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二百十六章：女神赞美诗

珍妮弗花了足足十多分钟才让林秋相信这条橙色的巨蟒是耶梦加得变得。林秋只能将这种神奇的转变归为耶梦加得进化了——在过去近半年的时间里，耶梦加得在他的精心培养下总长度增长了一公分，一些著名魔物学家与高阶魔物们都认为耶梦加得想要渡过幼蛇期，保守估计需要120年时间。

不过耶梦加得虽然体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它的习性并没有任何变化——包括试图往林秋袖子里钻的习惯。

再撕毁了林秋两条袖子后，耶梦加得终于疑惑地停了下来。

对于艾拉等人而言，林秋和菲尼克斯的到来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知为何，她只要盯着林秋和菲尼克斯的背影，就产生了一种他们已经无敌了的错觉。现在的队伍构成是举着一支火把与周身缭绕着几个火球的菲尼克斯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耶梦加得紧随其后，魔物大军与艾拉等人则跟在众人后方。

林秋面色凝重。

艾拉告诉他这个尘封已久的地道里存在某种可怕的生物，但他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魔物，这条古道除了老旧与破败外，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水声越来越近了，林秋不由对地道的构造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穆萨财团的地道建造于北境的地下，入口到底层至少间隔着六层的距离，而底层和这条地下古道又间隔了数十米之远。若是普通人从那个窟窿落入这里，根本不可能再爬上去。换而言之，他们行走的这条长廊，恐怕要比之前的斯培坦恩还要深入许多，斯培坦恩不科学的地理位置得益于圣女的空间宝玉，那么这片区域又是怎么来的？而在这深入地标的空间里，又为什么有一条听起来疑似瀑布的水源？

“等一下，你们走慢点。”后排的艾拉忽然开口叫住林秋。

自众人行径一段距离后，她发现周围的墙壁明显变了样子，两侧石墙爬满了藤蔓，浓密的藤蔓下隐约露出了壁画之类的东西。

她轻轻拨开墙上的藤蔓，黄灰色的墙上除了壁画之外，还有一连串她看不明白的文字。文字密密麻麻，刻满了墙壁。

“伟大的歌露娅女神……”

菲尼克斯开口的同时，包括众多魔物在内的所有目光都在同一时间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被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不解地问道：“你们干什么？”

“嘘……”林秋左顾右盼一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是歌露娅信徒的这件事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出去了可千万别对别人说起这事。”

作为现代人，林秋对不同的宗教完全持开放的态度。

只不过歌露娅这个名字在贺露提雅的实在过于特殊，林秋在灾月时与那个外表酷似圣女的邪恶的女神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当灾月过后他在班上和其他人打听歌露娅的来历时，也被这种奇异的目光盯了一整天。

后来还是艾丽莎把他一个人拉近房间，用郑重的语气叮嘱他千万不要提起这个名字，更不要对任何说他曾经见过歌露娅。

作为过来人，林秋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些人生经验分享给菲尼克斯。

“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把墙上的文字读出来罢了！”菲尼克斯翻了白眼，她踮起脚，伸出食指指向壁画顶端的文字。

那段文字明显要比右侧的成段的文字大上一些，林秋只能猜测出这一段文字是标题。

“《女神赞美诗》，这些是阿卡兰度时期的文字了。”菲尼克斯的语气十分骄傲，林秋这才终于在她面前变得如同一个“文盲”——这是林秋常常在她露出迷茫表情的时用于嘲笑她的词汇，现在总算让她找到反攻的机会了。

这种文字早就在贺露提雅绝迹了，或许只有阿卡兰度逃难至此的那一批人和考古研究者能读懂墙上文字的内容。

菲尼克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魔物，她只是生命的周期过于漫长，现在人类需要通过学习与研究才能了解的古代文明，全都是她亲眼见过的。她见过阿卡兰度时时期，人类那高耸入云的教会建筑，每一层里都刻满了相似的文字，她也有足够时间去了解它们。

《女神赞美诗》并不是提奥法兰一族独创的诗篇。

墙上的这一段内容是《女神赞美诗》节选的一段，在阿卡兰度的大教堂前有一座丰碑，丰碑上便印刻着许多传送歌露娅与歌斯娅的诗篇，《女神赞美诗》只是其中的一个篇章。而那时歌露娅也并非现在人们口中的邪恶与无序的女神，她当时在阿卡兰度人民心中象征着威严与勇敢。

林秋见菲尼克斯不仅读出了墙壁上第一小节的内容，并为他们详细普及了有关阿卡兰度的知识，确信这些内容并非她信口胡编的。

“怎么样？看你还说不说我见识少了！”菲尼克斯得意洋洋：“我不仅亲眼见过阿卡兰度那高耸入云的女神大教堂，还用火焰烧穿了它的尖塔！”

“不，后面的行为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你只是承认了自己是纵火犯和破坏狂的事实。”林秋觉得自己再不泼菲尼克斯一瓢凉水，她就要骄傲得飞起来了。就骄傲这一点，菲尼克斯无论在任何形态下都完美地继承了凤凰的特性。

“那么提奥法兰呢？你对提奥法兰又了解多少？”艾拉赶忙问道。

“提奥法兰……你指的是那些被放逐出帝都的人？”菲尼克斯抿了抿嘴，仔细回想起来。

第一次魔潮战争后，她便一直隐居在北境，期间除了和赫萝、麦卡丽丝女王为了争夺睡觉的地盘大打出手外，自然也能偶尔听到一些有关提奥法兰的消息。

而将这些消息带入北境的人，则是初代国王阿兹-特瑞斯。

那是第一个让菲尼克斯不怎么讨厌的人类，作为昔日战场上的死敌，那个男人竟然哈哈大笑着对她说：“菲尼克斯，没想到你也在北境定居下来了，要好好和赫萝相处啊，我不在的时候要多来看看她，即使是寒冬之龙，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是会寂寞的。”

每到这种时候，赫萝便毫不留情地给他来上一发龙息。

“菲尼克斯，战争已经结束了，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这片土地的！”

阿兹-特瑞斯总是怎么说。

直到后来，菲尼克斯才真正理解了阿兹-特瑞斯话中的深意。

他所说的『不在了』，指的竟然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