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长公主趁势又上了一个奏本,将事情写的非常详细。
第一点:在礼节上,古籍上有记载,婚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是说没有祖父族长叔叔什么事。
第二点:牛尚且有舔犊之情,身为母亲,十月怀胎,对于子女自然更加爱护,所以参与孩子以后的一生也合乎于人情。
第三点:杜绝这种族人的欺压,父亲去世,族中很多人就会欺辱这些孤女寡妇,典型例子就是温家,为一己之私,专横定亲,坑害小娘子。
总结就是于情于理,婚书之上,必须有正妻的签字画押等等。
卧槽!!这奏本一出,世家瞬间警觉,这么有理有据的事儿,除非安平长公主死了再次托生能做的出来,这分明就是陛下的拿手好戏,论据充分,一击必杀,让你反驳都反驳不出来,所以这件事是女皇陛下想的!!
有温家案子为引,这件事秦康乐直接准奏,完全没引起任何人的驳斥,而且现在也不是让子女的婚事全权生母做主,只是从原来的情面感情上的参与权变成了光明正大合法的参与权,大家对这个接受度还是挺高的。
然后秦康乐紧接着又下了一道旨意,这个旨意对于很多世家以及大族来说,就是让整个家族坏坏哒的感觉了。
女户——家无男丁,女子可成一户。
世家非常想反驳,可惜秦康乐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不让人反驳,秦康乐下的旨意很好,有男丁的自然以男子为户,只有家无男丁的,才女子户,不为别的,只为在婚事上不被欺压,而且免了女户的徭役,理由是孤女寡妇,已然可怜,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怜悯同情之心,为这些可怜人多尽一份心有何不可?
一贯强硬的秦康乐大打感情牌,打的世家头昏眼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当然很多人也没往那个削弱族权上头去想,觉得这就是秦康乐给孤女寡妇的一个优待,如她所说,这些人失去家中顶梁柱已经可怜,如今在给她们多一些自由也没问题。”璟王与勋贵关系密切,如果拥护他为帝,必能得到勋贵的帮助。
“女帝登基本就是旷古未闻,原本以为是真命天子,如今看来,怕是祸国的妖邪。”
“没错,想那五色光芒,恐怕不是霞光,而是凶光。”
“正是,戕害手足,毒杀庶母,不仁不义。”
“颠倒阴阳,女子休夫,搅乱纲常。”
“……”
七嘴八舌,越说大家的情绪就越激动,越说对秦康乐就越不满,从她在勤政殿开始起,世家在她的手里就没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好处,哪次不是打压世家?连个贞节牌坊都要压一压,如今断断不能在忍下去。
“回禀相公,永康伯府,闭门谢客,说是德沛长公主在公主府宴请驸马一家。”去请人的下人回来恭敬上报。
刚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正堂仿佛按了关机键,瞬间哑然无声。还是王阁老打破满室的寂静:“看来勋贵同我们不是一条心。”
“也未可知,也许是德沛长公主那里给绊住了。”有个人缕着自己的胡子,自作聪明。
“这个,也许。”
“不会,如果真是那样,会留下人传话,而不是闭门谢客。”郑阁老面沉似水。
“如此欺人太甚,若是这次依了,下次指不定又出什么。”一个黑胖子愤愤不平。
这一句话深得众人心,大家虽然有商铺,但是在这个以农为本的社会,重视的还是农耕,有粮食才能稳定,遇到什么事情,也是最能邀买人心的,所以大家更愤恨的是减租子逼出隐户一事,只不过这件事面上事德政,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小小的阴奉阳违(二王一直到处游走,以至于他们不敢做的太过)至于这个地税则是一个引子,一个□□,隐户才是地雷。
要不怎么说秦康乐看不上文人呢,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那时候虽然没有秀才这个词,但是意思一样,世家中都要与家中族老,或者如沈家这样的大家长不在京城的,都要来回通信,然后才能做决定。
结果第二天,秦康乐就拿出了收取地税的标准,让文武百官深刻认识到她收税的决心。
第三日,各种辞呈纷纷呈上,女皇陛下一一准奏,完全无任何挽留姿态。
第四日,选□□的那些人一一被安排在相应的岗位。世家恍然大悟,原来是早有此心。当下不敢在轻言辞官。
第五日,东南沿海沪地有世家作乱,打着“正纲常”的名头造反,直指秦康乐上不敬天,颠倒阴阳,中不孝父,无孝而婚,下则残暴,戕害手足。
东南沿海世家会作乱早在秦康乐的预料之内,那里有盐田,地少人稠,堪称商铺林立,所以一旦收地税,那里的损失最大,不出意外,那里必然第一个沉不住气,果然不出所料。
第六日,依旧是那神出鬼没的骑兵出现,首出天响雷,只用一日大破敌军,震惊朝野。天下哗然!辞官的人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先是惊讶,难以置信,后是害怕,浑身哆嗦,女皇陛下到底用的什么东西?王阁老与郑阁老双双病倒,却依旧抱病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