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幸运儿 Chapter181 进展

当然，心态上的变化不能阻拦爱丽丝发脾气，出于对一个“挑衅者”的尊重，爱丽丝合理地表现出了忿怒，虚幻的银色河流奔腾而来，覆盖住前方的安乐椅，前方的人影却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团仍带着热气的余烬。

——那是安乐椅的残留。

克莱恩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转动脑袋看向爱丽丝，试探性地喊道：

“爱丽丝？”

爱丽丝收回视线，平静地看向他，淡淡道：

“如果你没别的想法，就照祂说的做。”

克莱恩小鸡啄米般点头，等到爱丽丝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后才吐了口气，咕哝道：

“就算是不擅长正面战斗的天使，也只是相对其他天使而言啊……嘶，我刚才差点以为我要被淹死了……命运长河也能淹死人吗？说起来，我现在在哪……”

……

克莱恩很快找到了回家的路，他将玫歌庄园的资源交给了奥黛丽处理，这位贵族小姐最近忙于慈善事宜，尤其是在战争开始后。

之后，克莱恩又将购买食物、药品和医疗器械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管家，除了爱丽丝捐的款以外，他自己也没忘记添点。

而无所事事的爱丽丝从克莱恩那里拿走了“生命手杖”，游荡在社区医院，利用起了“生命手杖”的治愈功能。

当然，她绝不会做好事不留名，只是在脱口而出时，她没再将自己同黑夜或者是愚者，又或者其他的谁扯到一起，而是选择了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

“赞美命运吧，是命运让我带来治愈的希望，也是命运让你我相遇，让你得到治愈。”

感谢声和赞美声让爱丽丝的心情得到好转，于是晚餐时分，她去拜访了“正义”小姐，并且顺走了“正义”小姐的晚餐——希望她还有多余的。

“隐者”嘉德丽雅终于下定决心买下了“德鲁伊”的魔药配方，克莱恩在夜晚又继续进行“诡法师”的扮演，第一个目标正是“魔术师”佛尔思。

于是第二天凌晨时分，一夜未睡的“魔术师”佛尔思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终于完成的稿件，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杂志社，在杂志社开门的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跟进新书的发行事宜。

解决了一桩大麻烦的克莱恩又按爱丽丝的话把乔治三世的事情写信告知贝尔纳黛，并邀请贝尔纳黛前来商议如何阻止这件事。

当然，这件事克莱恩没忘记告诉爱丽丝，因为哪怕亚当不干涉，乔治三世背后也有“魔女教派”和未知的天使，他需要帮手。

同样的求助消息还给蕾妮特·缇尼科尔送了一份，帕列斯则没有被卷入这场争斗，因为爱丽丝告诉他，如果查拉图、帕列斯和他都在场，阿蒙一定会在非凡特性聚合之下巧合地出现在现场。

爱丽丝在周日又收到了克莱恩的求助，听克莱恩说有个倒霉的半神在展现出不完全神话生物形态后变不回去了，爱丽丝马上就跑过去看热闹，随后，她看着房间内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这房间仿佛被一只手肆意揉捏过，柱子上的金箔、墙上的黄金雕像和华丽的楼梯被捏在一起，成了个巨大的黄金刺猬，一下子吸走了爱丽丝的全部视线。

她下意识想要走上前去摸一摸，脚在落地时却停了下来，低头望去，地面上有团黑色的阴影，如同液体一样流动着避开她的脚。

爱丽丝沉吟两秒后蹲下身去，一边努力去戳那团不断躲避的阴影，一边回头问道：

“这就是那个失控的半神吗？”

“是的，”克莱恩回答道，“你确定你这样碰他没问题吗？”

“应该没有。”爱丽丝眼疾手快地碰到了那团液体状的黑影。

触碰到的一瞬间，液体竟不再躲避，反倒是攀附而上，沿着爱丽丝的手臂向上蔓延，向内渗透。

“闭眼。”爱丽丝头也不回地对克莱恩甩下这么一句话。

克莱恩下意识闭上眼睛，爱丽丝的那只手臂上已经蔓延上了银色的符文，那些符文成功阻挡了蔓延过来的黑色液体，但它们却并没有停歇，反倒像是颜料一样，把黑影染上了银白色。

那些银白色迅速蔓延，把所有的阴影染上色，这还不算完，爱丽丝抬起头，这座大厅里还有许多虚幻的书架，书架的角落里同样藏着黑色的阴影，时而伸展，时而蜷缩，好似眨动的眼睛。

伴随着爱丽丝的目光划过，那些数据和角落里的“眼睛”们同样被银白包裹，爱丽丝一把抽回手，银白色一同褪去，露出了房间原本的样子，以及应该穿着镶黄铜丝线的素白长袍的老者。

他的头发雪白，却梳理的一丝不苟，眼睛是灰绿色，爱丽丝和他对视几秒后，扭开脑袋道：

“看他的眼睛和碰那团影子一样，感觉慢一点知识就要进到我的脑子里了……头晕目眩的。”

“……我总觉得这是件好事。”克莱恩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她。

爱丽丝白了他一眼，随后才看向老者，那老者正啧啧称奇地打量着自己，察觉到爱丽丝的视线才抬头问道：

“我能问问这是什么能力吗？这太神奇了，我觉得好像时间倒流了一样，我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不只是污染清除了，连灵性都恢复了……”

“不是时间，是状态，”爱丽丝摇了摇头，“这是……呃，这四舍五入可以认为是‘命运’途径序列1的‘重启’……虽然一般的‘重启’可能比较难做到这一点？”

“？”老者看着爱丽丝变回原样的右手，眉头皱了起来。

爱丽丝则转向克莱恩问道：“我能问他要报酬吗？”

克莱恩露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爱丽丝转向眼前的老者，眼睛发光，不等他开口便道：

“我要刚才那个黄金刺猬！”

“呃，”老者的声音卡壳了一下，“那个，它已经被您变回去了……”

爱丽丝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眼神，老者忙出声补救道：

“我有很多收藏，也许您愿意看看？”

爱丽丝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迅速拒绝道：

“不，算了。

“你为什么会变成刚才那样？他和我说你变成了神话生物形态后变不回来了，但你看起来……那些书架可不像是你神话生物形态的一部分。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他认识我的？”

老者摇了摇头道：

“不，我不知道，这位殿下。

“我叫卢卡·布鲁斯特，是侍奉‘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神职人员。

“之前，费内波特军方的‘裁决者’贝拉科斯和大地母神教会的大主教玛蒂娜联手突袭了这里，主要目标是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开启了神话生物形态，让他们不得不暂时撤退。

“然而，我被疯狂的倾向影响，险些失控，幸运的是，我曾经是一位‘秘术导师’，掌握了不少奇怪却有效的秘术，于是在关键时刻做了一定的自我封印，变成了刚才您看到的样子。

“但这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疯狂还在继续侵蚀我，虽然我已经联络宗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帮手过来，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而这时，您的眷者恰好赶到了，我便向他求助。

“至于我向他求助的原因，我觉得应该说给您听一听，因为这真的非常神奇，而且您早晚也会知道……我之前曾做出过一个预言，我会陷入一场非常麻烦的困境，而您的眷者，就是会帮我解决麻烦的人！

“如今，我确实陷入了困境，您的眷者也像预言中那样出现，并且成功拯救了我……我的预言实现了！”

提到预言时，这名老者的情绪变得激动许多，爱丽丝望着他，轻皱了下眉，想起了“阅读者”途径序列4的魔药名称。

“预言家”啊……

她摇摇头，似感慨般道：“向来都是‘预言家’在相信预言……嘿。”

这让卢卡·布鲁斯特的眼睛里流露出迷茫，爱丽丝却没给他询问的机会，而是话锋一转道：

“你刚才说，费内波特军方和大地母神教会的人袭击了这里？”

“是的。”卢卡·布鲁斯特点了点头。

爱丽丝皱起眉，她问道：“费内波特也参战了？你……费内波特要打伦堡？”

“大概是的，”卢卡·布鲁斯特点了点头，随后看起来像是不死心一样开口，“我有一个关于这场战争的预言，你要听吗？”

“什么？”爱丽丝挑了挑眉。

卢卡·布鲁斯特颇有些振奋地道：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远没有达到它的巅峰。

“还有，更大的破坏源于战争，又处在战争之外，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灰绿色的眼睛在这一刻像极了猫的眼睛，折射出美丽的光彩，爱丽丝却心底一沉，她知道卢卡·布鲁斯特说对了——因为这场战争里，注定会有一位真神陨落！

而真神陨落，意味着……

爱丽丝望向头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后转向卢卡·布鲁斯特和克莱恩，神情严肃道：

“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一个忠告……

“别去探究这个预言的真相，那不是你们现在该知道的。”

克莱恩心底一沉，卢卡·布鲁斯特的神情也严肃起来，爱丽丝盘算了一下，随后转向克莱恩道：

“你有什么问题吗？”

“……还真有一个问题，”克莱恩看了眼爱丽丝，“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问……”

他顿了顿，在爱丽丝的默许中开口道：

“你对源自地底的污染有什么了解？”

爱丽丝愣了一下，皱眉看向克莱恩，径直开口道：

“你知道了什么？”

“不，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克莱恩摇了摇头，“我只是，你知道的，我问了问那位忠实的仆人……”

爱丽丝顿了一下，意识到这大概是指阿罗德斯。

她对地底的污染详情也不算太清楚，只知道它的来源和源质脱不开关系。

具体是怎么形成的，女神没和她细说，她也没问，克莱恩如今问起这个问题，又提到了阿罗德斯，爱丽丝怀疑，这个源质，大概是没被封印到西大陆的两个之一。

“源堡”在克莱恩身上，那剩下的就只有……

“我好像知道石油是怎么没的了。”她很突兀地朝克莱恩开口道。

“石油？”卢卡·布鲁斯特插话道，“那是什么？”

爱丽丝闭了下眼，随后睁开眼睛，一板一眼地背诵道：

“石油是指液态和固态的烃类混合物，具有天然的产状。石油又分为原油、天然气、天然气液及天然焦油等形式，但习惯上仍将‘石油’作为‘原油’的定义用。

“石油的颜色和黏稠度因产地和成分不同而有较大差异，从金黄到黑褐色均有可能，轻质油甚至可能接近透明，被称为‘工业的血液’……”

“你给我闭嘴！”克莱恩打断了她，以及听得满头雾水的卢卡·布鲁斯特。

随后，他转向卢卡·布鲁斯特，充满歉意地道：

“你知道的，天使在这方面总会有一些问题……”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卢卡·布鲁斯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爱丽丝已经扑上前去，追着左右横跳的克莱恩就打。

“哎，你们——”卢卡·布鲁斯特在旁边尝试拉架。

他不敢动手，只能尝试劝说，尤其是他确信爱丽丝天使的身份，因此笃定爱丽丝根本没动真格，所以连劝说也显得敷衍，只装模作样喊了两声。

克莱恩躲了一阵子后，就由着爱丽丝打了他两下，随后把她扒拉下来，朝卢卡·布鲁斯特充满歉意地道：

“我们恐怕得先回去了，你的帮手应该也快过来了。”

卢卡·布鲁斯特没有阻拦，直接道：

“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具体通过艾德雯娜，另外……”

他又看向爱丽丝，表情犯难，爱丽丝于百忙之中放开克莱恩，摆了摆手，头也不抬地道：

“没事，钱不够我去管‘知识与智慧之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