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贾珍的许可,这里便立刻给冯舅舅传了话过去的,而在过了元宵节的时候,方氏偶然的在一次宴会上,碰到了顾家的一个亲戚,便托她过去问了一问,那边倒是很快就传了消息过来的,知道顾家那边也是愿意的。
方氏听了消息,自然是满意的点点头。虽说宁国府里已经有些没落了,但到底也是高门大户的,府里的底蕴还是在的,恩……虽然府里现在当家的贾珍是个吃喝膘赌样样都精通的纨绔子弟,但蓉哥儿却和他完全不像的。是个极为出色的。这顾家又不是什么簪缨世族亦不是富贵显胄的。
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既然双方都有意的,这婚事自然而然的就操持了起来。双方家长见了面,对彼此的印象都还算不错。当然了这个不错的印象,并不是指双方父母对彼此的印象不错,而是指方氏对顾家姑娘的印象,还有顾家夫人对贾蓉的印象。
便寻了媒婆,合了八字,三媒六聘的礼很快便走齐了。
过了大礼之后,贾蓉和顾家姑娘的婚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虽然顾家姑娘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不过贾蓉这里却并没有立刻的定下婚期来,便以考科举为由,把婚期定在了两年之后。至于顾家,虽然顾姑娘的生母早逝,但继母柳氏绝对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容不得前面妻子所出的孩子,倒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加上她嫁入顾家的七年里,都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倒是真的把顾姑娘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相待。虽然后来生了儿子,但柳氏的态度却没有多少的改变的。
母女之间的感情颇为的要好。
如今贾蓉把婚期定在两年后,顾家这里不管是顾姑娘的父亲顾峰还是其继母柳氏,都没有说什么。相反的两个人还挺高兴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贾蓉倒是对顾家高看了一眼。看来顾家的家风倒真是不错的。看来日后他倒是可以多省点心的,最起码有这样疼爱女儿岳家,想来倒是不用多担心的他们日后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当然了,贾蓉之所以会选择两年后成亲。可不像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以学业科举为重的。而是他需要好好的做做自己的心里建设。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做了十多年的男人,但他前世却是做了三百多年的女人,要他和女人那什么?他这心里上还真是有两分障碍的。而他作为贾蓉又不能真的不成亲的。虽然心里清楚,早晚会有那么一遭,但是能晚上多久就晚上多久吧。
贾蓉本人是一次都没有见过顾家姑娘的,自然的,对这个未婚妻没有多少感观的。不过在订了婚后,贾蓉还是会让知秋或是知文,时不时的外出买一些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给自己这个未婚妻送过去。虽然都不见得有多么的贵重,但是胜在是自己的心意。
就在贾蓉的婚事定下了之后,没半个月的时间,贾琏的婚事也定了下来。琏二爷娶了临安县主,这是好事。对咱们府里的名头也好,来日……”声音有些小下来,“…要是没了老太太,咱们二房分府出去。说起来太太有个县主的侄媳妇儿,那在外的时候也是极为有体面的事情。不管是宝二爷成亲,还是兰哥儿议婚的,自然只有益处。只是奴婢看着太太似乎是不大…不大高兴的样子?”
“是啊。县主的侄媳妇儿,还真是有体面的事情。大房那边有了个县主儿媳妇,日后在这府里,怕是没有我们二房的立足之地了。高兴,我哪里就能够高兴的起来?”王夫人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如是的开口说道。
银钏一愣,脱口而出:“可是,咱们二房迟早要分出去的。”
“是啊!二房迟早是要分出去的……”王夫人苦笑了一下,如是的说道。
银钏又开口安慰说道:“其实要奴婢说,太太倒也不必太过于伤心的。太太,您有宝二爷和兰哥儿。虽说宝二爷现下还小,但是宝二爷可是衔玉而诞,满天下独一份。再有珠大爷虽然…早早的去了,但大奶奶却为您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孙子,兰哥儿在读书的天分极好。太太您日后可是有享之不尽的福气的,又何必在这里艳羡大房呢。”
“如果…我的的珠儿还在就好了。凭着珠儿的天分,现下必定已经中了进士…如果我的珠儿还在,我又何苦在这里羡慕大房…可是现下你瞧瞧我们二房里…老爷就不用说了,只会端着架子,半点才华都没有。宝玉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年纪还小,要长成,还要七八年的时间。至于兰哥儿,就更加不用说了……”王夫人眼眶里沁了泪水,说着说着,声音也哽咽了。
“太太……”
“都是王熙韵的错儿,当初我就不该为珠儿聘了她。才进门没有两年的时间,就克死了我的珠儿,都是她的错……”王夫人的脸色忽而狰狞了一下,狠声说道。
银钏忙说道:“太太,请慎言。这等的话,岂可胡乱说。这话要是让人听了去,没得让大奶奶伤心。”
“伤心,她有什么可伤心的?我瞧着她可是一点都不上心的。当初珠儿刚过世,她平复的就快的很。转眼间就不上心了。也是……她有什么可伤心的。有了兰哥儿,一辈子也有了依靠。珠儿的死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瞧瞧她当初时候珠儿刚过世的时候,她抱着兰哥儿在珠儿灵前博同情……”
“太太,您这话太过了。小心隔墙有耳。”银钏眼见王夫人越说越过分,甚至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预期,立刻微微的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如是的说道。
王夫人听到银钏这话,也才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当下有些心虚的往窗外看了看,又小声的嘟囔了两句,才不说话了。
王夫人或许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这一番话,才落音没有多久的时间,便被有心人传到了珠大奶奶王熙韵的耳朵里。
当然了,前半段完全不是重点,重点在后半段里。
王熙韵听了这一番话,脸上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嵌入自己的手中中,一滴滴殷红的血滴落下来,她也完全没有感觉。良久,才阴翳着声音,说:“她当年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得我爹娘把我许给她儿子。没想到,是个短命的也就罢了。现下她居然还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到我的头上。她害了我的一辈子,居然还敢怨我?好好……她可真是我的好姑妈!”
既然是她先不仁的,就不要管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