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警官 第1289章 一只眼睛的仇恨

之前郭奎提起这个叫纪湘的女人时，丁凡还没有很在意。

只是以为夜总会有这么一个歌手而已，或许是因为长相，或许是因为歌声等等原因，这才叫李家永对她心生爱慕，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至少是安全的，跟这个案子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因此丁凡也没有想过在找这个人出来，想着兴许过一段时间，有需要的时候在说，或许根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也说不定。

可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兴许也是柳州这个地方本身也不大的缘故，这两个人竟然本身就有这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想来李家永经常到夜总会去，也不只是因为这个纪湘长相对于他有多大的吸引力，关键还是在于这两个人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际，也算是一段没有结尾的情缘吧！

知道了这件事，丁凡自然是想要尽快跟这个纪湘见上一面。

只是想要见到人，至少也要先找到人才行，罗队长这边已经尽力在找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消息，听说最快也要在等几个小时的时间。

在等两个小时，天都要黑了，到时候也就用不着在去找了，反正按照郭奎的说法，今天晚上纪湘有演出，她一定会在夜总会出现的，大不了晚上在走一趟夜总会就是了。

不过罗队长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到是叫丁凡十分感兴趣，现在就想先见一面，兴许能对案子有进一步的帮助。

而这个被罗队长带回来的人，就是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跟李家永动手，最后差点被挖出眼珠的周杰。

这个名叫周杰的小子，罗队长以前就认识，是个在外面混的小混混。

警局这边他也算是常客的，三天两头就会被带回来聊两句。

在外面还有个诨号叫独眼儿，在东华路一代说起独眼，周围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反倒是说起周杰来，一时间还真叫人想不起来是谁。

说起来，他还是罗队长的老熟人了，当初刚刚分配到治安大队的时候，罗队长抓到的第一个犯人就是这个小子。

当时人人都知道东华路的独眼儿跟人打架不要命，一直是以心狠手辣着称的，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很辣小子，跟罗队长当时对战之下，竟然被收拾了。

罗队长也就是在那一次，一战成名了，接下来的几年时间，一路上碾压了周围的几个街道，在没有人敢在他面钱放肆，人人都要给点面子。

因此想要找这个周杰出来一点都不难，只要罗队长开口说一声自己要找他，周杰就不敢装作不知道，自己就到警局来报道了。

这会儿正在审讯室等着呐，这套流程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来了之后连会客室都不去，自己就找审讯室里面呆着去了。

会议结束之后，丁凡叫人将戴教授送回去，手上现有的所有线索证据全部归档，自己跟着罗队长直接就去了审讯室，到是想要早点见到这个周杰，问问有关李家永的事情。

两人倒了审讯室的时候，周杰正在墙角的位置躺着睡觉那。

还真别说，这大热天的，也就是审讯室里面凉飕飕的，贴在墙边的位置，睡一觉还真是挺舒服的，也难怪这个小子来了之后就直接奔着审讯室而去了。

“奶奶的，这个混蛋小子，还挺会找地方的！”

罗队长一看周杰这个泼皮无赖的样子，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手上现在就有跟警棍在手上，冲上去就给他出一顿打狗棒法，叫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丁凡一看周杰这个德行，伸手就将罗队长拦了下来，笑着走到周杰的身边，蹲在了他的身边，小声的说道：“睡得舒服吗？要不我叫人给你找个毯子过来，这个房间就给你住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或者给你找个更舒服的地方你看怎么样啊？”

周杰本身就没有睡着，这会儿只是闭着眼睛，装睡而已，顺便想想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被人叫到这个地方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无非就是跟别人一起打打牌而已，以前的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他还真的没有沾手过。

直到丁凡的说话声出现了，他这才睁开了一只眼睛，扫了一眼，结果除了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之外，不远处还有罗队长也站在一边，顿时不敢赖在地上了，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罗队长，不好意思，这两天这个天气实在太热了，家里没睡好，想不到这里凉快就睡着了，对不住对不住！”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坐一边去！”罗队长看起来十分厌烦的样子，根本就懒得搭理他，直接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在什么地方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明白，都说熟人了，我自己来！”

周杰对于这里的规矩还是十分了解的，往审讯位置上一座，伸手麻利的将上面的压板扣了下来，看起来这动作比一般的狱警还要熟练。

丁凡摇了摇头，从墙边站起身来，掏出香烟放在他的面前一根，也分给罗队长一根，这才坐下。

这是丁凡的一个习惯，抽根烟，大家都能冷静一下，大热天的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情。

可这个动作却叫周杰有点不习惯，要知道他以前被抓进来不知道多少次了，有人给他烟这还是头一次。

而且在审讯室里面抽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看来这个被他轻视的年轻人不是一般人那！

“你叫周杰是吧！”丁凡点了一根香烟坐下说道：“听说你认识李家永这个人是吧？”

丁凡一说李家永这个名字出来，周杰似乎反应过来一点什么，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

这个动作绝对不是他的有意识动作，而是一种下意识出现的反应。

这种反应甚至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他自己都不会有感觉到脸上已经有所动作出现。

可一说到李家永这个名字的时候，周杰好像依旧会感觉到自己的一只眼睛上有点疼痛的感觉，甚至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

看来之前的调查，想果然没有一点错，这个周杰之前确实跟李家永有点过节，而他的眼睛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不仅是留下了伤痕，甚至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周杰抽了一口香烟，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一边摸着眼睛，一边说着：“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人家是高门大户，我就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想想也知道我跟他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都会在自己的话前面加上‘真的’两个字。

有的时候，就连说假话的人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两个子加上之后，会让本来还算是有点真相的话变得更加不可信了。

“第三中学，六班的老同学了，你跟我说你不认识？”丁凡耸了耸肩，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往他面前一丢依旧笑着说道：“想想清楚在说话，这个人你别说不认识，你也是这里的常客了，应该很清楚在这里胡说八道，结果会是什么，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想想清楚在说，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也不会找你过来了。”

这话说完之后，周杰果然沉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沉声说道：“确实……我认识他，我他么这辈子都记得这个人，这孙子这辈子就算是烧成了灰，我都记得他！”

丁凡的话，似乎叫周杰想起了什么事情，这会儿就连情绪都有点控制不住了，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满含愤怒的说道：“我这只眼睛，当时就是被这个畜牲生生抠出来的，我这辈子都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东西，你说我会不会记得他？”

果然跟丁凡想象中差不多，当时的李家永情绪应该一直不怎么稳定，加上他母亲去世之后，身为孩子他，没有得到正确的心里开解，想来心中的暴力因素一定少不了。

而纪湘当时就是李家永唯一的朋友，或者说他唯一能说话的人。

周杰当时不管什么目的接近她，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所以两个孩子之间的战斗，想也不会出现手下留情的情况，动手都是必然的，伤人也是难免的。

李家永下手，想来也不会有收手的可能，眼睛被扣下来一只，也不是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从一开始，丁凡就已经在想这件事了，资料上说是两人动手之后，周杰的眼睛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却没有说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原因那？”丁凡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将烟尘吐出，小声的说道：“我听说，当时有两个孩子青春懵懂，因为一个女孩，在学校里面就大打出手，其中一个眼睛被人打伤了？两个男孩就是你们两个对吧？”

周杰冷哼了一声，嘴里抽着烟，似乎脑子里面正在回忆着当初发生的事情。

最后嘴上抽完的香烟被他用力的往外一吐，点头说道：“没错，当初跟李家永动手的人，就是我，我们两个为了纪湘早就有争执了，这件事当时在学校人几乎都知道，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无人不知，可这个兔崽子下阴手，被我打的没力气还手了，竟然偷袭我……最后这只眼睛被费了，可他的家人却带人来威胁我的父亲，丢下一笔钱之后，叫我们自己闭嘴，哈哈哈，这么多年，我爸一直为了我这只眼睛的事情郁郁寡欢，在他死前的一刻他还在跟我忏悔这件事，我也不怕跟你直说，我只是没有机会，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一定！”

话虽说完，但是周杰的眼中已经满含泪水了，看来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有说谎。

而且他眼神中的痛恨也不是装出来的，明显这件事都是确实发生在他身上的，而且对于李家永的恨意，也是多年来一直刻在脑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