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惜君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见殷甫

香凰城的一切都没有变，君如亦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也才终于有了勇气问萧玉景：“景，思源找到了吗？”

“没有。”

君如亦没有回头，视线看向别处，“他不会有事吧？”

萧玉景顿了一下才回答：“不会有事。”

君如亦没再说话，徒步走到殷府，殷府门口看起来有点儿萧条，和从前的贵气大不一样，君如亦迟疑了片刻才抬脚走上去敲门，敲了许久，大门也没有人来开，君如亦还准备再敲，萧玉景拉住君如亦摇头道：“爷爷肯定不在家。”

“他现在身体不好，能去哪儿？”

萧玉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带你去。”说完拉着君如亦的手就走。

“你知道爷爷在哪儿？”

萧玉景没有回答，一路沉默的走着，到了一个人群不多的地方停下脚步，君如亦不解的看着萧玉景，只见萧玉景直直的看着前方，君如亦顺着萧玉景的视线看过去，人群慢慢的闪开，露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的面容看着比以前君如亦认识的那个殷甫老上许多，面容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纪还大，殷甫的衣衫穿的不太整齐，歪歪扭扭，但好在还算干净。

君如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殷甫身边的，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吐出“爷爷”二字，可殷甫没有任何回应，连头也没抬一下。君如亦深吸口气，看到边上贴着的通缉令，上面没有写太多东西。只是简单的说明了此人是穷凶极恶之徒，上面还画着一张画像，整个人画的不是很像，但是那双出神的眼睛却尤其传神，大大的，带着一点儿孩子气。

通缉令上最为醒目的就是那红笔写下的殷思源三字，君如亦一时间脑子很乱。她知道了殷思源失踪并不是施予昂和萧玉景说的那般简单，君如亦低下头看着殷甫又喊了句：“爷爷。”

“...”

“爷爷。你在等思源？”君如亦的声音带着试探的问。

白发苍苍的殷甫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君如亦，君如亦半蹲下身和殷甫平视，清楚的看见从前那双如鹰般敏锐的眼睛。现在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机。

“爷爷，我回来了。”君如亦小心翼翼的说着，“我是如儿。”

殷甫不言不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君如亦，那样空洞的眼神，看的君如亦心里抽着疼，萧玉景扶起君如亦，搂着君如亦的肩膀安慰道：“该用的办法我都用过了。可爷爷这个是心病，我们外人没有办法。”

君如亦看着殷甫问道：“景，思源为什么失踪？”

萧玉景捏着君如亦的肩膀。沉声道：“他是黑幽谷主，是缅国安排在国内的奸细。”

君如亦身子摇摇欲坠，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殷思源那个长着一张天真无害的娃娃脸，那个喜欢风花雪月，那个时刻都自己开心的表哥。既然...既然就是杀死黑鸦，废施予昂武功的黑衣男子？君如亦不是失望。而是心痛，心痛以前他们相处的日子都是殷思源故意给自己的一个假象，一个骗局。

萧玉景扶着君如亦坐在殷甫身边，殷甫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神情依旧木然，君如亦把脑袋枕在殷甫的肩膀上，低声说着：“爷爷，你是因为心痛才这样？还是因为自责？师父以前常说人要往前看，不能总停留在原地，因为没有人会等你，不管这次的事情你有多伤心，师父一定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君如亦吸吸鼻子，接着道：“爷爷，你什么时候才和我说话？”话音一落，君如亦眼里蓄势已久的泪水全都滚了下来。

萧玉景二人陪着殷甫呆了一上午，直到有家仆过来送饭菜，君如亦才知道，自从殷甫这样，殷府的下人都慢慢离开了，只剩下三个从出生就在殷府的家奴留下照顾殷甫。

君如亦又自言自语的和殷甫讲了许久，才和萧玉景去了阮京慕的坟墓，阮京慕的坟墓葬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四周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初春的微风拂过，带着点点青草味，阮京慕的坟墓的被修葺的很好，至少比他身前住的破篱笆院好上许多，君如亦站在阮京慕坟前什么话也没说，站了一个时辰，才红着双眼离开。

因为朝上还有许多政务等着萧玉景，所以君如亦他们只在香凰城呆了四日，这几天君如亦把时间全都用在了殷甫身上，希望殷甫可以和自己一起走，殷甫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不会离开。

在临走的最后一天，君如亦才又去了阮京慕坟上上香，她依旧是沉默着没有言语，安静的陪了阮京慕一会儿，便坐上马车离开香凰城，回圣京的路很顺利，也许是萧玉景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也许是最近的世道真的太平了，再不济就是君如亦二人运气实在不错，反正这一路走的都挺顺当，回去的时间比去香凰城的时日要快上一日多。

一回宫，萧玉景就开始打理堆了许久的奏折，君如亦本以为自己会闲下来了，可谁想总有人惦记着自己，不让她片刻清闲。

公孙灵打听好萧玉景今天一整日都会忙，不会有时间来找君如亦才特地过来，她看着几年未见的君如亦，除了脸色有点儿憔悴，别的到和以前一样。

“君小姐，我们许久未见，你都不请本宫进去坐坐？”

“地方太小，怕容不下你。”君如亦的声音很平淡，眼神也懒得多看公孙灵一眼。

公孙灵并未动气，只是笑着挥手让人退下，才道：“本宫知道你得国主的/宠/爱，可只要在这后宫的女人，见了本宫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废吧？”

“哼！我一没名分，二我不住在后宫。”

公孙灵笑着理理自己的发髻，“这个倒也是，不知道国主为何还不给你个名分，否则日后你肚里有了龙种可怎么给孩子名分。”

“不劳你费心。”君如亦蹲下身查看素鼎荷冠，完全无视公孙灵这个人。

公孙灵凑近，看着素鼎荷冠感慨道：“时间可过的真快，本宫记得你得这盆素鼎荷冠的时候，本宫还不敢想能嫁给他，现在过去才短短几年，他已经当了一国之主，而本宫也将身为人母了。”

君如亦身体一僵，没有回话，公孙灵轻笑着道：“国主体恤本宫的身子，最近倒是都麻烦了你，今日本宫特意带了许多好东西送给你，你看看可喜欢？”公孙灵轻轻击掌，三个宫女端着托盘就过来。

君如亦站起身淡淡的看着公孙灵，一言不发的向屋内走去，毫不客气的合上门，可公孙灵充满得意的笑声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萧玉景今日果然在御书房内忙了一天，直到听到有人急匆匆来禀报说是君如亦出宫了，他才站起身问怎么回事？

李飞回答道：“奴才不知，只是宫门的侍卫看到君小姐面色不好的出了宫，侍卫也不敢上前阻拦。”

萧玉景拧着眉，撇下奏折就走，李飞急急忙忙叫住萧玉景，附耳上去低语了几句，只见萧玉景的脸上越来越难看，最后像要杀人一般的推开李飞，“你去派人先暗中保护君如亦。”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孙灵听见有人来禀报说国主朝自己这儿来了，她满心欢喜的准备吃食，自己也重新洗漱打扮，直到看到萧玉景难看的脸色，公孙灵才发觉萧玉景并不是特意来看自己，可她想虎毒不食子，她不信萧玉景会为了君如亦那个女人而对付自己。

公孙灵面色不变，上前对着萧玉景盈盈一拜，甜甜的道：“臣妾参见国主。”说完还笑着抬眼对上萧玉景杀气腾腾的双眼。

萧玉景二话不说，反手给了公孙灵一巴掌，公孙灵被打的歪倒在地，眼里带着不甘的看着萧玉景，一手还捂着自己小腹。

“都给朕滚下去。”

宫人急忙退下，关好门，留下萧玉景和公孙灵在屋内，公孙灵站起身抖抖自己的衣衫道：“国主为何事这般给臣妾动气？”

“哼，你不知？”

公孙灵眼珠一转，装糊涂道：“臣妾愚昧，不知何事惹怒了国主。”

“好一个不知，你今日去了暖玉阁？”萧玉景的声音很冷，公孙灵却不怕，她相信萧玉景不会拿自己怎样，不说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就说自己肚子里的龙子他也不会真正对付自己，“臣妾去了。”

“你既然还敢承认？”

“呵呵，臣妾为何不敢，今日不是看国主太忙碌，没时间陪君小姐，臣妾最为国主的结发妻子，自然该提国主去关心下。”公孙灵有条有理道。

“结发妻子？”萧玉景满脸的嘲弄，“你可真说得出口？”

“国主！”公孙灵大声叫道，“臣妾和国主是结发夫妻，这垣国上下的百姓都知道，而且臣妾现在已经身怀龙种。”

萧玉景如听到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哈哈...龙种？妻子？哈哈...”

公孙灵面色难看，萧玉景却停了下来，走近捏住公孙灵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朕床都未曾何你上过，何时和你个贱人有了龙种，莫不是你背着朕做出了什么有违妇德的下作之事？”

公孙灵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的看着满脸嘲弄的萧玉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