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为零 第12章 不算白长生

拜入师门之后，我就开始修仙了。

修仙这种事，其实很简单。

感悟天地灵气，吐纳灵气，我很快就入门了。

师父说，所谓灵气，不过是一种能量的表现，任何力量都没有本质的区别，除了一种东西：

魔。

这里的魔，并不是指世俗的魔头、魔教、魔道，而是一种更高级的东西。

魔，是所有修仙者的天敌，一旦发现，就会被修仙者群起而攻之。

按照师父的说法，世上没有魔修，只有修魔之人。

至于如何修魔...师父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师父说，一旦知晓了修魔的方法，修炼之人很难抗拒这种诱惑，毫无例外都会踏上修魔之道。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修魔。

世上的修魔之人，大抵可以分成三种：

第一种，修力不修心，这种修魔之人其实最好处理，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被‘魔’彻底污染，变成只知道破坏一切的怪物，丧失全部的理智。

至于为什么会被污染...

师父说，修魔之人，能够快速获得力量，同时也会听见一些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像是无数个念头往脑子里面钻。

古老的魔神在窃窃私语，这些低语足够让人沦为野兽。

第二种，修心不修力，这类人就比较棘手了，他们钻研修魔的方法，认真倾听魔神的低语，研究特定的仪式，会向魔神献祭一些东西...

这类人的棘手之处在于，他们能够非常好的隐蔽起来，除非他们也发疯了，否则看上去和寻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不修力，他们身上也不会有太多魔神的痕迹。

魔神的力量都会附着在一些容器之内，可以供他们驱使。

而这类人，一旦修炼到深处，自认为可以‘迈出最关键的那一步之后’，就会耗尽自己所知的一切，去举行一场最盛大、最高规格的仪式，让自己成为魔神苏醒的容器。

打断仪式，斩杀容器，是对付这类人最关键的方法。

按照师父的说法，这类人，有时候可以一步登天，从一个凡人变成通天的存在，就连祖师都没办法镇压。

只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人。

因为，他们的仪式，最终都会失败，不管他们的仪式准备多么充分，不管他们获取了多少疯狂的知识，结局都只有一个：

失败。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涉及到第三种修魔之人了：

不修力，也不修心。

“这世上有一种存在，天生就是魔，根本不需要任何修炼，吃饭喝水正常生活，在某一刻，魔神就会回归自己的宝座。”

师父语重心长说道，

“魔，不是修来的。”

山上的岁月总是过的很快，当我大乘期以后，师父说，我可以下山了。

按照咱们师门的规矩，大乘期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如果遇到了对手，那肯定是天外来客。

当然，大部分同门都不会选择下山，修仙之人远离凡尘，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两不相扰，才是最好。

但我不一样。

我白长生不能白长生。

我既然追寻长生，就要拿这长生的时间，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斩妖除魔？

其实我没有那么重的匡扶正义心思，我也不是那么高尚的人。

我下山之后，也确实做了不少斩妖除魔的事，但这两者之间有着非常本质的区别。

我杀妖，有的时候是因为它们滥杀无辜，被杀的那些人死后化作鬼魂，在我耳边吵个不停。

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它们好吃。

是的，修炼成精的妖物，自身就是最好的天材地宝，不用裹面包糠，也不用油炸，原汤化原食，嘎嘎香。

当然，我也不是所有妖物都杀的，师父教过一些法门，可以看出对方的善报恶报。

我倒不是在当判官，也不需要给自己立一座牌坊。

这么做，纯粹是因为...知道自己杀的都是恶妖，吃起来没有心理负担，更香了。

除了斩妖，我还会除魔，只不过，我遇到的修魔之人，大多都是第一类，而且实力也确实不咋地。

第二类的修魔之人，我前后一共遇到过三次，每一个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位修魔之人，是为了追寻更多的知识，而这些知识都被他用来造福世人了，按照他的说法，他救活的人远多于他害死的人。

我说我不是算账的，但我这边查询的结果，好像是你害死的人更多一些。

就算我不会算账，哪个数字更大，总归是能分得清。

那人辩解道，他未来会造福更多的人。

我听懂了。

这是一位贷款好人。

我告诉他，不要超前消费，就别贷款了，我替他把人生结清了。

第二位修魔之人，踏上这条路，是为了复活自己的老婆。

这本该是一个烂俗的爱情故事。

结果我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他根本不爱他老婆，他只是恨自己老婆没有死在自己手里。

复活一个人反而是为了杀死一个人...

我没有杀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果你老婆有复活的机会，却因为你的操作失误，导致机会浪费了，算不算你杀了你老婆？”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宿，第二天自杀了。

至于第三个修魔之人，就在我眼前。

我发现一个很古怪的事：

大乘期的我，打不赢他！

如果师父没骗我的话，已经天下无敌的我，遇到打不赢的人，那就是天外来客。

那修魔之人似乎感受到我目光之中的疑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没错，我确实是域外天魔，如果你想要这样称呼我的话。”

这位域外天魔很嚣张，我们这座天地，在口中，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世界。

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所有人，炼化整个世界。

我要阻止他，原因很简单。

我想活下去。

我白长生不能死在这里。

也不对...

我看向那位域外天魔，神色越发冷漠。

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死在了这里...

我白长生，也不算白长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