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多久了?”苏甜问道。
百部想了一下,答道:“殿下从昏过去到现在足有半个时辰了。”
苏甜眸子微微一闪,又问:“驸马呢?”
事情发生的太急,她都没来得及做详细安排。
也不知道贺清那榆木脑袋怎么和权珒交代的。
知她要问什么,百部道:“回殿下,驸马爷吃了药,这会应当还未醒。”
苏甜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与权珒说。
若是受得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她肯定要赖在权珒身边夸大其词,再顺便求一波安慰的,可如今被打的皮开肉绽,自然不能和权珒说。
想了想,苏甜道:“驸马若问,便与他说我随辎重营亲去接应粮草了。”
“是。”
百部知她夜间定痛的睡不着,夜间前特意给她点了安神香。
苏甜一个人趴在榻上,头发散在脑后,闻着帐内安神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时至半夜,小姑娘却幽幽转醒,从榻上爬起了身。
赤着脚下了榻,苏甜微愣了愣,也未点帐篷内的灯,便径直朝外走了出去。
看样子去的是朝权珒所在的方向。
一路上遇上无数巡逻卫队,一群人见监军大人深更半夜里赤着脚,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披头散发仿若女鬼一般,皆都吓了一跳,赶忙行礼道:“监、监军大人。”
“监军大人您可是有吩咐?”
任凭旁人围观,苏甜一一不理,视若无睹的从人前走过,柔软的脚掌踩在泥土地上悄无声息的。
终于寻到权珒的帐篷外,小姑娘站在帐篷外,抬手揉了揉眼睛,生生将一双黑亮清透的杏眼揉的通红,这才抬步入了帐内。
权珒睡的极浅,只零星听到营帐内外的隔断处珠帘作响,便一下子惊醒,睁开了眸子,却冷静的躺在榻上未起身。
走动声很浅,却并不妨碍权珒捕捉到它,听着那细细的声响越来越近,权珒悄无声息的伸手握住了枕下匕首,随时准备来个漂亮的一击毙命。
只余两步之遥,权珒攥紧了匕首,面上却轻闭上了眸子。
行动声突然停了,权珒正要去看,便听“咔”的一声,帐篷内亮了起来,烛火被人打着了。
小姑娘身型娇小的立在灯前,背着灯光,影子被拉伸的分外高大。
权珒猛的坐起身。
“殿下?”
“呜……”小姑娘见他看过来,什么也不说,扯着嗓子便开始哭,一边嚎一边暗暗掐自己,泪珠子撒了欢一般往下滚落。
权珒披了衣裳起身,径直走到苏甜面前。
闻了下,身上没有酒气。
摸一下,额头也不烧手。
怎么这么像喝醉了烧迷糊了呢?
苏甜看着权珒的一番动作,止住哭泣,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不料权珒突然将她拥进了怀里。
那双大手不知轻重的在她背后一揽,苏甜立时痛的酸辣苦辣仿佛打翻了佐料铺子。
白着一张小脸,苏甜看着眼前人愣了愣,而后“哇”的一下便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