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海地带 第一百九十九章 龙主

那一年，燕王起兵造反，半壁江山被拖入烽火之中。三年后，王师最终败绩。惠帝被迫流离出逃，与一干追随他的亲信死忠来到东海的一个滨海小渔村。彼时，沿海秩序一片混乱；正值大明海禁严厉，戍边水师销毁商港码头，迁移渔民，逼迫他们迁往陆地。而渔民们也暴乱不断，此起彼伏。无数人冲破禁锢回归海洋，遂为海盗。官民双方矛盾极深，水火难容。

而这，给了正欲东山再起的惠帝及其余部绝佳的机会！商议数日，一番深谋远虑后，我们制定出了一番版图：壮大当时的海盗们，然后把他们组织起来，联合控制；凝聚这支强大的海上力量，让它足以对抗燕王的水师！然后在沿岸不断制造混乱，待天下有变，时机成熟时便藉此海盗力量起事，重新夺回天下！

“你应该听说过我吧孩子。我与你父亲共事惠帝，这一生都未渝志。”周九鹤的话令李修瞠目。李修甚为茫然地站在他跟前，听他讲述这番深埋的，天大的秘密，原来这才是今天这个时代由来的源头。

“惠帝那些忠心耿耿的能干部下们，他们的暗中积极联络推动，令我们的计划慢慢实现。我们选定了当时海上最为强悍，又忠义可靠的五个海盗首领，秘密定下盟约，共商大事。那几人分别是东瀛商人颜思齐，龙海盗汪洋，粤海忠义同盟首领林道乾，旗帮海盗起义者陈四以及海上毫无疑问的强者，黑湾王简二锤。”

“惠帝与我当然也知道，光靠海盗是不可能实现我们的计划的，我们需要的，是把握这个时代的命脉。所以除了这五个海盗外，还有其他几方面的势力：原本就率领水师，但不得不沦为海盗的水师将领莫平，翁连山；惠帝的忠臣，我的门生，边疆大吏张沧水。”

“此八人的势力范围，几乎涵盖当时整个环大明的海洋。我与此八人共同在黑湾商议多日，或许以承若利益，或动以情理理想；最终，在我的主导下，八人都同意结为同盟，订下盟约。此结盟名曰赤龙团。龙，乃为皇家之尊；而赤既是赤诚之意，又是朱赤者之意，朱家即是帝王家，所以赤龙团又即为惠帝家臣之意。”

“原来，如此.......”李修张手感叹道，回忆之前种种听说传闻，总算理出思绪。

“依照盟约，八人之间，各方势力之间定当相互照顾，相互立即停止冲突。为顾全大局，对于原本争夺的海洋势力与码头利益，各个首领须相互各让出三分。而从其他小股海盗手中新抢回的地盘与利益，则由首领们共同商讨而后平分之。另外，最为重要的一条，每个人都需要为惠帝竭尽全力，不惜牺牲自我。为此，密谋的首领们都在自己的后背肩头上，刺上”赤“字，是表忠心。”

.....

赤龙团暗中成立后，起初，计划十分顺利。下海之盗们，他们有着远远比我们想象得厉害得多的能量。适逢天下难安，沿海各处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之时。仅一年，粤海就有二十万人离乡涌入大海。海盗兴起，势头极盛。

依照约定，那五个海盗分别出人出力，跟随莫平与翁连山劫掠沿海，以制造混乱。劫掠后所得的财宝，则为各海盗们分成。而海盗们之疯狂，战斗力之高，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在莫平与翁连山的指挥下，舰队到处兴风作浪。那舰队竟无人能敌。所扫荡之处，沿海海防完全崩溃，形同虚设。水师望风而逃，根本不能抵挡。当然，这与张沧水也有莫大干系。

“而你爹李登，则委曲求全，完全接受了我的话，舍弃一身孔武本事，情愿留在小李北村照顾惠帝。”

“.......”

......

东南大乱令燕王大怒。他急召集调遣精锐良将。换将换帅之后，尽管海防有所起色，但仍与武装海盗们差距甚远。于是朝廷再投重兵于海。这也正是我们所期望看到的第一步，引出岸陆。

待王有容接掌帅印后，本已经势同水火的官民矛盾进一步加深。王有容手段铁腕，他允许手下执刀戍边，一经发现有欲越海为盗者，即可杀之无需审判。所谓缚之愈重，反之愈烈。强硬的做法，却让海盗越剿越多。众多无业可居的农民难民们也相继奔赴大海。见此时机，赤龙团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议，那就是通过汪洋，把东瀛之龙，大海盗汪直请回来。汪直本只经营东瀛各地与荷兰海盗及各西方海盗间的物资与军火贸易。后来，在其亲信汪洋的劝诱下，终于把龙舰队驶入大明。汪直的舰队实力，乃是当时海上最强。为了扩大整个海域的力量，也为了进一步全盘控制这股力量。赤龙团暗中全力支持，合作，推举汪直为盟主，建立商海联盟。各大海盗首领颔首后，则海上其他无论大小海盗，无论团体还是小股力量的海盗们，若为生存，则必然要加入进来，并且选一个首领为靠山支柱。

由是，那时海上之盗如蜂虫，如沙子一样聚集起来。商海联盟的实力达到顶峰。商海联盟名为联络跨海贸易，实为海上武力霸主垄断。汪直率舰如飓风横扫沿海，让明廷猛然惊醒，大明沿海已完全沦陷，另有它主。

而在商海联盟的背后，**控一切的人，惠帝才是真正的主人，赤龙团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