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景属于春心一开,就特别荡漾的,光就她自己脑补,她都能脑补出一整套悲欢离合,恩怨情仇来。你看,什么狗血天雷的元素也不缺是吧,小师叔有旧情人转世,她有还没还清的情缘,三个人就能演出无限来,何况是四个,甚至还会有更多。
然后再见小师叔,秦小景就忍不住不时捂嘴偷偷乐呵,又不时作沉思状,如同在探寻存于天地宇宙间的所有玄奥本真。她这样,止戈爱看热闹都有点受不住,何况不爱看这热闹的,赢皇帝不过在宫禁中处理几日积压下来的政务,再抽出空来时就发现秦景对着沈长钧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即使是满园萧索,独水仙开着冰雪样,秦景也能分分钟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如沐春风。
“阿景,你在想些什么,叫你几遍都不见答应?”赢匡心堵得差点以憋过气去,秦小景真是太不让人省心,这才几天不见,就被沈长钧给迷去了眼。
“啊……没,没什么。”秦小景倒不是心虚,小师叔就在不远处呢,要是小师叔不在,秦小景真的很不介意拿小师叔当“借口”,叫赢匡赶紧爱别人去,“你来了呀,政务处理好了,那我们改天再一起出去,你不知道上次多好玩,我跟你说……”
“阿景。”
“在。”秦景一听小师叔叫她,赶紧把跟赢匡的话给掐断,立马眉开眼笑满脸春光地弃赢匡奔小师叔。
赢匡:好一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是叫你们来练剑,不是叫你们来发愣,方才便见你在那待着不动,可是有什么事?”沈长钧也不是瞎子,秦景那能把人戳穿的眼神。沈长钧要能看不进眼里,那可不止是眼瞎,肯定是心也瞎掉所有感官都失去才能察觉不出来。只是秦小景一时间来得太热烈,都过去几天沈长钧也没闹明白,秦小景是一时意动,还是意动到不能自持地如此。
至于秦小景为何意动,那日灯下。动念的又何止是秦小景呢。只是沈长钧的念。转瞬即消,到他这样的年龄,所有的情感与情绪都是可以控制的。至少目前还可以控制。所以,小师叔很“贴心”的将选择的权利留给秦小景,你可以继续好好想想清楚,是确实不能自持。还是不过瞬息之念。
但,也有小师叔到现在没想好。比如——如果是恒久的不能自持,应当如何?是回应,还是拒绝。回应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拒绝的话,秦小景会如何。
秦小景能脑补出一整本剧来,但怎么也脑补不出小师叔的内心戏。
止戈又想,秦小景这样自己卖不出去自己,那么作为一柄贴心好灵剑,它要不要帮忙把秦小景卖出去呢?正好,沈长钧还算个不错的买主,卖出去也不至于太吃亏。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满脸春心抑不住荡漾的模样。”止戈实在忍不住,本不想点名,少女怀春本就是很美好的体验,而且它看得也颇有趣。可备不住秦景表面如纯情少女怀春,脑子里脑补的那些荡漾得令止戈不忍卒读。
“这是人类本能好不好,大道遁本心而顺其自然,那这个也一样。”秦景立马用大道理把自己包装得妥妥的。
“在与止戈说什么?”沈长钧猛地走到秦景身后问这么一句。
秦景吓一大跳,心里大叫“止戈你居然不告诉我”,止戈才不理她,怀春少女是没法讲道理的:“没讲什么。”
就冲秦小景脸上这笑,沈长钧也不能信她,但沈长钧还是轻轻揭过,小姑娘已经脸红成猴屁股,就不要再逼小姑娘找地缝钻了:“稍后与我出趟门。”
“去哪里?”秦景问道。
“翠幛峰。”沈长钧说着又道,“不必带旁人,带你去布阵,你那阵盘,还是不要轻易示人得好。”
“嗯。”单独出行什么的,太容易让人展开想象到无法自持。
因在国都,秦景又恢复早起练剑,下午布阵,晚上炼丹的功课。下午沈长钧要带她去翠幛峰布阵,秦景虽内心荡漾,却也没真荡漾到迎风千里外的人都能探知春意——有十里就足够。
翠幛峰修士们是大多不爱来的,毕竟山中早已被凡世中人种作茶叶,这两日下雨,不好采茶,山中遂冷清得谁都不爱来。也正是如此,才好布阵,加之山中茶树为人种,横行竖列皆如阵法,很容易着手去布置,比旁边山野杂生的林木野花要更节省时间得多。
翠幛山无灵力波动,因种茶的缘故,灵药灵果也不生,修士们喝的灵茶则须灵泉浇灌,自不会生在这里。秦景跟在小师叔后边落地后,只感觉到一股空山灵雨的意味,这股原本只能体会出来的,在翠幛峰的初秋细雨却能叫人轻易闻出来听出来。
“此处便不错,你先布置,我四处看看,待阵好了便传音。”沈长钧选翠幛山自还有别的事,门下弟子最近多来龙山山脉芙蓉峡这几处,有弟子传回信来,说翠幛山崖下有股异场的波动,不像是灵力,倒像是别的什么令人心生不安的存在。
给秦景所处的地方布下防御阵法后,沈长钧在驭剑至山崖边,山崖下果然如弟子们所言,有非灵力且令人心难安的波动。时隐时现,时强时弱,却也非魔非妖,更不是灵石灵植,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故意发出这股波动,诱修士下去。
沈长钧虽艺高人胆大,却也不至于就这么跳下去,从乾坤戒中取出一枚照影符以剑风送下崖底,很快崖下的一切便尽入沈长钧眼中。
“那是……难道此处才是她葬身之地?”
这个她,自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张玄素,这个死得世人皆知,却至今无人知道她遗骨埋何处的散财天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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