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幸运儿 Chapter32 公共复活后手

科塔尔留下的“深坑”实际上并不深，距离地面只有一个爱丽丝那么高。

当然，考虑到它原本是一个山丘，这种改变还是很大的。

“深坑”内部，泥土光滑，夹着少量石头，周围长了不少变异的扭曲的难以分辨品种的植物，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没太大区别。

除了……

爱丽丝眨了眨眼睛，朝克莱恩问道：“你有什么感觉吗？”

克莱恩疑惑地摇了摇头。

“看看你的灵体之线。”爱丽丝提醒道。

没有相应的能力和权柄，爱丽丝其实并不能控制灵体之线，但这并不代表面对别人的控制，她就只能毫无感应并且乖乖束手就擒——“重启”足够解决大部分麻烦。

有了她的提醒，克莱恩也注意到了这片区域对灵体之线的影响，毫无疑问，这是科塔尔或者当时的异常残留的，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

爱丽丝轻眨了下眼睛，过去的场景便呈现而出。

灰白色的雾气蠕动着吐出了一道黑影，爱丽丝怀疑这和她第一次来“神弃之地”时把她吐出来差不多——诶，为什么当时还是往外吐，现在就是往里吞了？

……有什么不一样吗？

爱丽丝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轻抬起手，又放回去，抿了抿唇，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科塔尔身上。

——她惟一能想到的，是她与“光之钥”更像、更不可分离了。

那巨大的黑影甫一出现，周围的光线便全都被吸引而去，黑影附近昏暗了不止一个度，让爱丽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幕。

这让她想到了夜空，她意识到这大概是“隐秘”权柄的体现。

无法折射出光线的幕布自然呈现出黑色，它越变越大，将原本存在于此的山丘笼罩住，于是“深坑”便成型了。

同样被覆盖的“深坑”边缘怪异植物们，忽然多了一道道细黑虚幻的“灵体之线”，分别延伸向那黑色“幕布”的不同区块。

“幕布”越来越虚幻，最终到了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步，接着，画面闪烁，新的一幕呈现出来。

五人组成的月城队伍靠拢这边，发现山丘不见，多了个“深坑”。

他们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爱丽丝看着，莫名有些羞愧。

是我可能就直接上去了……不，我应该能察觉到危险，所以我还是不会上去的！

爱丽丝又不再羞愧了。

她胡思乱想间，另外一个方向上，科塔尔已然冒了出来，抬起脑袋，张嘴嘶吼了一声。

下一秒钟，另一个祂就出现在祂身前。

这明显是历史影像，那历史影像靠近深坑，环顾一圈后，小心翼翼地低头，叼起了那块完全透明的，让整个山丘消失的“幕布”。

这“幕布”突然活了过来，飞快收缩，倒卷上去，缠住了乌黯魔狼，如同给祂加了一身半透明的黑色衣物。

科塔尔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两三秒间就变成了“衣物”的傀儡。

爱丽丝吸了口气，不再看视野里仍在不断尝试的科塔尔，朝已经抬头看向自己的克莱恩道：

“如果那是块红布，这个场景应该会更恐怖一点……”

克莱恩困惑地看着爱丽丝，首先确认道：

“你看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去占卜吧，”爱丽丝耸了耸肩，“去‘源堡’占卜。”

克莱恩闻言，放心地把身体留在了原地，爱丽丝张了张口，还是没劝，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他的灵体之线恢复正常时候的状态。

借着克莱恩还在“源堡”上的时间，爱丽丝又接着看起刚才的哑剧，在多番尝试后，科塔尔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那块幕布。

就在这个时候，灰白雾气忽然波动着，呈现出一个漩涡，激烈地想要将幕布以及科塔尔一起吸引过去。

这一幕毫无疑问是熟悉的，爱丽丝呆滞地看着画面因这股吸引力变得模糊，最后破碎，她迟疑地看向克莱恩的身体，喃喃道：

“我到底是谁的复活后手……？”

到了这个时候，爱丽丝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种种证据表明，她与“光之钥”真的已经到了不可分割的部分，只是过去的“诡秘之主”似乎对“光之钥”耿耿于怀，以至于连祂的复活后手都不想放过，打算横插一脚，抢了这个复活后手。

毫无疑问，“命运之轮”的成神仪式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有问题”，简直像是“光之钥”在钦点复活容器，只怕成神仪式过后，坐在神位上的就是“光之钥”本尊了。

爱丽丝原本瞄上了阿蒙的成神仪式，她打着歪主意想让阿蒙偷走她的成神仪式，趁机成神，无论如何“光之钥”也不可能在阿蒙的身体里复活，也算是卡了个bug，但现在看来……

“您让我去拿第一块‘亵渎石板’，是为了……”她话音未完，克莱恩的神情变得灵动起来，于是爱丽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又重新凑近了克莱恩，“怎么样，看见了吗？”

克莱恩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沉吟道：

“那应该是一份‘诡秘侍者’的非凡特性，乌黯魔狼目前大概率在准备‘诡秘侍者’的晋升仪式……”

顿了顿，他看向爱丽丝，迟疑着说道：

“我觉得红布也未必吓人，因为周围的布景不合适，没有灯笼，没有蜡烛，没有绣鞋……”

爱丽丝面无表情地看着克莱恩，一言未发。

克莱恩没再说下去，他叹了口气，问道：

“你现在要走吗？”

“……应该是的，”爱丽丝点了点头，“我有些话想问……”

她顿了顿，没说出名字，克莱恩点了点头道：

“这样……唔，我刚刚看了眼时间，你的生日没两天了吧？等你回来不一定来得及……生日快乐？”

爱丽丝呆滞了一瞬，神情错愕地看着克莱恩，只见他从历史迷雾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不曾写名字的那种，随后，他又取出了蜡烛和刀叉以及蛋糕盘的组合包，将蜡烛递给爱丽丝，同时又拿了个打火机塞给她。

“我本来想拿莲灯的，”他说，“那东西能唱生日歌……但是我想了想，莲灯最精华的部分，应该是它点了以后就会一直响，但历史迷雾维持的时间是有限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爱丽丝安静地听着，随后动作缓慢地一根一根插上蜡烛，克莱恩取出的蜡烛是数字蜡烛，解决了爱丽丝数蜡烛的烦恼，她想了想，最终点上了数字1和数字7——这是她身体的年龄。

闪烁的烛光当中，爱丽丝听着克莱恩哼唱起的生日歌，闭上眼睛，清空大脑。

她并没有许愿，只是闭着眼睛听完了整首歌，随后，她睁开眼睛，面带微笑地吹灭了蜡烛。

接着，她接过蛋糕，示意克莱恩弄一套桌椅出来，克莱恩接受了，他们拉开桌椅坐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爱丽丝握着蛋糕刀切开蛋糕，把第一块递给了克莱恩。

这让克莱恩有些感动，他接过那块蛋糕，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你居然把第一块给我了？”

“因为这是历史迷雾里的，”爱丽丝翻了个白眼，“你，让‘正义’小姐给我献祭一个真的蛋糕上来！”

“……”克莱恩欲言又止地看着爱丽丝，“要多大的？”

“看你吃不吃咯……”爱丽丝耸了耸肩，“你吃的话就大一点，你不吃的话就小一点……”

克莱恩心里有数了，他也不在看这个历史投影里的蛋糕，干脆解散了历史投影，看着坐没坐相的爱丽丝摇了摇头道：

“说真的，我很担心……你以后也要在信徒面前这个样子吗？我总有一种，你会问信徒要工资的感觉……”

“……也不是不行，”爱丽丝认真考虑了起来，“但问全部信徒要不太好，我可以只问教会的工作人员要……”

克莱恩眼皮跳了跳，只觉得自己出了个不能再坏的主意。

“对了，”爱丽丝忽然拍了下脑袋，“愚者先生，我给你当天使，是不是应该也有工资？”

“……”克莱恩发现这个主意居然还真的能更坏。

他不说话，爱丽丝也不说话，只眨着眼睛看他，十几秒后，克莱恩先受不了了，他开口道：

“你要不先去问女神要你的抚恤金吧。”

“……我不敢。”爱丽丝没骨气地站了起来。

当告别克莱恩，踏上行程时，爱丽丝才终于有空，问出那个她没问完的问题：

“您让我去拿第一块‘亵渎石板’……

“是为了这件事吗？”

两块“亵渎石板”，第一块“亵渎石板”源自于最早那位“上帝”的尸体，从“混沌海”走出的白银城造物主正带着那块“亵渎石板”，听“真实造物主”的意思，这一块“亵渎石板”目前在“巨人王庭”，在“暗天使”萨斯利尔的身边。

哪怕没见过，爱丽丝也能猜到，这块“亵渎石板”多半与曾经那位上帝以及“混沌海”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而“上帝”，正是“诡秘之主”的死敌……

爱丽丝没去问“真实造物主”为什么不拦住阿蒙，让阿蒙别偷她的仪式，或者为什么不干脆把她解决了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前者很好理解，阿蒙对“真实造物主”了不了解先放在一边，可以肯定的是，祂并不把如今的“真实造物主”视为父亲，而事情走到这一步，虽然爱丽丝不确定阿蒙到底做了什么准备，但她猜想，阿蒙距离成神只差她成神了。

——威尔·昂赛汀都被祂放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想要说服阿蒙放弃，唯一的方式，大概是提供给阿蒙另一个成神仪式，但这么做了也并不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毕竟……

她的成神无法阻挡，而不同于“光之钥”，“诡秘之主”八成真的能在她这里复活。

这是支柱和普通旧日的区别。

不用想都知道这绝对是天大的乱子，如果想做点什么，大概唯一的解题思路是把她杀了，但这一点要是能干，她也不至于活到现在了。

——搞不好杀了她，哪天唯一性就神秘出现在乌洛琉斯或者威尔·昂赛汀的嘴里，然后……

“真实造物主”似乎是觉得现在的她处在一个可以交流的状态，难得大发慈悲回答了她的问题：

“对。”

惜字如金。

爱丽丝有种一拳头打在了上的无力感，她咬了咬牙，从记忆里搜刮出与这个话题有关的事情，接着问道：

“我之前看到，在你还没有……在那之前，你曾经预言过，阿蒙是末日来临时的光，就是那一句……”

她清了清嗓子，念出了一句话：

“‘时之天使’是主的次子，主说，你是狡诈之神，恶作剧之神，是末日来临时的光。”

复述完这句话，爱丽丝眨了下眼睛，好奇道：

“你不会是把‘光之钥’的光，看成了末日时的光吧……”

她没得到回应。

爱丽丝并不气馁，毕竟“真实造物主”难得的回应像是给她打了强心剂，她接着问道：

“诶，我一直很好奇，你应该是算是裂开了吧？你，亚当，还有萨斯利尔，还有别的碎片吗？唔，你们到时候应该是要拼回去的吧，你……”

爱丽丝的动作倏然停住，一股阴暗污秽的气息包裹住她，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见“真实造物主”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爱丽丝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歉：

“……我不问了。”

堕落的气息如同潮水，在这句话后，迎来了落潮。

爱丽丝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寻找起她要找的人。

除开她亲自带进来的利奥马斯特，“极光会”在“神弃之地”并非没有半神，甚至有一位天使——这是爱丽丝前不久才知道的。

在“真实造物主”给出的资料里，这名天使被称为“圣言天使”，名叫斯提弗，是一名序列2的“秽语长老”。

爱丽丝一边搜寻祂的位置，一边嘀咕着道：

“听这个序列名字，明明应该叫‘祖安天使’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