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侯爷不是素日闭门不出么,怎么好好地忽然要来拜访父亲?”
顾齐修呵呵笑了下,温和地望着女儿:“还不是因为你吗,说是前几日在路上遇到了你的马车,多亏了你的帮忙,要不然怕是要在那里等许久呢。明日个你先不必急着去书院。”
阿烟一听这个,简直是差点噎到。
这种事儿,原来还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低着头,轻轻用筷子叉起一个猪手来,凝视着那猪手,脑中却是浮现出当日在马车中,她恰好和对面马车的沈越对望的情景。
一个小孩子罢了,他这是要掀起什么风浪?
事出异常必有妖,她抿唇轻笑,想着无论他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只是静静地作壁上观就是了。
左右,这辈子,她和他们沈家,是再也不想有什么干系了。
谁知道此时,忽听到一阵咳声,阿烟抬首看过去,却见一群人正盯着自己筷子上的猪手。
顾齐修终于忍不住了,问女儿道:“阿烟,父亲知道你自从病了后,便格外爱吃这猪手,所以今日特意命厨房做了黄豆猪手给你。只是你吃便吃了,怎么如今却要盯着这猪手格外打量?”
阿烟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专注地想这事儿,竟然略有失态。
她忙笑了下,认真地对父亲道:“父亲,我只是这几日在寺中清苦,一直茹素,忽而见了这等油腻之物,难免有些犹豫。
123言情侯岁年过四旬,却生得是依旧面目如玉,三缕长须颇为飘逸,头上戴了紫金冠,腰间束着白玉带,行动间优雅飘逸,端的是一个美男子。
阿烟心知,沈从晖和沈越的相貌,其实都是袭了这123言情侯,他们这一家三代,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此时123言情侯身边带了沈从晖和沈越,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俊美优雅,风流蕴藉,只是一个业已长成,另一个却还年幼,童稚的脸看着颇为可亲。
因123言情侯家如今并无女眷,是以只有爷孙三个而已。
顾齐修见他们来了,又看这沈从晖是那般的一表人才,也是喜欢,忙迎过去,直把沈从晖和沈越好一顿夸赞。当下又让顾清出来见客,这一比之下,发现那沈越生得犹如观音旁边的小童子,而顾清呢,则是活生生胖了一个圈。
顿时顾齐修越发夸赞沈越,却把自家顾清贬了一顿。
123言情侯自然顺势赞了一番顾清,只说沈越身子骨弱,倒是盼着他能胖些的。
两个人寒喧这么一番后,沈越眼眸微转,便和顾清说起话来,少顷之后,两个人便拉着手走出院子,在那枣树下说话。
顾清平日里哪里接触过几个同龄的孩子呢,如今见着沈越,又听他说起老家各种趣事,顿时心生向往,只一盏茶功夫,已经被这沈越拿下,一副哥两好的架势了。
阿烟打起帘子,视线透过那窗前的青竹和石榴树,就这么遥遥看过去。
谁知道沈越却也恰好瞄向了这边,见她看自己,忙对她绽开一个单纯的笑来。
阿烟见此,也温煦地回以笑容。
紧着呢,便见沈越牵着顾清的手朝西厢房这么走过来,进了门,嘴里清脆甜美地喊着:“姐姐!”
阿烟掩下复杂心绪,命人拿来瓜果零食招待了这沈越,又笑盈盈地和他们说话,问起沈越平日里在家读书情景,善尽一个主人家的本分。
沈越一边听着阿烟的柔声细语,一边情不自禁地看向屋子内,无论是那古董字画,还是桌上的摆件,他都一一看过。
阿烟从旁暗暗观察,却觉得这小孩子眼眸中隐约透着几丝惆怅和追念。
她心中不免想笑,想着这人心啊,果然是捉摸不透的。
若是此时此刻再让他选择一次,他未尝不会再次嫌弃丑婶,未尝不会攀附荣华,只是转身间,他又会去追念那昔日两人的相依为命,去感叹那丑婶对他的十年恩情吧。
有些恩情,其实忒地廉价,唯独不需要他付出什么回报的时候,他才会真正忆起。
毕竟,只脑子里回想一番,眼睛里憋出几滴泪来,真是再简单不过,连个本钱都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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