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为零 第2章 我们称之高效

骨三落网，坐在铁窗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刀疤为什么要这么做。

把自己老大踩到底，难道刀疤就能上天？

当铁窗的另一边，出现刀疤的脸时，骨三又一次陷入了震惊。

这家伙...是吃公家饭的？

骨三只觉得无比荒诞，捕快什么时候又玩起卧底那一套了？

而且...如果是卧底的话，单凭刀疤这些年做的事，枪毙十次都够了！

骨三冷笑了几声，没有申请回避，而是直接开始撂事。

你不是想听么，那我把这些年做的事都说出来！

尤其是和刀疤有关的！

正常情况下，骨三这样攀咬，都会被警告‘只说你自己的事，不要东拉西扯’。

只是，出乎骨三意料的是，他没有被警告，对面的人甚至很认真地记录了骨三说的每一件事。

然后...

“你说去年5月15日，你指使刀疤去砍了弯仔三兄弟？”

“对！”

骨三点头，“弯仔三兄弟抢了码头的生意，让我一个月亏了几十万，刀疤出面把他们做掉了...”

刀疤摇头，“他们三个被抓了起来，现在关在监狱里，最快的明年就能出狱了。”

骨三：？？？

我让你把人做掉，你就是这样把人做掉的？

难怪刀疤每次做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清理掉，连捕快那边都能搞定。

以前，大家都觉得是刀疤神通广大，背景吓人，现在才知道，这家伙的办法是刑法。

骨三不服，“弯仔三兄弟被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刀疤只用一个问题回复了他的质疑，“你知道他们的真名吗？”

骨三又一次沉默了...

这就是混江湖的坏处了。

大家在江湖上都只说诨名，导致本名反倒被遮掩，衙门总不能出个告示，咱们把弯仔三兄弟抓了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绝对是骨三的人生里最多反转的时刻。

刀疤杀的人，大多都关在监狱里，极少数转为了污点证人，唯一一个死的，还是被枪毙的。

刀疤摆平的事，都是合法买卖，刀疤开出了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价格。

刀疤...

听到最后，骨三只有一个疑问，

“那刀疤没事，我肯定也没事啊！”

既然刀疤做的每一件都没犯法，骨三身为刀疤的老大，肯定也没犯法啊！

刀疤道，“你在快艇上捅了两个人。”

“嘶——”

骨三嘴角抽搐，“我那是正当防卫！”

“你先出的手。”

“你没证据！”

“请看VcR。”

多角度的视频，能够全方面的证明，骨三和两名红棍的战斗，纯是骨三先下手为强。

骨三还在为自己辩解，“就算不是正当防卫，我请律师，判一个防卫过当也是没问题的！”

“没错。”

出乎骨三意料的是，刀疤竟然又一次赞同了他的观点。

说着，刀疤递来一张名片，

“根据你目前的财务状况，我推荐你找这位律师，他的收费不算高，经验丰富，应该能帮你把刑期控制在6-8年...”

骨三虽然破产了，但几百万还是能拿出来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骨三下意识想要反驳，自己能请得起更好的律师，谁曾想，刀疤下一句话就来了，

“你剩下的钱可以作为苦窑里的开销，以及住院治疗费用。”

住院？治疗？

看出骨三的疑惑，刀疤解释的很贴心，

“你进苦窑之后，会和弯仔三兄弟关在一起，放心，他们现在已经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最多就是被打骨折。”

“你在治疗骨折的时候，应该会发现你已经得了骨癌，别怕，是右腿，很好治，但因为不是必须治疗疾病，你的刑期也不长，你会在苦窑里拖过最佳治疗时间，等你能够治疗的时候，不仅要截肢，癌细胞也会扩散...”

“5年11个月，60斤体重的你会躺在病床上回想起我今天的话，你会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直到彻底没有知觉，在那之前，你不需要忏悔。”

刀疤站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只需要被惩罚。”

而这，就是刀疤给骨三留下的惩罚。

家破人亡，余生不是在苦窑就是在病床上，受尽折磨，没有任何希望，绝望之中死去...

刀疤从不教坏人忏悔。

这种事，是教不会的。

他也不需要对方忏悔。

接受审判，接受惩罚，这就够了。

不需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让一切都高效起来。

事实上，当刀疤走进骨三办公室的那一天，骨三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回到衙门的刀疤，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正在写着工作报告。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站在他身旁，

“高捕快，有人找。”

刀疤没有抬头，就像没听见一样，直到报告写完最后一个字。

“什么人？”

“早就走了。”

那人递来一个明信片，

“一个叫江白的人，他让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

明信片的一面是照片，海滩边，一对夫妻的合影，男的应该就是江白，女的穿着一身红衣，眯着眼，笑的很开心。

刀疤翻到另一面，那里只有一行字：

“欢迎来参加我的葬礼。”

署名：江白。

奇怪的人，奇怪的夫妻，奇怪的明信片...

如果刀疤没有理解错，这应该是一封邀请函。

但是，这封邀请函很奇怪，没有时间，没有地点，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江白的葬礼。

就连江白这个名字，到底是真是假，刀疤都有点拿不准。

欢迎来参加我的葬礼...

这句话，在刀疤看来，全都像是假话。

但是，他没有直接把明信片扔掉，而是放在桌上。

春去冬来，日月不歇。

刀疤处理了一桩又一桩案子，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刺头人物，确保每一个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一天，是他工作的最后一天，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抓的最后一个人。

十恶不赦的罪犯反抗格外激烈，一旦被捕，死刑是板上钉钉的。

所以，在抓捕的过程中，刀疤花了几斤子弹，终于把这个悍匪一块块抓了起来。

也就是在他做完最后一件事的那一刻，他坐在距离殡仪馆很近的一把长椅上，微微垂头。

在睡梦中，他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没有任何浪费。

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