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审神者还是家里蹲[综] 第105章

从那天以后, 黑长炸的青年没事就喜欢走来南贺川畔站在屋檐下盯着水里的鲛人发呆，直到傍晚留下篝火和晚饭才会离开。苏妩尾巴上的鳞片簌簌换了一遍，柱间涎着笑脸替他弟弟讨要了两片去，代价是用树藤给鲛人团了好几个大小不同的藤球作为玩具，里面还填充了不少莹绿色的查克拉结晶, 丢起来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夜里还能看见淡淡的绿色荧光。

既然木雕店老板的弟弟可以得到几片褪换的鳞片, 那么点心店老板家的弟弟也同样该有这个待遇，她还记得万屋点心店那个眼睛不好却又喜欢晒太阳的伙计呢。苏妩悄悄藏起来了两枚最漂亮的, 趁着和新玩伴玩儿丢石子和追球球的游戏时将鳞片递给他，那青年愣了许久低头收下了这份充满善意且弥足珍贵的礼物。

宇智波斑并不是冷血魔王，也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 但是这世上唯一配得上让他浪费耐心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人生只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空白。仇恨、释然与内疚混合在一起，即便明白战死沙场就是忍者的宿命他更宁愿死的是自己，即便知晓选择同柱间结盟就应抛弃过去可却无法原谅自己放弃为弟弟复仇，即便知道自己眼下的状态有些不对但一点也不想有所改变——或者说,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倾诉，也不知道该怎么求助，所有人眼中如高山般需要仰视的强大忍者需要帮助？别开玩笑了！

杀弟取眼的流言让他愤怒，而族人的恐惧和排斥却让他默然，最后他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已经完全没有解释什么的必要了。反正解释了那些庸人也不会听, 听了也不会信, 信了也不会当真，最后又能怎样呢。难道要他宇智波斑像个怨妇一样逢人就诉说苦楚吗？还不如让水里游来游去的这条傻瓜鱼一尾巴拍死自己算了。

他把两片星光般的鳞片握进手心，这是难得的来自异族的信任与善意......真可笑，明明是被他庇护的人类，却还不如一条住在冷水里的鱼懂得感恩，老子连为弟弟复仇都放弃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不干了！爱谁谁吧！

如往常一样留下火塘和烤鱼，黑长炸比平时走快了许多，他回到家中百无聊赖翻开年少时和弟弟一起记录的忍术笔记，恰好发现了一个早就被忘记了的，非常有趣的幻术——需要高等级写轮眼配合的那种。人生乐趣除了研究忍术就只剩下打架的宇智波族长站起身朝家里的神社走去，他记得那里有个石碑上也记载了写轮眼的一些应用方法，不知道会不会对这个幻术的完善起到什么作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忙起来想得少了，也就不再觉得那么烦躁。

......

黑长炸突然不再来河边看鱼，苏妩感叹着少了一个玩伴，然后就把这件事给丢到脑后去了。即便有一天柱间突然慌慌张张跑来问她有没有见过斑，她也不过忧郁的摇摇头，并没有把这个情况放在心上。直到某天傍晚，黄昏时分，逢魔时刻，火红的光芒突然照亮了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鲛人在水里看到了那个眼睛里一直在下雨的青年站在一只红毛大狐狸头上杀气腾腾的出现了。这一次，他的眼睛里除了火以外，只剩下无光的黑洞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哦呀？快要变成恶鬼了......”蓝色狩衣的袖子在远处溅射来的烈风中上下翻滚，三日月将本体取出配于腰间，金灿灿的护甲出现已然恢复出阵状态。平日里他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护甲之类的干脆就偷懒取掉，眼下自然不能再这个样子。

老实说，两个人类打架能打的地形突变也是奇迹了，关键是他们越打离苏妩所在的这条河越近。查克拉构筑的大天狗和高大的木质金刚砰砰砰踩来踩去打来打去，不胜其扰的鲛人生气了——敢在鱼的地盘上不叫鱼好好睡觉，统统拖出去晒成小鱼干！

南贺川河水倒悬在空中凝聚成一颗超大水球，猛地砸在全神贯注眼中只有彼此（这个形容有点怪？）的两个人头上。忽然想起好像惹到了不得了的存在，柱间和斑都停下手转头去看身下垫了个水球悬浮于空中的蓝尾巴鱼小姐，完全没想到刚刚那个凶残无比的警告是这一向表现得软绵绵喜欢玩“追球球”和“丢石子”小游戏的“吉祥物”。

敢把鲛人当做小可爱吉祥物来养，就要做好某一天被吓一大跳的心理准备。

两方混战变作三方对峙，斑脚下踩着的红毛大狐狸不耐的嘶吼一声，鲛人动作迅捷张嘴就是一道声波砸过去将其弹开，然后非常有兴趣的将视线紧盯其上——似乎能吃，虽然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值得尝试......点心店的大厨真是个好人！都不用叫鱼自己长途跋涉亲自送货上门，等回去后一定要去他店里点个赞~

雷丝缠绕在水流中直袭九尾，失去坐骑的宇智波斑沉默的看着好不容易才降服的通灵兽被鲛人当做小点心给困在水中，红色的查克拉剥离出来团成球被一双白嫩纤细的小手抱在怀里。

尾兽是查克拉凝结体，苏妩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大好，于是只吃了一点点就把大狐狸放掉，还颇为嫌弃的冲狐“呸”了一下。当然，已经剥离出来的能量绝对不会还回去，肚子饿坏的时候勉强冲一下饥还是可以的。于是她抱着战利品用尾巴拍拍身下的水球，表示这块地盘是她的，你们打架归打架，不许鱼的地方乱搞，哼！然后落进河里游走去找自己的付丧神了——老爷爷穿着出阵装金灿灿的呀，本体也很华丽，鱼想和他玩儿嘛~

激战被打断了的两个男子面面相觑，继续打吧......气势已经漏得连渣都不剩了，打什么打；不打吧......又有些不甘心。叫这条鱼一搅合，双方都觉得自己既傻且蠢还幼稚，这种感觉真讨厌......

被水球砸，被雷电，还被“咬”了一口的九尾蹲在主人身边嘤嘤嘤，自尾兽诞生起他就没遭过这个罪，以后还怎么在尾兽圈儿里混？狐狸不要面子的啊！

宇智波斑看看身边趴着耍赖的通灵兽，突然觉得木叶村这个地方有毒。自村长千手柱间开始算起，直到临时吉祥物都是那种平日看起来完全不在调上的存在。然而他们总会在关键时刻露出尖利的牙齿和爪子。

他站在那里，长发遮住半张脸，整个人看上去阴郁而偏执，忽然就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笑着笑着抬手盖住眼睛，戴着黑色手套的指缝中露出疯狂的红色眼睛，黑色花纹在其中缓缓旋转。还不等他继续做什么，忽有飘渺孤寂的歌声从南贺川上传来，听不懂反复颂唱的语言却能听懂曲折悠扬的曲调......仿佛旅人寻不到归处的哀伤，仿佛形单影只月下独酌的落寞，仿佛天地间唯一的孤鸿般悲凉，唱尽了世上所有的寂寥。那是鲛人在海上咏唱的歌声，足以诱惑水手们驶入深渊。

斑停了下来，专心侧耳听着这支送别的歌，他已经打定主意从山巅坠落，那条爱玩儿爱吃的鱼一定是聪明的察觉了什么，可惜她不会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哀悼。歌声回荡了许久，最终还是慢慢消散，他提起武器转身向南河川上游跑去，免得等下继续动手时又叫这条鱼当头砸个水球下来。才不是怕误伤波及这条傻鱼！

唱什么唱，不怕招来其他人类把你骗去拔鳞片么？蠢死了。

这块地方安静了一会，距离村子更远的南贺川上游继续火光映天，甚至还有巨大的火球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砸进海里连带着整块大地震颤了一下。

苏妩唱完歌后郁闷的躲在水底吐泡泡，她知道木雕店老板快死了，虽然不是今天，但也不会太远，就在点心店大厨离开后不久。私心里她更偏向阴属性的大厨啦，但是连鲛人传承的歌声都无法让他回头，那就是真的回不了头，也不知道他这坏脾气是怎么在万屋开店的，居然没被砍死也是个奇葩了。

果然，这世上主宰命运的都是厨房里主宰厨刀的人么？回去以后一定要把烛台切给供起来呀！

正在胡思乱想，一只戴着手甲的手伸进水中摸了她耳朵上的鱼鳍，鲛人跟被电到了一样唰啦一下浮上水面捂住鱼鳍瞪向单膝跪在那里笑得眉眼弯弯的三日月。他眼底的新月蒙了层莹润的柔光：“善良心软的好孩子。”说完笑着带了点迷茫，“等你长大以后还会这样单纯美好就好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