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贴上了当时北国‘女’子最时髦的‘花’黄,对着镜子看了看,反而显得惨白。--她把‘花’黄取下来,涂抹一层胭脂,红红的蔓延开去,如一层鲜‘艳’的血。
宫‘女’们被这样的凄‘艳’惊呆了,陈嘉低声道:“娘娘,您还是那么好看……”
她淡淡一笑:“老了,我已经老了……”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之间已经有了细纹,尤其是眼角总有一层上了年纪之后的青‘色’,胭脂的凄‘艳’纵然遮挡了一时,但是,挡不住一世。
就算是身边服‘侍’的宫‘女’,也不知道她褪去化妆品之后的画皮。
如今,人人只看到她的美丽容光,眼珠子水汪汪的,如要‘荡’漾出一池的‘春’水――按照卫道士的说法,这是典型的狐媚样子。但是,世界上的‘女’人,无不为了成为狐狸‘精’而孜孜不倦。
从清晨到黄昏。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冯皇后会检查一遍脸上的脂粉,稍有残缺,便着人弥补。到得下午,她已经昏昏‘欲’睡。
但是,陛下还没回答。
宫‘女’们每半个时辰出去张望一次,慢慢地,她就不耐烦了,熬不住了。从黄昏到暮‘色’,到深夜,她睡着了。
一夜无梦,身边空‘荡’‘荡’的,显得分外的冷清和凄寒。
她还是按时起‘床’,又换一身新装,幸好是皇后,要什么有什么。待得‘侍’‘女’们替她收拾妥当,她闷闷地坐一阵子,快到晌午依旧没有消息,看样子,今天陛下又不会回来了。
她无情无绪,饭也不想吃,独自闷坐一会儿又去午睡。睡不沉,晕乎乎的,总是半梦半醒之间。到了时间,又起‘床’梳洗打扮,胭脂水粉,涂涂抹抹,‘女’人的一生,便耗在里面了。
对着镜子,觉得新做的亵衣有点紧,勒得人不舒服。她屏退宫‘女’,准备换一件。
关着的‘门’,大的镜子,里面‘女’人的**。
每个‘女’人一生中也许都多次见识自己的**,尤其是青‘春’貌美,身材窈窕的时候,自己不欣赏,谁还会去欣赏呢?
但是,冯妙莲和别的千金秀一样,真正欣赏自己‘裸’体的时候很少很少――无他,她们随时有许多宫‘女’服‘侍’。再是大胆前卫的‘女’人,也不习惯天天****‘裸’地暴‘露’在宫‘女’们面前,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裸’体。
所以,她才屏退了宫‘女’。
镜中的‘女’人,她觉得看不真切――楚楚的,就如这个冬天。
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打量自己。
已经不再美好了,尤其是腹部,难产过的‘女’人,留下了淡淡的妊娠斑。就算孩子不曾存活,但是,痕迹永存。
呵,‘女’人,‘女’人,多么痛苦的‘女’人。
月事,十月怀胎,小产,难产,清宫,破腹……还有年华老去的妊娠斑……每一件都是上天造人时候的不平等安排。
她抚‘摸’自己身上丑陋的斑痕,无限唏嘘,然后,慢慢地穿上亵衣,慢慢地把那些可怕的伤痕所遮拦……所幸,人类还有衣服。可以掩盖一切的丑恶。
衣服换到一半,忽然腰肢一轻,被人狠狠地搂住。
她本是拿着衣服,正在系罗裳的带子,被人这么一带,衣服整个地掉在地上,才穿好的一半亵衣就这么掉了下去。
是偷袭。
仿佛‘淫’贼忽然闯入了皇宫,他从背后突袭,她看不到他的脸‘色’――可是,皇宫里哪有这么大胆的‘淫’贼?冲破重重关卡,冲破‘侍’‘女’们和太监们,‘侍’卫们的封锁,敢于来非礼皇后娘娘?这怎么可能?
她一惊,可是,很快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带着强烈的灼热,急切,无比的焦虑,期待……百般滋味,难以形容。
又粗犷而陌生,仿佛还带着战争的喧嚣,草原上青草的味道,马蹄卷起尘土时候的昂扬,一颗心盼归的急促……
多可怕的心跳。
他在身后抚‘摸’她的背脊。
‘裸’‘露’的背比‘胸’膛好看――没有妊娠斑,没有任何瑕疵,在不那么明亮的午后光线之下,朦胧,‘诱’‘惑’,如一副倒挂的山水画,多么‘诱’人。
她的呼吸窒息了。
铁腕如刀。
却急切而放‘荡’,紧一点,再紧一点,最好把这腰肢狠狠地‘揉’碎,最好把我整个人都‘弄’得疯掉……
她竟然起了这样的‘欲’念。
一如经历了一次尽兴而为的强暴。
呵,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那股粗暴的风暴已经将她席卷。是他的亲‘吻’,密密灼灼,从脖子到后背……近乎贪婪的噬咬。
红‘色’的亵衣,一丝不存。
搂抱的那双手形如铁箍,她不能挣扎,也不想挣扎,顿时软瘫成一汪泉水。他近乎贪恋地,将她死死搂住。
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跟他见面,心里准备的千言万语忽然都用不着了……只剩下他的急迫,缠绵,他没惊动任何人,屏退宫‘女’,一路上,就这么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跑回来……
这个下午,注定了是一个疯狂而燥热的下午。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身子里充满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强烈的渴望――太久太久没有‘女’人了。身子已经烫得让人受不了了。
在杀戮流血的时候他思念她;在焦虑不安的时候他渴望她;在黑白颠倒痛恨切齿的时候他渴望她,在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渴望她;在背叛与‘阴’谋在报复与畅快之时他更是渴望她……
软‘玉’温香,她的身子从未具有如此的‘诱’‘惑’力,不多不少,一如这‘裸’‘露’的背脊,刚好来得及把最好最真切的一面暴‘露’在他的眼前。
就如饥饿已久的旅人忽然看到了一汪清泉。其实,这许多年下来,他也罕有机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将她的身子一览无余。深宫孽爱,他和道德家们一样,认为男‘女’之间的事情只宜于在暗处,而不是明处。
但是,到了明处才知道别有一番让人震颤的惊惶。而且,这一次不是她梳妆打扮好承欢他,服‘侍’他,也不是小心翼翼,眉目含情地打点应付他……而是他偷袭!每一个男人的骨子里都有霸占的‘性’情;每一个‘女’人的骨子里,都期待着被霸占的一刻――越是偷袭越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