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泽维尔 哈利披马甲的日子（三十七）

“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啊。”

当发现饭桌上照旧摆着丰盛的午餐, 却没人在厨房打招呼时, Sean不禁好奇起来。不是说他非要做饭的人在厨房, 但是一般这个时候，弗朗西斯都会一边端出最后一道菜, 一边招呼他们坐下来吃饭，又或者坚持让Sean去洗手，洗完了才能坐下——为了这个，Hank面红耳赤地把他训了一顿, 因为叫一个孩子如同一个家长一样操心手部卫生，这太丢人了。

Sean有点控制不住好奇心地在这座房子里找了找，很快便在Harry的房间找到了人。但是一进去，光是看到男孩穿着长袍的背影, 他就马上大呼小叫起来，“你穿着这种……玩意儿，真的不会把自己绊倒吗？真的？”

他一边咬着一只蜜汁鸡腿，一边评价。

Draco对于Sean（以及他手里的鸡腿）如临大敌。

“别走了，就站在那儿，谢谢，”他忍下把人骂走的冲动，尽量礼貌地谢绝Sean的进入, “这衣服最好别沾上油。”

“对, ”Sean一脸恍惚地说, 显然他觉得这身装扮超出了他对正常男孩衣着打扮的想象范围, “所以我看他也别吃饭了, 一滴油都会毁了这个形象。”

“我吃过了，”被讨论的对象窘迫地说，“而且我也不会把油滴在衣服上的……等等，Sean！”

Harry从小跟着Charles长大，他无比地了解Sean，在看到Sean的表情逐渐趋近‘这里有个好玩意儿’的时候，Harry就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寂寞’地一个人独享乐趣的。

“Charles！Hank！快过来看看！弗朗西斯穿了套玩具服！”

Draco一把丢下还没别上去的胸针追出去喊道：“什——这可不是玩具服！你知道它值多少加——”

Harry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嘘——”

介于这房子里就这么几个人，Sean的喊声很快招来了其他人，Hank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Charles——哦天呐——Charles则是推着轮椅到了门口，安静地端详着两个男孩。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像在看一本普通的书，没有探究的意味。

“……这是一种礼服。”Harry在爸爸的注视下，尴尬地解释道，捞了捞袍子一角，“我们准备去个……化装舞会。”

对，化装舞会，完美的借口。

“别乱动，”Draco拽走他手里那块袍子，不满地道，把那一块儿布料抚平，“我已经像个裁缝和男佣一样服侍你了，你安分一点，表弟！”

说完，他摁住Harry肩膀，然后想把一只金灿灿的叶子状的领针别在他的衣领上，保证衣领平整而漂亮。

“我……我自己也可以的，”Harry在爸爸，Hank，Sean这种三人组合的注视下颇为不自在，他莫名磕巴起来，“别，别，我自己……我自己别领针。”

“你自己？”Draco说，“你八百年没戴过一次领针，你怎么知道它该如何待在你的衣领上？”

Harry正想申辩他还是有常识以及动手能力的，Charles突然越过Sean，推着轮椅慢慢移动了过来。

“啊，Charles！”Harry马上越过Draco，自己朝爸爸靠近，以免他推的又小心又用力——Harry难以忍受看到这个。在他的时代，爸爸早已健康，再次看到坐轮椅的爸爸让他难过又心酸。

“蹲下来一点，”似乎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Charles口气颇为温和，甚至还笑了一下，他示意Draco把领针递给他，然后对Harry说，“再过来一点。”

Harry几乎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期待之情，马上跳了几步，半蹲在了Charles的面前。果然，Charles在接过领针后，慢慢地抚平了Harry的衣领：“你穿着这个出门，不会热吗？”

说着，他顶开领针后面的别针，仔细地，整整齐齐地为Harry戴上领针，再伸手，拿过旁边桌子上的银鹿胸针，在Harry和Draco的注视中瞅了一眼。

“这胸针很漂亮，”Charles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灵动的银鹿，“很适合你。”

Draco和Harry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秘银虽然听上去是一种银，但是比纯银更轻，更透明，在有光源的情况下闪闪发亮，像是水银在流动，却又毫无疑问是坚固的，且有一种珍珠般的温和光辉。

不过，Charles并未在此时保有他身为科学家的好奇心，他只是为Harry再戴上胸针，检查了一下，确保别针不会蹦出来戳到佩戴者，才放下手臂，示意Harry站起来，打量了一下穿着礼服长袍，还被Draco抹了点定型发胶的男孩，那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又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也许是因为角度和窗户开着的原因，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阳光下的海面，在映出男孩的身影时，是有光芒在里面的。

非常迷人。

Draco在心里咂嘴。Harry的爸爸委实是经得起岁月的那种男人。他颓废，他振作，他开怀，他像个平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不会事事顺心，但是只要见过他过得不错时的模样，或者说，只要看见他笑，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想要他开怀的想法。

这种美，和纯血们用魔咒，魔药和各种不能说的手段所维护的精致的外貌之美完全不一样，想来想去，得先让梅林赐予他们一个非凡的灵魂才行。

“你这样打扮很英俊。”Charles就这么注视着Harry，说完，再伸手帮Harry整理了衣摆，抖了抖，似乎丝毫不觉得这外面一层长袍子的衣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非常有魅力。回来吃晚饭吗？”

“…………”

Harry就仿佛被石化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在了原地。

“可能会被留下来吃晚饭。”Draco不得不为他回答，并悄悄地给了Harry一肘子，“那个朋友也是我的远房亲戚，可能会比较好客。”

“注意安全。”

Charles不以为然，点了点头后就转过头，操作着轮椅快速地出了房间，并要求其他两个人：“去吃饭——别打扰他们准备，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

Sean本来还想再仔细看看Harry斗篷上的线是不是纯金的，就被Hank一巴掌打了后脑勺，拽了出去。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Hank半责备地说，“为什么你要叫我们围观他们穿衣服。”

“你说的我像个变态，他明明已经换好了——”Sean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被拖出了房间。

一直等到三个男人的脚步都真的远去，Draco才把脸上那种礼节性笑容卸了下来，然后火□□一般转头给了Harry肩膀一下，开始抱怨：“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Harry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慢慢地，慢慢地捂住了脸，蹲了下来。

Draco纳闷地去掰开他的手掌，却发现他一边嘴角上翘，一边吸鼻子。

“我爸爸以前就——经常——”Harry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这么沸腾丰富的感情，但是他就是一时间有点克制不住那种感觉，他非常小声，蚊子一样轻声嗡嗡，“——经常这么给我整理衣服。”

说完，还补了一句：“在我需要出门的时候。或者起床的时候。”

Draco的脸上露出一种既羡慕，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Lucius从未给他整理过衣服，干这事儿的一般都是Narcissa，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就他所知，抛开谁更擅长做家务这种事情，Harry是在他爸爸的溺爱之中长大的。

“……对，出门之前，当然。”他拉长声音说，“说得好像你出门之前不需要穿衣服一样。”

Draco伸手把Harry的手掌拉下来，果然看见这家伙的脸已经变回去了——而且开始眼圈发红。

“你真的是个爱哭鬼，对吧，”Draco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嫌弃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别蹲着了。”

“我没有哭，”Harry被他拉着站起来，嘴角不住地往上翘，“我很高兴，我很久没见到爸爸了，我……”

——就算他现在还不是我爸爸，没把我当做他的孩子，他也还是我爸爸。

Harry想说这个，但是渐渐地，他越发想念起爸爸来，这让他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想也知道，他突然失踪，爸爸肯定急坏了，而就算是上学，他也没用离开爸爸这么久过，这对他和爸爸来说都是与众不同的体验。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Draco嘴角抽了抽，把带着毒汁儿的话都咽下去，吐出来几句难得温柔的安慰，“别想太多——我们肯定会回去的，这时间不会太长。你就当是一次……一次时间长点的那什么来着，你瞒着我报名的那个麻瓜体验野外生活的活动？”

“噗，”Harry笑了，“夏令营。”

“对，夏令营，”Draco说，“把这当成夏令营就行了……我们绝对会回去的，你还会是你爸爸的小宝贝，我保证。”

“还有Narcissa阿姨和Lucius叔叔，”Harry没忘记好友也是脱离父母的状态，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只有自己被安慰了，但也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他，“他们肯定也在等我们回去，我们都会回家的。到时候你弟弟可能已经会说话了。”

Draco想到自己的父亲，又抽了抽嘴角。

“是，没错，”他说，“等着我的还有一顿好打呢。”

这话说的，Harry不知道怎么接。

“说起来，”Draco一脸‘我靠’的看向Harry胸前的那枚胸针，“你爸爸刚刚是不是碰到胸针了？有什么反应？”

“…………你在开玩笑，对吧？”Harry震惊地说，“这只鹿怎么会拒绝我爸爸！！我爸爸难道不是一个眼神灵动，又非常英俊的人吗？”

“但是它不是只喜欢‘年轻人’吗？”Draco反驳道。

Harry卡了一下。

“我爸爸不显老。”他最后肯定地说。

…………

Regulus几乎从早上七点起就穿戴完毕，心神不宁地在家里晃来晃去。他一会儿整理自己的藏书，一会儿叫来家养小精灵们确认下午茶是否妥当，等他再路过某个房间时，才发现不太对劲，停了下来。

“Sirius？”他敲敲门，怀疑地道，“你回家了吗？”

“当然，”很快，里面传来他兄长的嚷嚷声，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一个笑眯眯的Sirius撑着门框，吊儿郎当地出现在Regulus面前，“——不然我还会在哪儿呢，我亲爱的小弟弟？”

“……我怎么知道，”Regulus把脸一板，对于这个问题冷淡极了，“可能Potter家的壁炉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发现自从你进了Slytherin，你就再也不是那个乖乖的雷尔了，”Sirius不以为意，这样的话题他们进行了好几次了，他去姑婆家过假期，然后难免要接受全家人对于这种行为的指责，包括最小的Regulus，就好像这是什么家庭日常一样，‘不指责Sirius做的一切不可以吃饭’之类的，“难道我就不能回来一趟，待个几天，看看我弟弟？”

最后一句话难免令Regulus心跳如鼓，面色泛起一点欣喜的潮红，假如Sirius仔细观察他弟弟，突然会注意到这一点的。但是一如既往，他没有，而很快，Regulus的理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半年的经验让他很快看出了Sirius的真正目的。

“你是挑着日期回来的，”他把脸一垮，靠近了一点，考虑到这是他们家祖宅的走廊，到处都是可以告状的画像，他把声音压低了一点，“是谁告诉你，我今天请了弗朗西斯来家里做客的？你想在家里找他的麻烦？你怎么能这样！”

“哦，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Sirius快活地吹了声口哨，“‘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你们Slytherin才经常听到这种话。”

Regulus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转身就走。

“得了得了，”Sirius看出他弟弟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挽救了一下摇摇欲坠的气氛，他上前几步，抓住Regulus的手，“难道留在家里见见学校的同学也是错吗？James还和弗朗西斯感情很不错呢，我又不是美杜莎之眼，叫你的小朋友看到我就会石化，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假如你试图尊敬一点我的想法，”Regulus认真地说，“那事情就完全不会发展成这样。弗朗西斯不喜欢看到你，完全是因为你总是要找他的麻烦，而我叫你少欺负我的朋友你也完全当做没听到。”

“我郑重声明，”Sirius竖起三根手指，挑了挑眉，又用另一只手拨了拨自己的黑卷发，“我天天找麻烦的人是鼻涕精，不是小弗朗西斯——要是真那么做了，James和Lily会一起找我的麻烦，我还没有那么闲。”

“可是你探究他的**，”Regulus说，“谁喜欢别人探究自己的**？”

“我没有再那么干了，”Sirius尽量耐心地说，“我道过歉了，我现在想和他老老实实当个朋友，不行吗？”

Regulus把自己的哥哥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半天才露出一个笑容。

“他不想跟你当朋友。”他轻飘飘地说，带着一种优越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讨厌你的热情，Sirius。”

说完，他快步走开了，因为家养小精灵已经出现在他们的不远处，低着头喊着‘Regulus少爷’了，这代表着他快两周不见的朋友已经到门口了。

…………

“我们不可以直接敲门吗？”

Harry站在门口尴尬地说，因为格里莫广场十五号不像是庄园，这里坐落着很多普通人的房子，他穿着巫师长袍，一时间略有点不自在。

Draco白了他一眼。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是有防御隐藏机制的。”他说，“我妈妈说，它不会普通地出现在人们眼前，就算是巫师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看到Black家引以为豪的祖宅。”

“…………”Harry看了看面前这座光鲜了很多，但依旧熟悉的属于他教父的房子，纳闷道，“那为什么我们能看到？”

他脑子转得很快，自问自答：“——因为你和我都和直系的Black有关系么？Sirius说他曾经把我算进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防御系统里了。”

“也许，”Draco臭着一张脸说，“我真希望你不是第一脚踏进去就因为防御系统被我们的好亲戚察觉到什么不对。”

听到这个结论，Harry真是头疼。

但是时间不给他考虑更多的机会，在他面前，那座黑色的大门就这么打开了，里面露出一张他室友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先是探究，随后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弗朗西斯！”Regulus喊道，“快进来，别站在门口——哦，对不起，是这房子突然出现吓到你了吗？”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有一个防御机制，尽管这是一栋很大的豪宅，但是除去少有的几个人，任何人，包括巫师，站在这条街上也只能看见格里莫广场十一号和格里莫广场十三号——而等主人打开门呢，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出现了。

“……是啊，有那么一点点的惊到我了，”Harry不得不说起了谎话，他上前几步，“很高兴见到你，Regulus，感谢你的邀请。”

Regulus把门完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Harry进来：“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快请进。”

他不是那种会满脸夸张表情的人，但是看着他露出的淡淡的笑意，就知道他是很高兴的，这也让一直在紧张的Harry松了口气，踏进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门。

进门之前，他隐晦地朝着穿着那件黑斗篷站在旁边的Draco，后者冲他摇头——他的血统委实太近了，也同样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防御系统之内，安全起见，这一次Harry必须一个人进去。

反正这个时间点，以Black家的地位，还不能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一个食死徒，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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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踩点，好忧伤，但是也不想再用防盗章节了，良心痛。

对不起让你们白白久等了otz

这一章比较过渡，我很想在有限的篇幅里多塞点东西，又觉得节奏不对，emmm…………

撑了几个小时都在听闽南语歌，我怀疑我今天做梦都会在唱琴刀相依和鸳鸯散……

好困呜呜呜…………我真是个小废柴，等我考完试好好写下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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