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风继续对着苏上清循循善诱:“你要清楚,身为朝臣,虽应秉持为国为民的初心,但在面对具体事务时,每个人首先考虑的,往往还是自身利益。
尤其是那些身处高位之人,更是如此。”苏莫风继续说道,“他们排斥你,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的提议无法给他们带来切实的利益。”
苏上清若有所思,苏莫风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他的这些经验,对于苏上清而言,无疑是无比宝贵的财富,能助他少走许多弯路。
“上清,我并不否认你才华出众。”苏莫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许,
“但想要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闯出一片天地,仅有才华远远不够。你不妨回想一下今日上奏之事,若能换一种方式,换一种说法,或许结果便会截然不同。
你今日确实有些急于求成了。即便这件事你功劳最大,但倘若你能巧妙地将部分功劳分给你的副手,他必定会对你心怀感激。
如此一来,日后你再有提议,他定会念及这份恩情,为你说话。这样,你与他之间,便算是初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再者,若你能更加谦逊,将功劳全部让与他人,那些对你怀有敌意的人自然会减少许多。
而皇上心中,对于功劳归属,又怎会不清楚?他定会赞赏你的谦逊之举。有了这层铺垫,往后你提出的建议,皇上又岂会不给予支持?”
经苏莫风这一番分析,苏上清顿时豁然开朗,心中的疑惑与不满也随之消散。他心悦诚服地说道:“父亲,是孩儿考虑欠妥了。”
“你年轻气盛,心中有些傲气在所难免。或许你会觉得这些做法过于虚伪,但既然身为文臣,有些表面功夫便难以避免。”
苏莫风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你能放下心中的骄傲,凡事多思考,让身边之人切实感受到你能为他们带来利益,你方能在朝堂之上走得更远。”
苏上清郑重地向父亲行了一礼,说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那你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苏莫风问道。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进宫。”苏上清回答得干脆利落。
苏莫风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苏上清从书房出来,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他的心情已轻松许多。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前往皇宫。不仅如此,他还故意大张旗鼓地来到御书房前,跪地请罪。
墨凌渊听闻苏上清的举动,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
这小子,倒是一点就通。不过,墨凌渊并未立即召见他。苏上清在御书房外跪了片刻后,便接到旨意,让他先行回去。
自墨凌渊与颜力会面之后,苏景宁的日子好似被静谧的纱幔笼罩,平静如水。
她不知颜力向苗疆内部传达了何种消息,总之,那些扰人的麻烦如同退潮的海水,许久未曾再来。
她惬意地窝在宫中,安心养胎,宛如一只慵懒的米虫,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这一日,苏景宁午睡刚醒,正慵懒地伸着懒腰,突然,一股奇异的震动从灵魂深处传来,她的魂海竟似被投入巨石的深潭,泛起层层涟漪。
她心中一惊,在外界,她从未感知过魂海如此强烈的波动。诧异之下,她身影一闪,径直踏入魂海之中。
踏入魂海的瞬间,苏景宁不禁瞠目结舌。
眼前的景象,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魂海之中,竟下起了“雨”。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冷刺骨。仔细一看,哪是什么雨,分明是密密麻麻的冰块!
正当她呆立当场时,小青如一只敏捷的猴子,左躲右闪地穿梭在冰块间,一路蹦跳着跑到她身边,大声喊道:
“傻女人,站在这儿干啥呢?快躲躲,这些冰块大小不一,被砸到可就惨啦!”
苏景宁白了小青一眼,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傻。”
说话间,她手心灵力涌动,须臾间,一个透明的结界在她周身缓缓形成。不仅如此,结界中还散发着丝丝暖意,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小青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挤了进来,满脸讨好的笑容。
苏景宁眉头微蹙,看向小青,疑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青拍了拍身上残留的冰碴,一脸无奈,长叹一声道:“唉,还不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真没想到,他看着吊儿郎当,实力却不容小觑。
他和那把剑彻底融合了,当时他正在水塘里泡着,突然,我就瞧见池塘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紧接着,那家伙仰天狂吼一声,裹挟着那把剑破水而出。
就在他出来的瞬间,池塘里的水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上了天空。然后,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那些水的温度急剧下降,瞬间化作冰块,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苏景宁听着,表情愈发古怪,半晌,突然爆了句粗口:“我去!你的意思是,现在掉下来的这些冰,全都是我池塘里的水?”
小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不忘调侃一句:“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别具一格,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墨昭瑾,你大爷的!”苏景宁气得咬牙切齿。
为了培育这一池塘水中蕴含的生命元素之力,她费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砍来树杈放入其中。好不容易看到成果初显,如今却被这个二货一下子全给毁了。
“他人呢?”苏景宁强压怒火,问道。
“不知道,你自己找找呗。”小青摊了摊手。
苏景宁脚尖轻点,身形如电般疾冲向高空。
极目远眺,在不远处的半空之中,墨昭瑾悬浮而立。
只见他一手紧握着剑,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那力量如同实质化的气流,一圈圈向外扩散,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