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逍遥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偶遇李二（上）

下课以后晋宇跟自个助教寒暄了一会，得知这助教姓董，叫董勤，自称董仲舒的后人。初步接触为人倒也不错，挺热情，告诉了晋宇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这教学用具啥的，不用天天背回去，放自个办公室就成，比如没课就可以直接回家了，不用在这守着之类的。总之人挺好。

“大哥，子墨想给大哥陪个罪，请大哥去凤蝶轩乐和乐和。”待晋宇跟助教寒暄完了，程怀默过来悄悄说道，仿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怕怀玉抽你？”晋宇其实对这年代的青楼也有几分好奇，不过秦怀玉在场，还是算了，怎么着都是自己小舅子，让杨颖知道了少不得又吃醋捻酸。

“这个```要不同福楼？”让晋宇这么一说，程怀默也觉得不太合适，开口改了地点。

“算了，回头再聚。回家还有正事做呢。”晋宇摆摆手，拒绝了程怀默的提议，又对程怀默说道：“告诉子墨，没事，别放在心上。”

晋宇回家以后就吩咐陈瑞找人弄那印刷术的事情，反正家里烧砖的土窑还闲着，只要摸索出配方，大量烧制模具也不是什么难题。不管行不行，总归要试试的。

晋宇的课越来越受学生欢迎，一来是李二的重视，让他们不得不去学，二来是因为晋宇会调节气氛，每天下课的时候都会来一个“大象蚂蚁”的笑话，唐朝人哪听过这些？当时就乐不可支，盼着每天下课听笑话的不在少数。

有人乐，有人愁，更有人怒，中书令温博彦就是被惹怒的一员。对于晋宇的任命，一开始他就是持反对意见。国子监是什么单位？一个连科考都没参加过的乡下泥腿子都能去教书？让他们这帮大儒如何接受得了？因而李二下圣旨的时候，这老头就犟了一回——要写你写，反正我不写！也亏得李二有度量，少了你温屠夫，朕还吃带毛猪不成？因此外人眼中的殊荣就来了，李二亲笔书写了给晋宇的圣旨。

这笑话本来也没啥，但温博彦比较心虚，毕竟是搏了自个老大的面子，而且他还很好奇，好奇晋宇这小子到底在教些啥？所以他孙子从国子监回家以后，他就问了，他孙子也老实，一五一十的将课堂上的事情都讲了。本来很好听的笑话，在温博彦耳中却成了讽刺，是在说老夫是蚂蚁，撼不动陛下这颗大树吗？第一回，他忍了，第二回，咬咬牙，继续忍，可第三次，他忍不住了。靠，撼不动陛下，还动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博士吗？写奏折，上奏去！

其实国子监那些破事，李二也知道，当时听到李泰转述的笑话，他也觉得好玩，一笑了之的事情。但听到晋宇说的“莫道蚂蚁不自量，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李二感觉就不一样了，这简直就是荀子说的“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如出一辙吗？这么一理解，李二就觉得晋宇这小子吧，肚子里还是有些货的，不仅仅算学而已，自个没用错人！

温博彦这一上奏不要紧，李二头疼了。这事不是过去了吗？还翻什么老账？但人家老温写的也实在，晋归唐这小子一来没科考，与礼制不合，让那些落考的秀才怎么想？老大您不怕寒了天下文人之心？二来就是就是标点符号了，两千多年的传统了，能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改就改的？不怕天下人觉得老大您胡闹？天下刚刚安稳一点，您要慎重啊！

李二揉揉太阳穴，这题不好解，得，还是出去散散心吧，于是吩咐道：“来人，朕要出宫！”

当值的多公公很听话，一听皇上要出恭，立马把马桶搬进去，掩上门，吩咐手下的小太监去烧水备着李二处理个人卫生。

李二正愁着呢，一个这个，乐了。这“宫”与“恭”同音，也怪不得人家太监，看见马桶，李二就觉得自个“屎意盎然”了，那就顺带来一次吧！宫外的情况李二也清楚，找个厕所都难，总不能堂堂天子在大路边上解决问题吧？

撂21世纪，出恭完了也就净手了事，可房唐朝不行，那是要沐浴更衣的。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巳时二刻的模样了。李二这次吩咐的清楚了：“拿常服，朕去宫外走走。”

能在皇宫内混到大内总管的，没点智商可不行。这次多公公听清楚了，也明白了，刚才是人家陛下好脾气，没追究自个责任，否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于是伺候的是更加小心翼翼。

李二没带太监，只带了自个的贴身侍卫——李逸风。说起这李逸风，不得不提其来历，原来乃是市井一混混，好听点叫游侠儿，后来秦王府招募亲兵，他仗着自个好勇斗狠，一路杀到决赛直至入围。在屡次征战中倒也表现出众，逐渐入了李二法眼，又加起忠心不二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孬好不说也混了个子爵。在封建社会，没有一点根基，从小市民到现在的位置，确实不多见，本来李二想重用来着，人家李逸风颇有自知之明，自个文不成，就武还凑合，但也当不成将军，就给拒绝了，因此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上，倒也很受李二亲近。

李二脚穿左右分明的布鞋，屁股下面坐的是晋宇首创的马鞍，胯下骏马也是钉了马掌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有韵律的“塔塔”之声。路过那“冰火两重天”，看到长长的队伍，李二暗自想道：“这晋归唐来长安也就两月有余吧？可对百姓日常生活影响可真够大的，脚上穿的，马上用的，就连那火镰宫里也有了，那‘晋爆’和‘晋一味’自个也是尝过的，味道确实不错，就连青雀孝敬的那套‘晋宜家’用起来也确实舒坦。古往今来，恐怕也就晋归唐一人能做到这地步吧？也算是个人才了！”

李二信马由缰，饶有兴趣的瞧着自己治下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不知不觉中来到东市，这里是卖什么的都有，西域的、倭国的、高丽的，甚至偶尔都能碰到金发碧眼的外国商人。卖的东西李二是瞧不上的，各个小国上贡的要比这些货色好了很多，但难得的是这种氛围。

虽然说有了爵位在身，在同龄人当中也勉强可以算作楚翘了吧？可晋宇总是适应不过来，还是喜欢自个买菜做着吃。以前是忙，没有时间，现在从国子监教完课回家的路上，晋宇都是稍微绕点路，到东市街边上买点菜。

这年头，出来买菜的，要么是家仆，要么是厨娘，根本没有晋宇这样斯文的读书人，一时间颇为引人注目。

李二东瞧西顾，胯下骏马不小心蹭了晋宇一下，晋宇一个趔趄，手中的黄瓜撒了一地，断了好几根。

李二身处皇宫大内，哪碰到过这种事情？跟人道歉吧？不会，不道歉吧？说不过去。还好身后的李逸风机灵些，赶忙下马替自个主子给晋宇道歉：“小郎君，不好意思，这几文钱你拿着，算赔你的黄瓜钱。”

晋宇没接钱，指着地下的黄瓜道：“几根黄瓜不碍事，也亏我身体好，要是一老大爷今儿个可能就爬不起来了。”

要说人家李二，还真有度量，放其他皇帝被这么指着脸说，早就翻脸了，李二尴尬的笑笑，也怪自己没注意，翻身下马，朝晋宇拱拱手道：“小郎君，对不住了。”

晋宇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看人家认错很诚恳，也回礼道：“没事，这儿人多，还是注意点好。”

谏言的，李逸风没少见，可哪个不是朝廷重臣？刚想上去抽晋宇两巴掌，可自个主子只是笑笑点点头，牵马朝前走，他也不好过分施为，瞪了晋宇一眼，牵马朝李二靠了上去。

那卖黄瓜的小贩是个识货的，这两拨人身着不凡，起的马也是平常难得一见，没敢出声相帮，只是帮晋宇捡起黄瓜，还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这```要不俺再给您添两根？”

本来就怪不得小贩的事情，看人家这么厚道，晋宇也不能追究他的责任啊，接过小贩手中的黄瓜，说道：“买定离手，这又怪不得您，是我没拿稳罢了。”

李二挪蹭出东市费了不少功夫，在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才又翻身上马，这次也不敢东张西望了，看着脚下的路，省的再碰上人。

“主子，该回去用膳了。”李逸风看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提醒道。

“不妨事，今天就在外面用吧。”李二难得出来一次，虽然刚才不小心蹭了人，但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外面这些粗鄙之物怎能入得您口？况且也不干净，要是吃坏了肚子，小的罪过就大了！”李逸风满脸担忧，不肯同意。

“朕```老夫当年征战在外，什么饭没吃过？没那么娇贵。”李二不听李逸风摆摆，继续朝前溜达。

话虽这么说，可真碰到了，李二还真受不了，现在口味都让御厨养叼了，尤其是在晋宇府上学成归来以后，所以这一路上，虽然有不少馆子，可飘出来的菜香味，这位李二陛下是一样都没闻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