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 第八百三十九章 赢亦是输

不断落下的长剑也难灭我心中的愤恨，劈砍之间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陈君若他们的音容笑貌，似乎他们依旧在我眼前，只是再也不可触碰，周边几人见我癫狂一般都未曾上前阻拦，因为他们知道我心中难过，若是不发泄出来早晚会出事，我劈砍了十几分钟，直到双手酸麻整个人瘫倒在地，这时江雪晴连忙上前扶住我，说道：“泽宇，现在张瞎子和安歌笑的尸体已经被剁碎，纵然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该了结了，何必伤害自己。”

我瘫坐在地上望着面前的碎肉苦笑一声，说道：“就算将他们剁碎陈大哥他们也再回不来了，若不是他们两个，咱们也不会死这么多弟兄，我咽不下这口气，云歌，你过来。”说着我转头看向孙云歌，此时的孙云歌正在一旁照顾刚刚苏醒的张莫非，见我叫她，于是让兰花门弟子帮忙照料张莫非，而她则是走到我身边，捂着口鼻说道：“秦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抬头看她，说道：“大黄先前并未跟咱们一起进入工事，如今应该在外面，你去将它唤进来，我要让张瞎子和安歌笑的尸身喂狗！”

此时我已经变得愈加残暴，孙云歌听后怔了一下，不过当她看到我的眼神时还是点点头朝着窗户位置走去，她走到石壁旁，将窗户打开，然后吹了一声口哨，随即我便听到工事外面传来了犬吠声，大概数分钟之后大黄便从石门之外跑进来，口中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等他走近之后蹲在孙云歌旁边，口中叼着的竟然是一只灰毛野兔。

孙云歌见状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大黄的脑袋，然后朝着那堆碎肉一指，示意让它去吃，大黄抖抖脑袋看了碎肉一眼，然后慢慢走到旁边，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大黄竟然嗤之以鼻，似乎很排斥似的，他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一步，我正疑惑，过了一会儿他竟然身子倒转，在碎肉的旁边排起了粪便，我见状冷笑一声，看来张瞎子和安歌笑在人畜眼中都是一样的，只是粪便而已。

我慢慢坐起身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大黄的脑袋，然后看着江雪晴问道：“雪晴，小楼之前不是将鹦哥带来此处吗，为何后来不见鹦哥的踪影，它去了哪里？”

江雪晴听到这话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鹦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先前我们进来的时候小楼将其放入了怀中，后来进入屋中的时候就放出来了，只是一只畜生我们也没怎么在意，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听后叹了口气：“估计是鹦哥知道小楼身死，所以心灰意冷才离去，现在有可能已经飞往了机关门，毕竟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咱们出去之后先将小楼的尸体挖出来，然后运回河南机关门，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毕竟现在机关门群龙无首，只有周朝先和任清凌二人，咱们必须打点好一切事务之后才能前往堵金山，姐，你说这样可以吗？”

哑巴姐姐听后点点头，说道：“现在你说了算，我们全听你的。”

“那好，咱们现在就离开这工事，词姐，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跟我们回去之后还要回到醉生梦死吗？”我看着一旁的冷姝词问道，此时冷姝词已经情绪平稳了很多，毕竟陈君若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太大，时间紧迫，连个告别都没有，冷姝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不回醉生梦死我又能去哪里呢，不过兰花门现在名存实亡，也没有继续保留下来的意义了，等回去之后我便将兰花门解散，若是众姐妹原因跟着我，那我们就继续另谋生路，先前我曾答应过君若不再做此事，只是如今他却看不到了。”

说着冷姝词悲从心起，已经有些哽咽了，听到兰花门三个字，我心中突然一震，刚才为了追赶安歌笑却忘了绮柔还在房间之中，先前她受到了凌辱，如今正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想到这里我赶紧朝着洞穴之中跑去，江雪晴等人不明所以，也赶紧跟上，只是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却愣在了当场，绮柔竟然已经咬舌自尽，临死之时她满目绝望，浑身**，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映的人眼生疼。

我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觉心中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一般，冷姝词见到绮柔身死连忙跑到床边，呜咽起来：“绮柔，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受尽了委屈，可是你为何要……”

说到这里冷姝词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慢慢将绮柔搂在怀中，而其他的弟子也上前帮绮柔穿好衣衫，整理完之后冷姝词转头看向我，说道：“泽宇，绮柔进门已有四五载，可是她却从未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出，她曾说过要给自己最爱的人，可没想到……”

我知道在兰花门中基本没有处子之身，能够守住四五载的更是绝无仅有，原本绮柔向往最纯洁的爱情，但是却化为了一场泡影。

我慢慢走上前去，用手将绮柔抱起，说道：“那我就送她最后一程，希望下辈子她能够投胎一个好人家。”说着我抱着绮柔朝着外面走去，出工事的路上我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心中难受至极，我突然想起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说争名夺利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们一行十几人走出工事，这时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走近一看，二人身穿黄绿颜色的衣衫，正是碧萝和黄殇二人，我见到她们上前走去，说道：“你们二人怎么在这里？”

碧萝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说道：“门主，先前我们听到工事之中发生巨响，所以猜测你们已经交手，故前来接应，若是听到号令便一拥而上，现在众弟子都在林中等待号令，战况如何？”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工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碧萝和黄殇听后有些发懵，刚要问什么，我开口说道：“不必问的如此详细，你派五门弟子做出两副棺木，等会儿我要将绮柔埋葬在这里，闹市中太过碍眼，不如让绮柔长眠在这深山之中，有山间花草鸟兽作伴，也不会太过孤单。”

二人听后连忙吩咐下去，不多时我就听到林中开始传来砍伐树木的声音，大概用了半个小时之后两副棺木便已经做好，虽说粗糙，但是在这山野之中也只能做到如此，我命人将棺盖打开，然后慢慢将绮柔放入了棺材之中，如今她嘴角的血液已经被擦拭干净，正如同我先前见她的模样一般，只是脸颊有些泛白，更多了几丝纯洁，咣当一声，棺盖合上，我命人将其抬到林中掩埋，这时碧萝走上前来，看着另一副棺木有些不解的问道：“门主，既然只有一具尸体，为何还要再做一副？”

我苦笑道：“林中还有一具尸体，只是他应身在机关门，我必须要将尸体还回去。”说着我朝着林中走去，先前埋葬段小楼的地方并不是很深，因为我知道还要带他走，可是当我进入林中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我立在地上的一块青石却不见了，那是我做的一个标记，害怕到时候找不到埋葬的地方才如此，可现在青石不见，我心中反而有些着急，若是真的无法找到，那么段小楼就会长眠于此，更无法跟机关门的弟子做出交代。

“碧萝黄殇，你们二人下令，让五门弟子给我找到一块青石为记的坟墓，就算是给我把这片林子翻遍，也要给我找到！”

碧萝黄殇二人领命之后便吩咐下去，很快林中便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只见五门的牲畜各自从不同的地方跑出来，遍地都是狐狸、蛇、刺猬等牲畜，很快一阵白雾升起，原本空荡的林中竟然出现了成千上万名五门弟子，他们分工下去，开始在林中寻找着，大概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听到五门弟子中传来一个声音：“我找到青石了！”

听到这话我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不多时在刚进林子的位置便看到了那块青石，只是青石已经倒落在地，由于上方覆盖了不少的泥土，所以先前我才并未发现此处，见到青石我赶紧朝着旁边看去，可是当看去的时候我心中一惊，这原本埋好的坟墓竟然好像被人挖掘过一般，见状我赶紧蹲下身子开始用手在土地中挖掘着，数分钟后我瘫坐在地上，这原本埋在泥土中的段小楼竟然不知所踪，难道说他没死！

我正想着突然看到一侧有不少的脚印，这脚印不像是五门弟子的，反倒是有些像是什么野兽一类，我循着脚印慢慢朝着林中走去，不多时就听到咔咔的声响传来，我慢慢走近，当我将遮挡在前面的树枝拨开的时候，却看到几只灰白色的狼正在啃噬着人肉，而这人身上所穿衣物正是工事中士兵所穿的甲胄，这些野狼吃的人竟然是段小楼！

见到这一幕我怒吼一声，抽出背后的天龙泣血剑便朝着那几只野狼砍了上去，那几只野狼只贪图人肉美味，所以并未发觉，顷刻间倒落在地，口中呜咽，身子不停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