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六百六十五章 巴赫特的野心（上）

无人岛中心，命运之塔。

“毫无疑问，奥古斯船长拥有无与伦比的能力，但是如今时代已经改变了，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改变这个国家。”

周珂安静地跟在格莱耶身后，她换下了来时穿着的休闲装，换上了仆人们为她精心准备的晚礼服。用格莱耶的话说，奥古斯-巴赫特是一个极具复古情节的人，两次被流放的时光他都是以读书来缓解心中的不平与怨恨，其中他最喜欢的，便是书中描写的中世纪贵族的生活。

从命运之塔的设计理念里便能窥见中世纪钟楼的风格，格莱耶说自第一舰队抵达无人群岛后，奥古斯船长用了足足三年时间才修建好这座塔楼。

“你是说，奥古斯船长正在试图改变这个国家。”周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木讷。

“没错。”

格莱耶赞许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有写明白奥古斯船长看中这个小姑娘身上哪一点了——和其他被选中的干部不同，她并不需要对周珂详细介绍全部的情况，后者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更多深层次的含义。

而且她安静的状态也和那些一开始大惊小怪的人形成了天壤之别，她并没有被两侧精密的仪器吓到，更没有像个土包子一样到处乱摸。

“我觉得我们应该会相处得不错。”格莱耶说道。

奥古斯船长总算招募到了一个不会只用拳头说话，对现代科技持有敬畏之心的船员，至少周珂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酷似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一一询问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

第一舰队一直需要一位像周珂这样能够沉着冷静应对各种事物的船员。

“回到正题，经历了两次流放之后，奥古斯船长已经对高层们彻底失去了信任，所以他打算用自己力量改变这个国家。”

说着，格莱耶已经带着周珂来到了塔顶。

按照惯例，在一番小憩后，新船员都会在她的带领下面见奥古斯船长。

“我见过许多人，其中也不乏一个时代的枭雄，但那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掌握了大笔的权力与财富，接着将它们挥霍一空，只有奥古斯船长是不同的。”

格莱耶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顶层的大门，她很好奇当周珂见到奥古斯的真面目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所有人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构想大名鼎鼎的奥古斯-巴赫特是怎样的人，他应当是身材高大，正襟危坐于大殿之内，威严十足地审视着每一个人，就如同在法庭上掌控一切的法官。

正因如此，当他们意识到奥古斯的真实面目时，绝大多数都会被吓得惊叫出声，更是有胆小者直接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试图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

“小姑娘，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奥古斯-巴赫特船长。”

命运之塔顶层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周珂只看见了两个巨大的培养皿，左边的培养皿里安放着一个心脏，而右边的培养皿内则是人类的大脑，培养皿连接着无数电缆，而之前上楼时所见到的电缆也都一直延伸到了顶层。

格莱耶笑容满面，事实上每当她看见自己的“杰作”时，都会忍不住笑意。

这也是她选择追随奥古斯船长的主要原因，当其他人听说了她的理论后，都惊恐地与她断绝了来往，久而久之，她被人们冠以了『黑女巫』的称号。

奥古斯-巴赫特是唯一一个敢于接受她理念的人。

“不错嘛，你居然没有被吓到。”

“我只是好奇，奥古斯船长在这种状态下还算是活着么？”

周珂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培养皿。

一个人通常会以长相特征等方式辨认另一个人，而无论谁来到这里，恐怕都难以将奥古斯-巴赫特当成人类来看待，因为他似乎只留下了两个依靠机械维持活力的器官。

“我当然还活着。”回答周珂的，是奥古斯本人，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尖细，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弥漫塔间的迷雾似乎就是他的喉舌：“不仅活着，而且还达到了能力者最终的形态。”

“没错。”格莱耶接话道：“心脏和大脑，这是一个能力者身上唯二重要的部分，至于其他的，只不过是拖累能力者进化的累赘罢了。”

疯狂的言论，难怪人们会对格莱耶敬而远之。

周珂如此想到。

毕竟如果当一个人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想要变强的方式就是抛弃除了你身上心脏与大脑之外的一切的话，你也会把她当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格莱耶这个“疯子”，似乎已经达成了她一切研究的终极目标。

“人类的血肉之躯脆弱又短暂，它的机能远远无法和机械相提并论。”格莱耶没有停止她的介绍，她觉得周珂是久违的能够交谈的对象，难免话多了起来。

她在无人群岛上完成了惊人的伟业，但却一直没有人能分享她伟大的成果，如果说一开始她的构想还只是纸上谈兵的话，那么现在她早已把理论变成了现实——“在血肉之躯下，奥古斯船长超能力场的覆盖范围最高时能达到200米，这就是人类之躯的极限了，而极限不止如此，全力维持能力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而现在，他的能力已经能将整个群岛笼罩其中，并且还延伸到了外部海域。”周珂惊讶地说道。

她抵达罪人之海已经超过半天了，海岛上的浓雾从未减弱过，这种能力的增幅恐怕已经达到了上百倍的程度。

毫无疑问，奥古斯-巴赫特是她见过的超能力场覆盖范围最远的能力者，在这个方面，就连王沈和阿尔法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格莱耶还没讲到最重要的部分。”奥古斯又一次开口了：“只有在抛弃了血肉之躯之后，我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我能够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任何进入这片迷雾的生物，都处于我的掌控之中！”

“我明白了。”

周珂突然想明白了进门时格莱耶对她所说的话。

奥古斯-巴赫特想要改变整个国家，用更准确的方式来说，应该是他想要掌握整个国家——就如同他控制无人群岛以及整片海域的方式。

“那么，你希望我如何帮你实现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