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中的蛇群失去了控制,重新开始舞动起来,叶信这时候也顾不上元力的损耗了,身形象利箭一般射出去,冲入树林。
当叶信找到山炮的时候,山炮正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听到叶信发出的声响,他抬起头,眼神中明显带着邀功的意思:“黑袍,你的运气真好,看样子化婴果是你的了,如果那怪物在里面,别说一颗元石,就算你给我一百颗,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多谢。”叶信淡淡说道。
“光说谢可不行啊。”山炮说道:“是不是……应该再送我点什么?”
“做人要守信。”叶信皱了皱眉。
“算了,当我没说,小气鬼。”山炮撇嘴道,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只是为了让叶信知道,那一颗元石是值得的,接着山炮用手指向前方:“附近没有痕迹,看来他们还没赶过来,我们要迎上去了。”
“好。”叶信说道。
“你的伤没事吧?”山炮问道。
“没事。”叶信摇头道。
他们只知道宗家的人肯定要从附近经过,但具体从哪里走就不清楚了,每走上一段路,总要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所以速度变慢了。
如此走走停停,差不多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当叶信发现前方传来的异响的同时,山炮也发现了,他立即伏下身,接着向叶信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示意叶信小心。
两个人把速度放得极慢,一点点向下摸去,片刻,他们从枝叶的缝隙中发现前方出现了人影。
五十余米开外有一片山洪冲出的乱石滩,乱石滩上有几具尸体,一个白衣女子半坐半靠在一块巨石旁,叶信的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心中莫名的一痛。
那女子有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大而清澈,脸颊如白玉般滑润白皙,没有任何瑕疵,虽然长发披散,显得很狼狈,身上还受了伤,一支箭刺入她的肩膀,箭羽犹在外面摇晃着,但这些都无法掩饰她惊人的美。
在那女子前方十余米远,围着黑虎堂的武士们,杜义强也在当中,只是,他们都不敢妄动。
那女子左手握着一柄匕首,横在自己脖颈间,匕首尖已刺破肌肤,流出了鲜血,只要她再稍微用力,匕首便会刺穿她的血管和气管。
“财路。”叶信说道,他清楚这样有些装腔作势了,但没办法,有些人就吃这一套,如果不装,反而会让人以为自己软弱可欺,想达成自己的目的要多费上好大一番手脚,幸好,黑袍有装的资本。
“什么财路?”杜义强好似还不明白。
“杜老大这样就没意思了。”叶信缓缓说道:“人就在这里,还用我多说么?”
这一次杜义强不明白也得明白了,旁边那老者忍不住越前几步,弹指点向叶信,口中大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
杜义强突然抬腿,一脚踢在那老者腰间,那老者措手不及,踉跄着仆倒在地,接着立即跳起身,回头向杜义强叫道:“你……”
“我黑虎堂不是你指手画脚的地方!”杜义强面色冰冷的打断了那老者的话。
见杜义强有翻脸不认人的征兆,那老者的气焰慢慢消退,他冷哼一声,转身又看向叶信,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因为在他看来,叶信是最好欺负的,自然要把一切都怪罪到叶信身上。
“黑袍,你可是欺我黑虎堂无人?!”杜义强探手慢慢拔出肩后的重剑,他这个动作无异于宣战的信号了,黑虎堂的武士们都紧握住自己的武器,只待杜义强一声令下了,虽然黑袍是天缘城排名第一的佣兵,但他们也不惧于这一战,黑虎堂没有懦夫。
“不敢。”叶信缓缓说道。
杜义强明显愣住了,而藏在远处的山炮更是目瞪口呆,凶名昭著的黑袍,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服软?让山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中在呐喊着,上啊、打啊、杀啊,不敢?这是在搞毛……
“这条财路实在是和我性命攸关,所以不得不来向杜老大讨几分面子。”叶信的视线落在那老者身上:“这老家伙应该不是杜老大的人吧?他留在这里只会坏了我们两个的交情,不如这样,我替你除掉他吧。”话音未落,一缕黑光从叶信身后掠起,刹那间消失在那老者身后,那老者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身形僵硬了一下,接着向后慢慢仰倒,当他躺在地上后,黑虎堂的人才看清那老者的眉心已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杜义强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刚才叶信口称不敢,让他几乎怀疑对方不是黑袍,而是别人假冒的,但面前惊鸿般的一击,又粉碎了他的妄想,重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如果他拼死战斗,就算不敌黑袍,最后也会让黑袍付出代价,杜义强相信手中的重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掌控黑虎堂?只不过,有必要拼命么?这是一个大问题。
“黑袍,你这就是在难为我了。”杜义强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老者的尸体上移开,转向叶信:“说起来我们同在天缘城混日子,你开了口,我应该让一下的,但……我们兄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干掉了宗家的武士,你现在让我们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而且你还害了我的金主,这笔账以后还要算到我头上!”
“我也知道让杜老大为难了,但我没别的办法。”叶信掏出一个小匣子,随手扔给一个黑虎堂的武士:“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还望杜老大这一次能高抬贵手。”
那武士接住小匣子,立即送到杜义强面前,杜义强伸手把小匣子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一张金票,他眯眼看了看,是一张一万的金票,这点钱不多,但也不少,更关键的是,他找回自己的颜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