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王的清君侧来的快,去的更快,前前后后没超过一个时辰,就被三公主铁血镇压,甚至于京城中的很多人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百姓不知道,一些官职低微的人也不知道。
诸如四相九卿,六部尚书,国公府,侯府,伯爵府等知道了,有些胆子小没动,有些则带领私兵打算护驾,挣个救驾之功,结果没等进皇城呢,就被告知,珹王谋逆,以处死的消息,真宛如冷水泼头,朝野上下也算真真正正见识到这位公主的铁血手腕儿。
贤妃直接晕了过去,咸池宫也被隔离出来,不许进出。
皇帝因为这件事打击极重,身体彻底败坏下去,秦康乐小声在他耳边请示:“父皇,永泰伯府如何处置?还有贤妃一干人等呢?”
“你、你……咳咳……”皇帝说话的声音宛如坏了的风箱,沙哑干涩。
“父皇,您别急。”喂了皇帝一些水,秦康乐看皇帝缓过来这口气后又说:“珹王妃有了身孕,女儿想着,虽然珹王大逆不道,但是稚子何辜,女儿斗胆给王妃母子求情,还请父皇垂怜。”
皇帝点点头,几不可闻道:“你看着办,朕信你。”
“女儿遵旨。”秦康乐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些事,无外乎要一个名正言顺,她不要学武则天,哪怕称帝,建立了大唐盛世,后世史书对她的评价依旧褒贬不一,如果真的是她执政有问题也就罢了,更多的都是攻歼她的皇位来路不正,所以秦康乐要做的就是名、正、言、顺!更何况,她执政时间太短,又是女子,没有这个名正,她绝对坐不上龙椅。
秦康乐的处罚很快,永泰伯府从逆之罪,论理是要祸及三族的,秦康乐以稚子何辜之名,宽宥三岁以下男女幼童,朝野上下一片称颂,至于家产全部充公,永泰伯府收回。勋贵中无一人言否。
珹王妃梁家照此办理,世家中无一人出头求情。
珹王湛祥旭谋逆之罪,开除宗籍。珹王妃贬为庶民,收回珹王府。
至于贤妃的处罚,秦康乐依旧请示皇帝,还坦言贤妃伺候多年,请皇帝法外开恩。
皇帝只说了“赐死”两个字,就再也没言语,打击实在太大,他真心有些撑不住。
秦康乐亲自准备了白绫、毒酒、匕首然后带着人到了咸池宫。
贤妃坐在正殿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秦康乐来了,也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没有其他动作。”
“你——”
“父皇不信,可以看看女儿有没有那个能力。”秦康乐看着皇帝。
“咳咳……”
“陛下,写吧。”梁琦劝道。
“滚开。”皇帝一挥胳膊,双眼死死的看着秦康乐,秦康乐毫不退缩,直视于他。
皇帝终究败下阵来,不管他信不信珹王是否有做出清君侧的举动,至少他知道秦康乐真的杀了他,想到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女,只好咬牙将诏书写下。
然后将朱笔扔出,一下子昏死过去。
“陛下,陛下……”
“快宣太医。”
“是。”
秦康乐看着诏书,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下诏书,毕竟早在几年前,圣旨也好,诏书也罢,都是秦康乐拟的,只是她想要名正言顺,不想留下一丁点儿的把柄,这才逼着皇帝亲笔写诏书,至于用皇子皇女威胁的事儿,也就是个威胁,秦康乐没想过要把他们怎么样。
女子登基本就不易,龙椅不稳,如果她残害手足,这龙椅就会更加不稳,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万万不能做,也就是心软的皇帝会信她的威胁罢了。
昌泰二十一年壬戌月戊子日,昌泰帝下诏书禅位于储君,自在静思殿养病。
这时候另外一些消息也传入京城,当初与珹王一同起兵的还有两路人马,一个是西南中的一队,一个是西方的一队,分别被珩王与徐将军镇压,处理结果相当简单粗暴,完全不留活口,得到消息的世家勋贵齐齐吸了口冷气,觉得浑身冒凉风,对秦康乐的掌控能力再次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镇国公府已经不是单单是被踢坏门槛了,正厅差点儿人满为患,而在这个时候,最受瞩目的卫泽却跑去郊区遛马,并没有招呼客人。
将马随意栓在一颗树上,卫泽直接坐到树下,他也幻想过妻子是什么样的,到底是温婉如水还是明艳动人?能与他琴瑟和鸣还是相敬如宾?当然想过最多的还是那英姿飒爽的身影,尚主之后,对于自己前程的遗憾以及同她在一起的欣喜不停的交织,也认了命。
对于三公主,他是喜欢的,无论是在城墙的英勇,还是打猎时候的惊鸿一瞥,都让他震撼,他从没有见过那般模样的小娘子,因此哪怕面对德沛驸马与安平驸马同情的目光,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他想,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另他们成为一对儿琴瑟和鸣的夫妻。
可是现在她就要登基了,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着羡慕,还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皇帝后宫三千佳丽,那么女帝呢?公主尚且不好伺候,何况是女帝?
心中烦闷,可是这样的烦闷对谁都不能宣之于口,哪怕是祖父,也只能嘱咐他勤谨侍奉,不可干涉过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胸中的郁气却怎么都出不去,他学了这么多的年本事,允文允武,却没学到,妻子是皇帝自己该怎么办?
礼部紧锣密鼓准备新帝登基一事,最终由司天监选定昌泰二十一年甲子月甲寅日举办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