自己不要去想方才他们缠绵交错的目光,可是大脑不受行为控制,越是不想,越是在脑海里浮现,他为自己这般的没出息,深深地鄙视起自己来。

一段歌舞表演之后,最受人关注的是接下来的皇子和那些大臣们献礼了。

要说给皇上送礼,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

有些在皇帝面前不怎么惹眼的大臣,也许会因为礼物入了皇上的眼,而从此被皇帝记住,继而好处源源而来。

而有的大臣或许在任上没有什么大的贡献,则会在礼物上费劲心思去讨好皇上,除非你想提前退休。

首先是诸位皇子,北辰昕献给皇上的贺礼并不起眼,也不算平常,说了一番祝贺的吉祥话,在皇上说了一番关心勉励的话后,在宫人的帮助下,退下了。

接着就是北辰晫,只见四个宫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红色木箱进来,放在大殿中央,他得意的看着那些大臣好奇的目光,示威似的看了北辰晔一眼,只可惜,北辰晔沉浸在方才的刺激中,鸟都不鸟他,直将他气的恨不得吐血。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北辰晫亲自打开了红木箱,只见一个一人多高的红珊瑚泛着瑰丽红光,闯入了所有人的眼里。

顿时,大殿里响起了无数的感叹声,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贴在上面看个够,红珊瑚不稀奇,可是如此大,色彩如此纯正瑰丽的红珊瑚可就凤毛麟角了。

北辰晫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照例说了一番恭贺的话,本以为如此珍贵稀罕的礼物,定会得到皇上的嘉奖,没想到,皇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就将他打发下去。

此时,北辰晫脸色发绿,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差冲上去拧着皇帝的领口质问了。

北辰晔坐在那里不动,知道北辰暄撞了他一下,他才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

收敛好情绪,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贺礼拿了出来,却是一个十分小的盒子,和北辰晫的比起来,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极乐无忧!”

说完祝福的话,北辰晔就将盒子递给了小太监,准备下去。

“且慢!三皇弟怎不打开盒子,让我们开开眼?”

北辰晫心里有火没处发,见死对头拿出个那么小的盒子,哪里会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不肯放过让他丢丑的机会。

北辰晔此时正烦着呢,对他的挑衅示弱不见,也懒得理他,径直回到座位上。

这一举动,更是刺激的北辰晫咬牙切齿,大声说道:“皇弟该不会是仗着父皇的宠爱随便弄了个东西糊弄父皇吧!”

要说,这北辰晫还真的没眼色,人家东雨国的王爷使臣还在这里,就闹了起来,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果然,皇弟的脸色阴沉下来,对北辰晫的言行十分不满,其实他也想看看儿子送的什么东西,但是他更像私下里看。

东雨国那些人看起来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可是心里早就乐翻了,巴不得他们之间的争斗更猛烈些。

“父皇,既然二皇兄想看,就打开给他看看吧,不然,他惦记的睡不着,倒是儿臣的过错了。”

难得的,北辰晔微笑着开了口,这幽默的话语,只会让人觉得是他们之间的玩笑而已,轻易的化解了这场闹剧。

皇帝闻言,欣慰的看着这个儿子,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洪公公打开盒子。

众人也十分好奇,瞅着洪公公的手,直到洪公公打开了盒子,亦是脸色诧异的看看昱王,又看看皇帝。

见洪公公如此,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北辰晫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北辰晔,十分期待他接下来的戏码。

洪公公见皇帝和昱王小心的将贺礼拿了出来。

只见一个小小的极为普通的护身符,出现在他手中。

“护身符,昱王送给皇上的是护身符!”

惊诧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想而知,这个小小的护身符,出现在皇家的贺礼中,是多么的让人吃惊!

北辰晔对众人的反应,没什么表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酌自饮。

皇帝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不动声色的从洪公公手中接过护身符,只有离他最近的洪公公和德妃看见他的手隐隐在抖。

“三皇弟,弄了半天,你就送了这么个破玩意儿给父皇,你这不是敷衍吗?亏的父皇白疼你这么多年!”

北辰晫尖酸刻薄的指责着北辰晔,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不孝,只要落实了这个罪名,看他还拿什么去和他争。

“你给我闭嘴!再敢开口,你就给朕滚出去!”

原本得到爱子的特殊礼物,皇帝正心情不错,听了这个不争气的话,气的顾不得外人在场,当众斥责起来。

晔儿送的护身符,岂会是破玩意儿?

北辰晫被父皇一喝,顿时蔫了下去,再也不敢随便开口,只是心里的不甘,怎么也压不下去!

许是皇帝心情好,接下来不管是皇子还是大臣,他都面带微笑的免礼嘉奖一番,甚至对北辰暄这个他十分厌恶的第四子,也没有摆脸色。

沫沫一边大快朵颐的吃着精致可口的点心,一边看热闹,她算是看出来了,从皇帝对待北辰晔的态度来看,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只是,就是不知道北辰晔这厮有什么好的,对皇帝也不见多么用心,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帝王家的父子情。

她不知道,北辰晔自始至终都敬爱着皇帝,只是因为他的母妃,而始终不能原谅皇帝。

献礼过后,就是吃跟喝了,不过,不愧是皇家,一场宴会下来,愣是在歌舞助兴之下,举行了一个半时辰,比看春晚守夜还难熬。

沫沫有些不自在的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实在是这宴会太长了,她吃了太多的点心,口干之余,喝了太多的茶水,这会儿就憋不住了。

见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在场的人都有些微醺,随便了许多,沫沫神色微囧的刚想站起来,突然腿上一热,那个十分讨厌的声音响起:

“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李如珠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碗,眉眼挑衅的看着沫沫。

沫沫看着裙子上那一大片污渍,心中无语!不过,这正好给了她离席的理由,她就大人有大量的先放过她。

“小事而已,李小姐不要自责!”沫沫微笑着大方的回道。

一旁的夫人小姐早就注意这边的情况,原本以为这二人又会斗起来,没想到这云小姐如此大方的不计较,心中对她颇有好感,对李如珠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沫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同身边伺候的小宫女说了一声,随着她出去了。

只是刚走出大殿没多远,在拐弯处就被人一把拉了去。

“你去哪里?”

北辰晔低头,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原本下意识想出手的沫沫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停止了一切动作,抬头被他炙热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跳,连忙垂下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没做什么,你先让开,我要过去!”

她真的憋不住了。

北辰晔可不知道她的痛苦,只以为她在逃避她,顿时脸色一僵,十分的不好看。

“你就那么讨厌本王,想迫不及待的逃开吗?”

沫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心里有一股十分怪异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十分的烦躁,遂不耐烦的说道:

“随你怎么想,我的看法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怎么的不妥。

北辰晔这次倒没发火,突然一笑,用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眼睛看着沫沫说道:

“很重要,因为我喜欢你!”

北辰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就如此轻易地说出了口,难道真的用情太深?

沫沫成功的被这句话震傻了!

他说什么,喜欢?怎么可能?怎么会?

北辰晔看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竟觉得如此可爱,看着她微张的粉唇,在夕阳下,散发着异样的光泽,在不断地诱惑着他,不禁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低下头,缓缓地靠向那张思慕已久的红唇,刚要印上去,却被一声咳嗽打断了:

“本王道是谁呢,原来是昱王在此私会小佳人了!”

东方睿的一声轻笑的话语,让沫沫猛地回过神来,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北辰晔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心里暗恨东方睿没颜色,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面上却风轻云淡的一笑:“还请七王爷不要传出去,沫儿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沫沫听了这不负责任的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狠狠地瞪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眼,连忙的转过身来想解释,却在看到东方睿身边的面无表情的北辰暄时,所有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暄,不要用这种陌生冷漠的目光看我,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真的不是!

沫沫急急地挣开北辰晔的手,想要解释,可是艰难的张了张嘴,却被打断了。

“不知七王爷是否透气好了,若是好了,就一同回去吧!”

北辰暄不再看她,扭头对着东方睿微笑着道。

“本王已经好了,这就同安王一同回去,也免得打搅了昱王爷的好事!”

东方睿玩味的看了沫沫一眼,对着北辰晔微微点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去。

北辰暄脸色一僵,僵硬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沫沫的视线。

沫沫着急的上前两步,想要拉住他,她怕,这次不解释清楚,恐怕他们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刚奔出两步,却不想脚被长裙一绊,于是整个人向前扑去。

北辰晔一个箭步冲上去,搂住了她。

“啪!”

一声脆响,北辰晔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沫沫,他竟然被打了!

“你混蛋,你卑鄙,你明知道他们在,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我曾经得罪了你,你大可以还回来,为什么要让暄误会我,这样你就开心了吗?你这个混蛋,你坏死了!”

沫沫一边哭一边不停的捶打着北辰晔,她现在真的恨透了眼前这个王八蛋了!

北辰晔忧伤的看着她,任由她一拳接一拳的捶打,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可是心上的疼,又该如何?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在报复她,伤害她,原来,她真的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承认,他早就察觉到了有人,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那样就真的卑鄙了吗?他也有权利喜欢一个人,有权利去追求她,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看他一眼呢!

那个带路的小宫女早就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懵了,她不知道原来一向不近女色,高高在上的昱王,竟然喜欢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小姑娘,而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彪悍,敢打昱王耳光。

突然,一道杀人的视线向她射来,吓得她一哆嗦,只听见耳边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今天的事,若是本王听见半句,你知道后果!”

“是,是,奴婢绝对不会乱传,否则,奴婢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小宫女脸色惨白的连连保证,发了最毒的誓言。

沫沫也打累了,看都没看北辰晔一眼,面无表情的离开,向前走去。

沫沫没有再回到宴席,出恭之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让小宫女给云战带话,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摸索,出了宫门,连马车都没乘,就这么走了回去。

一路失魂落魄的前行,刚走到云府门口,云战也到了,父女二人照面,沫沫从老爹眼里看出了担忧,可是她现在不想说什么,只是给了老爹一个十分僵硬的微笑,疲累的走了进去。

身后的云战叹息一声,摇摇头,也没有追问。

只是,没想到刚进府,却见关平焦急的奔了过来,说夫人出事了!

沫沫和云战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什么,没有说话,连忙赶去了安和院。

原来,下午云战和沫沫去皇宫后,佟氏睡觉醒来,想吃新鲜的包子,就让夏莲嘱咐厨房去做,没想到,吃完几个后,竟然见红,慌忙找了大夫来看,却说是误食了薏米粉,导致滑胎。

云战坐在佟氏床前,看着佟氏苍白的脸,心疼不已,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关平,立即给我查!”

“是,老爷!”

关平领命,将厨房里的一干人等,全部看守起来,一个一个的问。

大约半个时辰,关平那里就查出了眉目。

“老爷,当时厨房一共有十二个人在,并无不妥之处,那两个做包子的厨娘说厨房的薏米粉刚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老奴核实,的确如此。期间,有人看见胡姨娘的丫鬟去过,但是奴才去找那丫鬟时,发现那丫鬟不知所踪,只好将胡姨娘带过来,有老爷亲自审问。”

关平给出的结果,定然是可靠地,既然厨房的人都没问题,那问题自然是出在那丫鬟身上了。

“将胡姨娘带进客厅,还有,迅速派人堵住城门口,搜寻那丫鬟的下落!”

云战阴沉着脸,声音低沉的吩咐道。

待所有人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云战夫妇和沫沫时,佟氏一下子坐起来,看她利索的样子,哪里像是小产?

“娘,没想到你的演技这么好,他们可都被糊弄过去了呢!”

沫沫搂着佟氏的脖子,打趣的说道。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都敢笑话为娘了!”

佟氏脸上泛着红润,这一笑,娇艳至极,愣是让父女俩看呆了眼。

佟氏被这父女俩看的颇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他们一眼,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是流露出来。

云战回过神来,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脸色又阴沉下来:

“钰儿,沫儿,你们觉得那个人会是胡姨娘吗?”

母女俩神色严肃的对视一眼,皆摇摇头。

既然十多年前,那人能够长期下断子药,还没有被发现,定然是格非常谨慎的人,那么,这次就不会做的这么明显,给人抓住把柄,不过,这胡姨娘若是被人利用,那就另说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