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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第231章 南极仙君

作者:凉凉公举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2-05 22:37:20 来源:小说旗

哪想偏偏这个时候,这南极仙君犯浑了。十分地犯浑。

他嫌弃地看了看我手里的凝露草,撇嘴道:“你是哪个,长得又不娇小可爱,本仙君凭什么要帮你送去司药神殿?况且本仙君将将才从九重天下来,又要上去岂不是很麻烦?”

我手一抖:“我是哪个你不晓得,那你怎么要救我?”

南极仙君道:“先救起来看看是否娇小可爱,倘若不是本仙君再扔下去。”

我一口老血闷了出来:“那你怎么不将我再扔回去?”

南极仙君再傲慢地撇了我一眼:“还好身上有这么多窟窿,本仙君才慈悲为怀的。”

我胡乱一把将凝露草揣进南极仙君的胸膛衣襟里,瞪他道:“这个是给火神救命用的,你到底送不送!”

南极仙君沉吟了下,道:“唔,本仙君可以考虑一下派人去请司药神君下来,全是看在火神的面子上。”

“你上去!”我怒。

“凭什么你说要本仙君上去本仙君就要上去?你长得很可爱吗?”

听到南极仙君没脸没皮地说出那样的话来,饶是气度海量如我,也难免被气得发抖。

我摇摇晃晃打树脚下站起来,掏出怀里的玉链子往手腕上一戴,吼道:“好志气好骨气!你不去老子亲自去!”

身体变小,我捧着一捧凝露草便很有自尊地辞了南极仙君,自己往那九重天上去。只可是,这一身伤,走起路来还真有些不稳。

然而我只走了不出三步,后面南极仙君立马叫道:“诶,你等等!你瞧瞧你浑身是伤的,还想往哪儿去呀,走路疼不疼呀,你看你差点都摔倒了!”

转眼间,没脸皮的南极仙君便已经笑眯眯地蹲在了我的面前。

我怒火难消:“关你什么事!现下我要送仙草去司药神殿,麻烦你别挡路!”

南极仙君又以一种“这盘菜真好吃”的眼神看我,咧嘴笑道:“原来你竟是我在天庭里遇上的那个小家伙。”

我仍旧是怒火难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再让你帮我送仙草的!这回你求我都没用了!”

只听他望着我咽了咽口水,黏糊糊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与你一起去送就好啦~~~还有还有,你之后不是还要去寻其他仙药么,我也与你一起去~~你看,将才那穷奇猛兽多危险,若不是我及时出现,那你大抵是没救了,多可怜呐!不行,我得亲自保护你~~诶,你先告诉我你是哪家神仙的童子呀~~”

听闻他一通胡说之后,我睨了他一眼:“你长得又不俊美飘逸,我凭什么要你跟我一起去送仙草呀?”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面皮:“咦,我竟不俊美飘逸么……”

“丑,巨丑。”我说着便招来祥云欲走。

怎料这厮趁我不备,突然往我手里抢去了凝露草,我刚要开口骂,他突然食指一伸,抚在我的唇上,随即一粒冰冰凉的丸子滑进我的喉咙,我弯身手往喉咙里抠,愣是抠不出来。

只听他笑道:“你不是还要去其他地方找仙药吗,这些就让我帮你送去给司药神君了。噢对了,小东西你小心些,莫要再受伤,否则我可心疼死了~不过天界出了这穷州,倒是没有什么地方再有危险。刚才我给你吃的是我南极独有的仙参丸,有助于身体复原的,你不用太感谢我。”他毫不要脸地踩上了我招来的祥云。

刚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笑眯眯道:“还有,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这个你得报。”

我往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头便砸了他的面皮,暴怒:“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无以为报,自然是不报。

南极仙君捂着额头灰溜溜地走了。

我这才舒畅了些,连忙招来另一朵祥云,往另一个方向飞去——魔界。

回到魔界时,魔界已然是暗夜。

我手腕上一直戴着玉链子,一路轻而易举地躲过的众多魔族的视线,欲去找阑休问有关魔界至宝的事情。

然而阑休却在我的寝殿,一杯一杯喝着酒。

我看见满屋子的红绸装点,烛台上的红烛悠然,才猛然想起,今日竟是我与阑休的大婚!而他也是一身喜服都没褪下,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柔美峥。

我站在门口还未进去,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道:“总算是回来了。”声音有些黯哑,不晓得喝了多少酒。

我晓得他生气,只得干站在门口,笑了两声:“我总算是回来了。你不晓得,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阑休清清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却在看见我时神色一滞,下一刻一股清风拂面而来,阑休就已经稳稳地站在我的面前,蹙着眉头问:“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我忙摆摆手,“就是半路遇到个坏家伙,受了点皮外伤其实也不是很痛……”

在看见他幽邃的双眸时,忽而没了勇气说下去,一本委屈地垂头,“其实我受伤了……忒他妈疼……”

尽管我已经捏了一个决让原本一身血污的衣裳变得新崭崭的,可还是被阑休给发现了。大抵是我受伤有些气虚。

阑休不语,一把将我捞起,进入寝殿,随后将我放在榻上,开始心灵手巧地替我疗伤。身上的伤口,经他清清凉凉地一触碰,立马疼痛就消减了许多,比吃那不要脸南极仙君的参丸还顶用。

一时寝殿里安静得很,我十分不喜这样的安静,会令人不自觉的忧郁。我想了半天,却苦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来说,最后只得闷闷道了一句:“今日你我大婚,恭喜恭喜。”

阑休愣了愣,嘴角溢出一抹淡笑,看起来颇有些笑不由心,苦涩得很。

他道:“新娘子两次都于大婚前跑掉了,你说这是哪门子的大婚。”

我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我也不晓得是哪门子的大婚。“

听得阑休一声叹:“其实,流锦你不想嫁我,你便直接同我说,实在不必逃婚的。”

他眉头拢成了一座小山,实在是难看。我伸手去将那小山抚平,他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就鼓起勇气道:“你听哪个说我不想嫁你的!今日我不是有意逃婚的!”

这蛇儿多愁善感得很,我舍不得他难过,自然是要与他成婚的,况且把他交到别人手上,我也不大放心。我想,既然父尊将这么漂亮的蛇儿给我了,我肯定是要对他负责的。

阑休眉眼舒了舒,挑起眉梢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那你告诉我,这次逃婚出魔界又是为的什么呢,你说还东西是还什么东西,那又是为的什么要回来?”

不得不说,阑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突然令我生出一种感悟——似阑休早知道些什么,比如眼下我会为什么回来魔界亦是他早就知道的。

于是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如实道:“上次在妖界被你遇见的那个仙族之人,要死了。”

阑休淡淡吐了四个字:“可喜可贺。”

我继续道:“据天界的司药神君说,他体内有冰火两重天。一直相互冲撞,得不到纾解,故而元神开始不稳。”

阑休仍旧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看着他:“我想定是那司药神君在胡说,妖界之妖王乃麒麟兽,性属火,哪里来的冰火两重天。”

阑休抬眼看我,神色不甚分明。

我问:“我们魔界有至宝,叫冰魄,你可知它在哪里?”

“你拿冰魄想做什么?想救那仙族之人?”阑休凉凉的指尖摩挲着我的侧脸,呢喃道,“流锦,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要救那个仙族之人。”我侧开脸去,起身离开床榻,道,“你不知道我便去问父尊好了。”

刚走两步,阑休抬高了声音,有些焦急:“为何非得要救他?你擅自向尊上问起冰魄,就不怕他起疑?”

我眯起眼睛朝他咧嘴笑:“怕,我怎么不怕,所以才先来问你。顶多我先弄到冰魄去救了道殊之后,回来被父尊暴打一顿,这样的事你早就见多了,我也早就习惯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想救的人究竟是谁?!”阑休失了耐心,冲我低声压抑道。

“我知道啊,仙族之人嘛”,我边往外走边道,“原本我想他好歹在妖界时救我一命,我将他带出妖界便算两清,然后回来安安心心与你成婚。你扛着他一路走了那么远,他淌了那么多血,难怪司药神君要说什么冰火两重天!”

“你在怀疑我?”

我顿下脚步,扭头道:“根本就不用怀疑。仙族之人落到你与父尊的手上,那是没有好下场的,我都晓得。只是我没想到,你答应帮我救他,却又一边害他。”

阑休定定地看着我:“流锦你并没有要我救他,而只是让我把他带出妖界。我能找到土神庙,让人将他送回去已然是大慈大悲了。”

我顿了顿,抠了抠面皮,努力回想,嗫喏着问:“我当时真的没要你救他么?”

“没有。”

“算了算了,我不怪你了”,我摆摆手,“反正你救我救都一样,你快快告诉我冰魄在哪里,我用了就会还回来!”

阑休走到我身边,低沉着嗓音唤了我一声:“流锦。”

我仰头便能看见他流光闪烁的眸子,似乎还晕着淡淡的青光,顿觉喉咙紧了紧:“干、干嘛?”阑休他较真了,他一较真便会如此。

我却许久都不曾见他露出这样的眸色。

忘记了上一次是多少年前,那时鬼族还未归顺天界,为了讨好天界,欲擒了我这个魔界公主去进献给仙族。只可惜被阑休半路拦下了。

彼时阑休带领魔族与鬼族掐架,为了救我惹得满身杀戮,一身墨绿衣袍翻飞,手执碧引剑死伤无数。

他的双眸,便如今日此时一般,晕着青幽的光泽,只是比今日更深邃。

他在我面前蹲下,双手钳着我的肩,一字一句问:“为何非要救他不可,你可是爱上他了?”

“为何非要救他不可,因为他救过我啊,我们魔族向来恩怨分明,尤其不能欠仙族什么恩惠落下把柄。”我沉吟了下,道,“还有,我不是爱着你么,怎么又爱上他了?”

我记得我一直是爱着阑休的,这点毫无疑问,且我也不打算移情别恋。

尽管我后来与阑休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他皆一副不打算信我的样子,直到我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数了九百九十九遍“阑休我爱你”之后,他才妥协下来,勉强信了我。

这就是一个人的信誉度骤然下降,而另一个人的威望值急剧升高的强烈对比。

但关于我要带着冰魄出魔界救道殊一事,他仍旧是坚守阵地不准我去。我左一声“阑休你是一尾漂亮的蛇儿~”右一声“阑休你是一尾温柔的蛇儿~”都没能令他动容半分,将我抱起在怀里我挣扎不脱。

后我耐性全无,嚎道:“阑休你不放我走就是不爱我!”

阑休一点儿也不介意:“不爱就不爱,反正你都说过许多次了。”

我立马换了一句:“阑休你不放我走,我就不爱你了!”

“这句也说过许多次了。”

眼见着他抱着我往内殿去,关键时刻我急中生智搂过他的脖子便在他面皮上亲了一口。果真阑休霎时就愣住了,我立马挣脱他的怀抱跳落在地上离他数丈远,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冰魄在哪里!你不说我现在就去找父尊,然后你就等着看我被父尊活生生打死罢!”

“你去啊,就是看你被活生生打死,我也不许你再去和仙族之人接触。”

我着实没想到,阑休居然这么狠。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哼了一声转身往父尊的寝殿去。

凝露草都找了,冰魄我也是一定要找到的。

哪想,前脚将将踏出了门口,身后阑休忽然清幽开了口:“冰魄就在你身上。”

我一转身,咧嘴冲他笑:“阑休你真好看!”

阑休无奈地叹:“罢了,不达目的不回头,没有哪个有你这般倔。”

“是吗,我也觉得是,我就是太倔了!”我立马讨好地凑了上去,问,“你将将说冰魄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玄冰寒刀的刀魂,就是冰魄。”

我当即将那小巧的玄冰寒刀拿了出来,细细端详,那刀刃仅仅是看着就令人发寒。只听阑休又道:“当年尊上损耗自己一半的修为将冰魄封于玄冰寒刀之上,不是让你拿去救仙族之人的性命,而是让你去为你母上报仇杀掉仙族之人。”

我道:“我晓得我晓得,杀是迟早要杀的,只不过先救一救再杀。你知道怎么把冰魄取出来吗?”

阑休未先急着回答我,而是问了另一个相当深奥的问题:“流锦,我是不是宠坏你了?”

我坚定地摇摇头。他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

后来阑休与我说,父尊炼制玄冰寒刀时是以我的血为咒的,而今要想祭出冰魄也须得以我的血为引。

关于父尊当年是如何以我的血为咒的,这个我没多少印象。主要是因为我在父尊面前挂彩的次数实在太多,记不过来。

再度离开魔界时,阑休神情安然,不再如前两次那般情绪失控。我走出几步,想了想回头与他笑道:“这回我说真的,等我回来就娶你,再也不逃了,我保证,所以你定要乖乖地等我。还有,仙族之人,这回我救过一次后,下一次当真势不两立。要杀要剐我都不会眨眼睛的!”

阑休愣愣地看我。约莫是从来都没觉得我竟如此有尊严有魄力。

夜半,我变回原本的模样,气喘吁吁地立在了司药神殿外。司药神殿的童子委实有见识,立马将我迎了进去。

司药神君本已经歇下,愣是被我逮起来。我开门见山直接问:“凝露草呢,司药神君可是收到了?”

司药神君忙惺忪捣头道:“收到了收到了,南极仙君白天的时候就已然送到了这里,就只差一味冰魄便可救回火神。”

我急急问:“如何救?”

司药神君看了看殿外天色,正是卯夜星君当值,黑得很,便道:“仙子莫急,且等到明日,明日我便前往焱采宫救治火神。”

我道:“本仙子不急,急的是画潋仙子。画潋仙子现在还在焱采宫等着。”

司药神君一听,当下瞌睡醒了一大半。我便又凑到他耳边低低道:“且魔界的冰魄亦是急得很。画潋仙子神通广大,弄来了冰魄,若是不想被魔界发现,得尽早送回去才行。”

司药神君闻言与我作揖,却是谢那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有劳画潋上神为火神奔波,情深意重日月可鉴。”

我“嗯”了一声,十分赞同道:“是很日月可贱。”

后来司医药神君很是尽责,带着凝露草便要与我同去焱采宫。我适时地阻止了他:“画潋仙子在焱采宫,你眼下去干啥,是去给人家的浓情蜜意添堵么?”

司药神君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那仙子方才不是说等不得吗?”

我往司医神君手里拿过凝露草,放鼻尖闻了闻,一股青草香味委实好闻,道:“是等不得。可眼下火神的病症晓得了,药也找到了,对症下药岂不易事?司药神君只需告知本仙子如何给火神下药便可,本仙子会去回禀画潋上神,让画潋上神亲自救火神醒来。”

司药神君意会过来,连连道了两声“此法甚好”,随后放心大胆地将凝露草全部交给了我,还交代了具体的法子,道是要先给火神以冰魄吸走其体内的冰属性,等两个时辰之后再给火神服下凝露草,凝露草要连根带叶尽数服下。

出了司药神殿,我又变回焱采宫童子的模样,在九重天兜兜转转好一阵子,迷了个把时辰的路,终于才回到焱采宫。

我径直摸进道殊的寝殿,见他安然躺着,青灯也继续冒着烟。

但就是肤色,比前两日愈加惨白透明了些。

看见道殊如此一副弱不禁风的神色,我突然一点也不着急了,索性坐在床头端详了他半晌,顺便变出一把梳子来替他梳了梳头发,再梳了梳睫羽。

不晓得等这厮醒来之后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任我玩弄。我想应该是不大现实的,是我被他任意玩弄还差不多。

于是我梳完了他的头发和睫羽之后,干脆爬上他的床榻,对他进行了一番拳打脚踢,边踢打边细声念道:“死样儿,来啊起来打我啊~~”

他自然是不可能起来打我的。我想要是他能听得见,只当是气一气他。

拳打脚踢毕后,我蹲在他身边,向他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当然,这明晃晃的玄冰寒刀不是用来割他,而是割我自己。

我伸出手指头,吹了吹,随后用玄冰寒刀在指尖戳了一下,指尖霎时沁出了血珠。我便将血珠滴在了玄冰寒刀的刀刃上。

一派红光闪过,继而玄冰寒刀的刀刃渐渐从刀尖往刀柄褪去光泽,不再如先前那般寒光凛凛一看起来就觉得很锋利。

待光泽褪至刀柄处时,某一样东西闪着白光呼之欲出。

然它还未完全钻得出来,我眼疾手快,瞅住了一把将它抠了出来。

那是一颗白色的水珠子,应该就是所谓的冰魄了,将它放在我手心里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冰寒,看来是冰寒水性十分强大。父尊竟炼了如此一颗厉害的水珠子来给我做刀魂。

这倒不是父尊他太舍得,我想他主要是怕我在给母上报仇时,拿普通的寒刀一刀戳不死仇人,这才给了我一个稍微厉害的。

我没再多想,一手握住冰魄,一手拉起道殊的手,让冰魄通过我的身体,将道殊身体里面的水属性给吸出来。

这样做比较保险。

若是让冰魄径直替道殊吸除水属性,指不定水属性吸除了,道殊也便受不住两腿一蹬,连青灯里面的烟都保不住他。

我闭上眼,边念动咒决,以意识潜入道殊的元神里,寻找水属性。那冰魄果真厉害,不到片刻便引导我找到了。

我心里一喜,连忙展袖将一股子凉透骨髓的冰寒之气尽数拢入袖中。然而我还未来得及主动退出来,忽而一股火热的气流迎面扑来,硬是将我生生震出了他的元神!

我再睁开眼时,道殊那厮依然一动不动。

我侧头,颤抖着摊开手心,瞅了瞅,却见手心里的冰魄竟有了两条裂缝!

再也忍不住,我歪开脖子,一手捂着嘴,一口血唔了出来。

我边拿他的袖子擦嘴边愤懑道:“算你狠!老子救你你也不忘拿火烤我一把!”我顺手掐了他的手背一把,以作泄愤。

见他身体水性一除,已然不如先前冰寒。我呲着嘴爬下床榻去,捂着我的水珠子冰魄,掉老泪去了。

它裂了两条缝。

定是被道殊元神里的火气给烤的。

我坐在桌上,捏了几个决,也无法使它复原。随后又拿出玄冰寒刀,将它摁了又摁,它才勉勉强强钻回刀刃里面去。

我想,这把玄冰寒刀我定定是不能再还给父尊了,要是让他晓得他炼的冰魄被我搞成破冰了,定会对我起杀心。

也不晓得以此刀,往后还能不能一刀戳死我的杀母仇人。

司药神君说,先使用冰魄吸除火夕身上的水属性,要等到两个时辰之后才给他服凝露草。在这两个时辰里,道殊的状况好了许多,晓得有一声没一声地呓语了。

我听不清他在呓语个什么,也没空听,只管将凝露草全部摆在桌上,细细地数了起来。第一次数了九十八片叶子,可第二次却只数了九十六片叶子,足足相差了两片。

于是我重新打乱,又开始数第三遍。

眼看着要数完第三遍了,我立马就能数好到底是九十八片叶子还是九十六片,突然床上的道殊声音大了些呢喃了一声。

这回我听清了,他是在叫我,于是我应道:“你叫我干嘛?”

然而,我一应了他,他却又不梦呓了,似睡得安稳了起来。这令我颇有一种被他故意叫着玩的挫败感。

一回过头来,我将将数到多少片叶子了?

我郁卒难消,捧着一堆叶子跳下着,又爬到他的床榻上,拧了他两只耳朵。总算如愿见他蹙起了眉头,该是在梦里头也痛得很。

两个时辰一到,该给道殊喂凝露草了。

我便将一株凝露草递到道殊的嘴巴边,道:“莫急,慢慢吃,这里还有一大堆。”

道殊他不张嘴。

我又道:“火旺快起来吃药啦!”

……道殊他还是不张嘴。

我又伸出手指头去撬了撬他的嘴巴,他却牙齿紧闭岿然不动。我边掰他牙齿边怒:“叫你吃个药你不吃,来呀来咬我呀!火旺!火旺火旺!!!”

不愧是火旺,尽管在睡梦中也火气老大。我将手指头往他嘴里塞,他果真毫不客气地张开牙齿咬了我!

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怒极,立马给他一个嘴巴子,他才松了口。

让他主动吃凝露草这招不抵用,即使是千辛万苦将凝露草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他也根本不用牙齿嚼。于是我想了另一个法子。

我一边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把凝露草,帮他嚼,一边捏住了道殊的鼻子,道:“火旺,快快张嘴,我吐给你!”

只是没想到道殊这厮忒能闭气,我捏着他的鼻子老久也不见他憋不住张开嘴来;而那凝露草委实又美味得很,甜津津的,我嚼着嚼着不知不觉就没了,等回过神来时顿觉道殊还没吃药,应该赶快给他喂药,于是再抓了一把塞嘴里嚼。

凝露草也不愧是凝露草,是个好东西。不仅美味,还令人神清气爽。

先前吐了一口血,胸口火辣辣的,经凝露草一滋润,十分爽快。

……等再度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凝露草就只剩下一小半了。

我福至心灵,忽然生出感悟,若是我能帮道殊吃药,他又能好,这该是一件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半天喂不进凝露草,而道殊的身体却开始渐渐发烫。这回事态有些严重了,若是道殊再无能咽凝露草,恐怕他就只能咽气了。

于是我连忙再抓了一把凝露草放嘴里嚼,待实在要忍不住吞下去时,立马凑到道殊的唇边,囫囵道:“快张嘴!你再不张嘴我又要吞下去了!妈的这凝露草怎么这么好吃!”

见道殊丝毫没有张嘴的动静,我实在是没耐性,就又往他嘴上凑了两分,伸出舌头去顶他的牙齿。

……奏效了!

他竟如此轻易地就向我卸下了他的防备!

我来不及多想,当即将剩下的所有凝露草全部放进嘴里嚼了嚼,再接再厉地堵上他的嘴唇,将仙草一点点用舌尖拨进他的嘴里嫔。

这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一下嚼了满满一大口,要全部让他咽下真真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我一边喂他一边还要担心,要是他突然狂性大发,在梦里也不忘对我有仇报仇一记狠牙咬下来,咬断了我的舌头怎么办?

“流锦……”

神思恍惚间,忽闻道殊一声唤我,我还没应他就先感受到他舌头动了动,大惧庐。

他莫不是真要咬我罢?!

顿时我慌忙从他口中退了出来,将将一离了他的唇,忽而他却又凑了上来!手不知何时扣住了我的后脑令我再后退不得,他竟重新贴上我的唇,主动伸出了舌头滑进我口中。

只觉一通翻天倒地,下一刻我便躺在了床榻上,道殊将将躺过的地方。

而道殊,却压在了我的身上!

“流锦……”他眼睛眯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淡淡的流光淌了出来,能让人眼前生辉。

我紧了紧喉咙:“啥?”

回答我的是他略显厚重的呼吸。我被他堵住了嘴,呼吸之间尽是满满当当的凝露草的香味。连唇齿之间亦是那种甜津津的味道。

其实,我本想告诉他,凝露草已经全部被他吃光了,就算他现在这般来找也找不到了。可惜,我挣了几下,十指却被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挣脱不得,我便索性不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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