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药娘 第三百九十八章 空穴来风

皇帝眉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了陶绾一眼，“哦？你知道朕要过来？”

这话听着像是在反问陶绾，可细听之下，不难听出他的戏谑。

陶绾沉默片刻，还是笑了笑，“皇上真是会说笑，难道不是您先派人过来通知臣妾的吗？”

皇帝一愣，眯了眯眼，也没有追究，反倒直接踏入了前厅，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

萧条了几日的汴梁王府，因为皇帝的到来，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剩余的人本就不多，除去影卫以外，也就剩下厨房的张大厨，以小莲带头的几个婢女，还有从小跟着唐棣的几个侍卫，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伺候。

皇帝在前厅坐了一会儿，见眼前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下人，嘴角扬了扬，“看来朕好似不太受欢迎，这王府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下人，难道朕就这么吓人？让他们恨不得全都躲起来？”

“皇上您真是会说笑，这汴梁王府的俸禄，先前不是让您给停了吗？”李公公在一旁提醒道：“这算下来，停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只怕王府也没剩多少银两可以维持开销了吧？”

李公公的话音刚落，皇帝便斜睨了他一眼。

“朕问你话了吗？朕是在跟汴梁王妃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语气不轻不重，却让李公公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头，叩到后面，开始扇自己的嘴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该多嘴，奴才自罚！”

陶绾看着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只觉得这出戏分外有意思。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说道：“皇上，您若是想收拾奴才，在宫里就可以收拾了，又何必大老远跑到汴梁来，当着臣妾的面收拾呢？您方才也说了，这是您唯一一个侄孙，您就不怕吓着您的侄孙？”

“哦？那你觉得该怎么办？”皇帝随意地抬了一下手，李公公立马退到了他身后，脸上却已经肿起了一大块。

陶绾抿了抿嘴，这才说道：“臣妾觉得挺好的，王府里的人虽然少了一些，但说到底，大家都在各司其职，臣妾只是一介妇人，管理的事臣妾不懂，但也能明白一个道理，用人不在多，贵在精。”

皇帝显然并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这话不能这么说，若换做以前，你就算只留一两个人在府邸里，朕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是你与皇弟的府邸，可是如今不一样，你肚子里还有朕的侄孙，你这府邸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皇帝说到这，陶绾算是听明白了，什么人少，什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出事，说白了，不就是要往王府里安插人手吗？

陶绾弯了弯嘴角，“既然皇上已经有了主意，臣妾一定听从皇上的安排，至于那些人的工钱……”

皇帝显然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轻飘飘地说道：“你放心，朕一回到宫里，马上就叫他们恢复你和皇弟的俸禄，至于这些宫人嘛，小李子，你挑几个做事利索的嬷嬷，让嬷嬷们留在汴梁王府照顾王妃，直到王妃平安生产为止，工钱由宫里出。”

“那真是太谢谢皇上了！”陶绾笑眯眯地说道：“您这个想法，可是解决了我一大困境呢！”

皇帝亦跟着她的模样弯了弯嘴角，“是吗？听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先前的事，是朕一时孩子气，对了，朕听闻曾经有人看到皇弟在汴梁城内出落，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了！”小莲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陶绾手中的茶盏砰的一下放到了桌子上，“皇上来了也不会去厨房拿糕点吗？你让皇上吃什么？连基本的待客之道也不会吗？”

小莲一怔，连忙点了点头，朝皇上行了一个礼：“奴婢马上就去。”

一直到小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处，陶绾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皇帝隔空碰了一下杯子。

“皇上，喝茶，这还是您前些年赏给王爷的雨前龙井呢。”

皇帝亦不急，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茶确实是好茶，只不过一杯合格的茶水，也需要无数的功夫来钻研的，正如一个流言蜚语，是不会空穴来风的，你说是不是？”

陶绾只得当作听不懂的模样，乖乖抿着茶水，心底暗暗叹息。

小莲方才太急于否定了，这样的回答，反倒更像是在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陶绾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细碎的声音，她回过神，这才发现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上的茶盏放到了桌上。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陶绾暗暗在心里说了一句。

皇帝会为了王府俸禄之事特意跑来汴梁吗？自然是不会的，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亦不足以让他重视到亲自跑这一趟，那么，皇帝山长水远跑这一趟，必然有更加重要的原因，比如，关于唐棣的流言，又比如，其他的事。

见陶绾没吭声，皇帝又继续说道：“有些事，原本朕尚在犹豫该如何与你开口，恰巧今日聊起旧事，朕就直接说了。”

陶绾抿了抿嘴，“皇上，您说就是了。”

皇帝亦不和陶绾客气，捏着手里的杯盖，一下又一下地拍动着，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西北那边战事吃紧，既然这汴梁王府里的琐事如此多，不如你代朕走一趟？”

陶绾一怔，随即强挤出一抹笑意，“皇上真会开玩笑，妾身不过是一介妇人，战事这种东西，落在妾身身上，岂不是要误了军机？”

她算到唐棣的事，算到王府的事，但她万万没算到，皇帝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你是妇人，唐棣名下的影卫不是妇人吧？”皇帝幽幽地说道：“早就有所耳闻，影卫骁勇善战，可以一敌百，你觉得呢？”

皇帝的话，让陶绾又是一噎，她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皇上您真是会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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