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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手机拎着月兔走进了浴室，殊不知手机那头的猴得柱却已经陷入了沉思。
咸阳城里！
咸阳城是整个咸阳省的省城，也是联邦当中唯一一个省市同名的城市，廊城就是咸阳省内的一个小小的三线城市。
此刻在咸阳城内的一家酒吧里，猴得柱正坐在这里低头对着手机皱眉头，就连放在桌上的美酒都是不屑一顾。
“怎么？”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这间酒吧是整个咸阳城最大的酒吧，来往的客人不说非富即贵，也算是小有人脉，出色的天之骄子和觉醒者数不胜数，但只要这个男人坐在那里，便压下了所有人。
他甚至不需要开口说话自然而然便是一切议论的中心。
酒吧内的灯光略有些暗，男子坐在那里位置独特，他的身材纤长，那张脸让人印象深刻，只要见了一眼就不会再忘掉，因为那张脸十分俊美，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却也丝毫不娘，非要说的话就是十分阴柔。
阴柔中却又不显狠辣，更像是一个书生，偏偏却没有书生气，反而带着几分出尘，更像是道士。
猴得柱没有隐瞒，直接说道：“还记得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个联邦学院的学生梁小凉吗？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褚少云出现在了荆州。”
阴柔却出尘的那个男子轻轻地摇晃着手中酒杯，淡淡道：“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猴得柱说道：“得到了褚少云的行踪自然是好事，但问题是梁小凉如何知晓他在荆州？”
那名男子继续道：“他应该给了你答案。”
“他说在别人直播间里看到的，如果这也算是答案，老夫就白活了。”猴得柱抬头看着眼前男子，问道：“陈知墨，你不会相信他的话了吧？”
陈知墨将酒杯放在桌面上，轻声道：“重要的地方从来不在于他的答案是什么，真正重要的只是他给了你什么答案。”
猴得柱看了一眼手机，道：“可他给我的答案，明显是在敷衍。”
陈知墨轻轻地倚在椅背上，说道：“或许对他来说，给你一个答案，就足够了。”
猴得柱皱眉道：“你好像始终在为他说话。”
陈知墨摇了摇头道：“在这个世界上，事物的真相是什么早已经没人在意，人们只希望看到他们所希望看到的真相，答案也是如此，他给你的是他所能给的，而他所不能给的，任你如何追问也无法得到答案。”
猴得柱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我只是很好奇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什么，在褚少云逃走之后我曾调查过他梁小凉的背景，但是却像是一团迷雾根本无从下手，他就想是凭空出现在廊城一般，寻不到半点痕迹。”
要知道他可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如果愿意查的话就连廊城联邦学院院长一天上了几次厕所都能够差的清清楚楚，但他却对梁小凉的背景和出身一无所知，就像是冥冥当中有一只巨手在拨弄着这一切，让人无迹可寻。
陈知墨侧目看着窗外，二人坐在三楼的窗边，夜晚时间从窗户往下看去能够看到过往人群的形形色色，人生百态就是最好的风景，他始终甘之如饴。
“无论任何迷雾总会有揭开的时候，当潮汐缓缓退去，所剩下的便是水落石出。”
猴得柱苦笑道：“你的话，总是让人听起来觉得没什么用，细细想来却又像是有用一般，让人徒增烦恼。”
陈知墨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很淡，嘴角微挑，几不可见：“现在你需要做的不是去思考我说的是不是空话，而是去荆州。”
褚少云是山外人当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未来前程似锦，而且可以利用他和阴阳师产生勾连，那股庞大的力量若是运转起来，可是不好对付。
猴得柱有些诧异：“你不和我一起去？”
陈知墨淡淡道：“山外人是一个庞大且错综复杂的组织，褚少云虽是其中关键，但毕竟实力低微，牵扯不多，调查局不会大动干戈去抓这样一个人，而若是不大动干戈的话，单凭你我却又难以抓到，他的离去是注定的事情。”
猴得柱看着他，认真道：“我的确抓不到，但如果你肯出手，那就一定抓得到。”
陈知墨想了想，说道：“这世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最想要，而我的最想要并不在荆州。”
猴得柱沉默了起来，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红酒，然后起身离去。
目视着他远去的背影，陈知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褚少云虽然抓不到，但是猴得柱仍旧要去，这就像是联邦调查局的一个态度，也是猴得柱想要做的一件事，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最想要的话，猴得柱眼下的最想要就是抓住褚少云。
起身走到窗边站下，借着昏暗的灯光这才注意到陈知墨的穿着竟然是一件白色长衫，看起来就如同古人一般，在这大都市里显得十分扎眼。
窗户是一块巨大的玻璃，玻璃不仅能够让窗外的景象映入他的双眼，也能够将他的身体倒映在玻璃之上。
在外的他穿着一身长衫，儒雅的书生气和出尘的道家气息相互交织消融，仿佛整个三楼之内的灯光和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压了下去一般。
而在那宛若镜面的玻璃之内却又倒映着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那道身影挺拔而立，穿着一身西装，头上戴着圆帽，那张脸上似乎包裹着一团云雾一般让人看不真切其隐藏在云雾之下的真正面容。
窗外的夜色当中人来人往，苍穹之上挂着四分之一的残破月亮，本就黯淡的月光尚未落在地上便被路灯和这万家灯火融入一体，当真正落在地面的时候早已经分不清何处是月光，何处是灯光。
就像是在这街道上行走的无数人影，早已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人鬼已经不分，妖魔又何必在意？
一缕夜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窗户上倒映的影像恢复了白色长衫的模样。
陈知墨嘴角微扬。
“梁小凉，这还真是有意思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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